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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香正太 -【初戀魔法電擊‧九】吻是小倆口的愛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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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普普熊
時間:
2008-12-7 04:10 AM
標題:
明日香正太 -【初戀魔法電擊‧九】吻是小倆口的愛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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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我再也不跟鼓太郎大人說話了。」才剛與鼓太郎為愛結合後不久,
愛爾米娜就哭著提出分手,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在僅有兩人同行的旅途中,向鼓太郎說出愛的告白的歐仁妮;
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跟主人結合的鈴蘭。
強敵現身,淚眼婆娑的祈梨未來將何去何從!?
讓人大意不得的劇情進展!
了解愛的真諦時,人們將邂逅真正的自己——
【作者簡介】
明日香正太(Shota Asuka)小説家,榮獲第三屆少年JUMP小說大賞努力獎。其他尚有「総理大臣のえる」、「大魔王アリス」等著作。
原日文書名:
初戀マジカルブリッツ キッスはふたりの愛ことば!
原所屬文庫:
集英社Super Dash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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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普普熊 於 2008-12-8 05:47 PM 編輯
]
作者:
普普熊
時間:
2008-12-8 02:26 PM
人物簡介
鼓太朗
擁有莉莉斯的碎片的魔法少年。典型的濫好人,屬於天生會背負不幸的體質,在上一集裡終於提出一夫二妻的宣言。
祈梨
鼓太郎的GF。是位心地溫柔、內向的美少女,死心塌地愛著鼓太郎。在上一集裡跟鼓太郎又更邁進了一步。
愛爾米娜
自稱是鼓太郎前世的妻子,為此逼近鼓太郎的美少女。神經有點(非常)大條。在上一集裡終於晉升為鼓太郎的太太。
烏爾
追尋愛爾米娜而來的地獄少女。有些易怒,不過本性相當專一。
歐仁妮
雷術師。雖然對鼓太郎抱有好感,但是她把這件事情當作祕密。
朽葉珠子
歐仁妮的室友,生性陰沉卻容易亢奮。
鈴蘭
鼓太郎的使魔。從鼓太郎那裡獲得了心,正在日漸成長當中。
比奈、兩兩、花月
…鈴蘭的部落格同伴。
霧崎姬沙樹
不小心看到鼓太郎的眼睛,為了自己意料外產生的好感而感到動搖的女孩。
雪代凜
鼓太郎班上的班長,姬沙樹的好友?
琴子
鼓太郎的妹妹。看到美少女們接二連三地出現在哥哥面前,令她的情緒無法安定下來。
忍坂奈奈子
廣播社的社長。
淺海一琉‧五十嵐一心
…鼓太郎的朋友。
八神先生
…歐仁妮的熟人。
莉莉斯
聖經中被抹消的亞當第一任妻子,現在存在於鼓太郎的靈魂裡。
前情提要:
這是描寫藤井鼓太郎與白鳥祈梨兩人克服險境、一心一意、水乳交融,逐漸加深彼此羁絆的純情故事。
鼓太郎是初戀學園高中一年級的學生,不過當他與魔法師鈴蘭相遇之後,原本沈睡在他體內的莉莉斯的碎片也因此覺醒,莉莉斯雖然在聖經中被除名,不過她可說足人類之母,爲了得到莉莉斯無窮無盡的力量,邪惡的魔法帥路·德﹒比戈出現在鼓太郎的而前。然而爲了要得到莉莉斯真正的力量,鼓太郎必須要和所愛的人結合,而白鳥祈梨想要與鼓太郎年死與共,因此兩人笨拙地體驗了第一次的交合。
就在這時候,鼓太郎認識了驅魔神父歐仁妮,在與擁仃無限再性能力的比戈死鬥過程中,歐仁妮愛上了鼓太郎,爲了拯救彼此的性命,歐仁妮與鼓太郎交合了。就因爲愛上了鼓太郎,所以歐仁妮將兩人交合的記憶從鼓太郎腦中消去。
與比戈之間的戰鬥終于結束了,這次換成地獄大公的千金愛爾米娜出現在好不容易獲得平靜的鼓太郎他們面前,更令人訝異的是,她和鼓太郎從前肚竟然是彼此相愛的一對情侶。在經過與愛爾米娜的僕人烏爾之間一段曲折的發展後,鼓太郎決定讓祈梨與愛爾米娜一起得到幸福,于是就各種角度而言,故事又向前進展了一步。正因爲身心都處於成長剛的女孩們有了更進一步的目標,所以她們展開了令人無法置信的行動……!
作者:
普普熊
時間:
2008-12-8 02:51 PM
1 【初次二回交合】
(1-1)
自己主動的吻,和被動接受對方的吻是完全不同的。
當碰觸到他唇瓣的瞬間,從愛爾米娜心頭湧起的感受幾乎讓她潸然淚下。
(鼓太郎大人……)
愛撫象徵著結合。
當兩人掌心交叠、唇瓣與唇瓣相貼時,愛爾米娜心頭逐漸發麻。
又更接近自己最喜歡的人一步了,這種心情使她的內心滿溢著幸福感。
「……………………」
聽見他的呢喃話語,我點點頭。
他的指尖碰觸著我的肩膀、愛撫著我的肌膚、一顆一顆地解開我衣服的鈕扣,我只能任由他擺布,默默地將身體托付給他;盡管我對衣服被一件件褪下,赤裸的肌膚在他的面前暴露出來這件事情感到害臊不已,可是卻又無比開心,這是爲什麽呢?
然後…然後……
原來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
愛爾米娜從床上猛然坐起。
她轉頭左右張望,才發現已經天亮了。
沒有其他人在,只有自己一個人,這裏也的確是自己的房間。
「我真是的,怎麽會作這種夢…………」
她害羞得不得了,於是用雙手遮住臉。
「明明只是一場夢而已……」
雖然只是場夢,但是她心頭的鼓動卻跟平常不一樣。
心臟幾乎快要破裂開般地悸動不已。
簡直就像身歷其境一樣……
「要鼓太郎大人主動親我……」
那是不可能的。
愛爾米娜搖搖頭。
「畢竟鼓太郎大人心裏只有祈梨大人而已……」
她沮喪地垂下肩膀,心頭突然湧起一個念頭。
「該不會……這就是所謂的欲求不滿吧!?」
她想起在書上有看過這種事。
「有可能,的確很有可能……」
愛爾米娜對鼓太郎的心意是貨真價實的,她是真心的。
在現實中無法得到的回報,就算夢見了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吧?
(不過這夢境也太逼真了……簡直就像現實……)
愛爾米娜用手指碰了碰嘴唇。
一陣甜蜜的酥麻感流竄而過,她的心情彷佛沈醉在夢境當中。
幾乎如同真正的吻一樣。
「這、這一定是錯覺……」
愛爾米娜邊搖頭邊閉上雙眼。
她好想回想起來,回憶起剛剛那場夢。
她試著緊緊摟住自己,就宛如被他擁抱似地環抱自己的身體。
她可以回想起來。
他的手心、胸膛與背部的觸感,那相異于自己的結實肌肉、肌膚的熱度。
(那是真的嗎……?)
愛爾米娜試著移動自己的手,猶如在拉扯纖細的絲線。
(鼓太郎大人對我………)
她將自己的手幻想成鼓太郎的手,並嘗試在肌膚上遊移,她感覺到了。
她也試著觸碰自己的胸部。
一陣陣刺痛蔓延而過。
那不是夢。
(那是真的……我……我真的跟鼓太郎大人……)
結合了。
當真實感受湧起的那一剎那,愛爾米娜簡直要噴出火來。
害臊、嬌羞、喜悅有如雪崩般排山倒海而來,全身的血液朝頭頂集中,幾乎就要爆炸了,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愛爾米娜殿下,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烏爾走進房間。
「啊!」
「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沒沒沒、沒什麽。」
「愛爾米娜殿下。」
「什、什麽事?」
「您整張臉都紅了。」
******
夏天的早晨來得很早,到了上學時間,太陽早已散發出熾熱的光芒。
特別是位於學校旁的車站前,每當電車進站時,人口密度便一口氣升高,也使得周遭更加炎熱。
其中有一位特別滾燙的少女。
(我跟鼓太郎大人……)
(我跟…………鼓太郎大人…………)
(我跟………………鼓太郎大人………………)
光是回想起來就令她害臊不已,連在心裏,愛爾米娜都不敢將兩人的名字連在一起。
她連頭都不敢擡,從旁人眼中看來,低著頭、瑟縮起身子走在路上的她,就跟對人生絕望至極的重考生一模一樣。
不過在她以低垂瀏海遮掩住的雙頰上,卻是紅潤到不能再紅。
「?」
轉過頭的是鼓太郎。
因爲打從方才開始,愛爾米娜就一直無精打采地跟在自己和祈梨身後。
平常的話,當她一發現兩人的身影時,就會以一大早不該有的亢奮聲音插話進來,並從嘴裏說出令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台詞,讓自己跟祈梨困惑不已。
(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雖然這種擔心方式有些失禮,不過鼓太郎很擔心愛爾米娜,于是他試著開口問她:
「發生什麽事了嗎?妳怎麽一直跟在後頭呢?」
「是、是的!」
發覺鼓太郎在叫自己的名字後,愛爾米娜擡起頭。
因此,她一不小心就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鼓太郎的臉。
臉也越來越紅。
原本就紅潤的臉頰頓時變得有如櫻花綻放般嬌豔,雙手也慌亂地朝其他方向揮舞。
「請、請、請您們兩位先走吧!我還有些話要跟烏爾說。」
愛爾米娜慌慌張張地倒退數步,撞上了跟在後頭三步之遙的烏爾。
「您……您怎麽了嗎,公主?」
「怎麽辦,我好像變得怪怪的。」
「咦~~!?」
「只是看到鼓太郎大人的臉而已,我的胸口就覺得好疼。」
「您、您沒事吧!?」
「我是不是生病了?」
「不會的,公主!」
烏爾內心的壁紙滿滿貼著愛爾米娜的身影。
看見愛爾米娜這副不尋常的模樣,烏爾的胸口充滿悲傷,眼眶也不自覺地濕潤了。
「烏爾有愛人嗎?」
「您說愛人嗎!?」
被愛爾米娜本人這麽一問,烏爾嚇得手足無措。
她的臉蛋就像花瓣般染上一層紅暈。
「如果被所愛的人抱住,心情就會變成這樣嗎?」
「這、這種事,我、我、我不知道……」
「這樣啊……」愛爾米娜輕聲歎了口氣。
「烏爾一點忙都幫不上。」
(怎麽這樣~~~~~~!)
烏爾在心裏跌入了萬丈深淵。
(怎麽會……我……)
(我總是爲愛爾米娜殿下著想,滿腦子都只有思考愛爾米娜殿下的事情直到今日……)
(只是不懂男人的事而已………)
(就說我幫不上忙………)
『妳要冷靜下來呀。』
這是烏爾的使魔——蒂雅的聲音。
在學校的期間,蒂雅爲了不嚇著別人而藏身在烏爾的體內,她的聲音也只有在烏爾的心中才能聽見。
『這是公主的老毛病呀。』
「可是公主的樣子好奇怪……」
『公主會說些怪事又不是從今天才開始的。』
啊。
烏爾就像要雙手一拍一樣恍然大悟。
「公主怪怪的已經是稀松平常的事了!」
『是呀,所以妳可以放心了。』
聽見蒂雅這一番話,烏爾忽然露出笑容。
太好了。
公主還是老樣子,真是太好了!
「說得也是,公主怪怪的才是正常的她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怪怪的真的有那麽好笑嗎,烏爾?」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露出冷到冰點以下眼神的愛爾米娜。
「不、不是的!公主!!」
「我本來以爲可以打從心底信賴的就只有烏爾一個人而已。」
唉~~愛爾米娜吐出寂寞的歎息,並皺起眉頭。
(公主,您剛才不是說我派不上用場嗎~~~~~~!?)
沒錯,就連剛剛才說過的話也會忘得一乾二淨,這就是愛爾米娜。
烏爾在心裏哀號。
「公主,我是打從心底只想著公主您一個人的……」
「那麽,妳剛才那副會心一笑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不,這是因爲公主會說怪怪的話,其實就跟平常沒有兩樣,所以我才會覺得安心了。」
「沒想到烏爾竟然是這種人,我真是太失望了。」
「不是的!您誤會了~~~~~~!」
哎呀,蒂雅喃喃自語地說出:
『………烏爾真是得不到應有的回報呀。』
*****
順帶一提,今天是校慶的第二天。
話雖如此,不過鼓太郎他們所屬的一年二班早在昨天就演完了話劇,教室裏的氣氛可以說是相當悠閑,對于沒有輪到社團與學生會活動的人而言,今天完全是自由的一天。
發現歐仁妮的身影後,鼓太郎主動跑上前。
這還真是難得。
「想要打工?爲什麽會有這個念頭?」
聽見鼓太郎的要求,歐仁妮歪了歪頭。
「因爲我想磨練一下魔法。」
「哎呀,今天吹的是什麽風啊?娶了兩個太太,心境就不一樣了嗎?」
「和、和她們兩個沒關系!」
鼓太郎才剛說完就支支吾吾了起來。
我就知道,歐仁妮露出彷佛看透對方內心的笑容。
「你覺得自己非得變強不可吧。」
她一邊像是愛聊八卦的歐巴桑一樣用手抵著嘴,一邊笑瞇瞇地望著鼓太郎。
「不是啦!」
雖然嘴巴上這麽說,鼓太郎卻是紅著一張臉。
「所以你要打工是嗎?」
「反正都是要練習,能賺錢的話當然比較好。」
這樣呀……歐仁妮露出欽佩的表情。
「以鼓太郎而言,這想法還算不錯。」
「我有想要的東西。」
「什麽東西?」
「禮物,要送給祈梨跟愛爾米娜的禮物。」
這樣呀……歐仁妮露出更加欽佩的表情。
「越來越不像鼓太郎的作風了。」
「妳怎麽知道!?而且妳剛才說的全部都猜對了!!」
「那當然是因爲……」
歐仁妮不知道想到什麽,話才說到一半就突然臉紅。
「……這、這是秘密。」
就算撕爛歐仁妮的嘴,她也不可能說出「因爲我一直把你放在心上」這句話。
「什麽嘛,一直吊我的胃口!」
「我的事不用你管it」
「哇,好奸詐。」
「說吧,這些是誰教你的?」
「……看來妳真的打算要敷衍過去。」
「如果你肯回答我的問題,那要我告訴你也可以唷。」
鼓太郎接受了交換條件。
「昨天話劇結束之後,淺海、五十嵐兄弟建議我的……」
這裏指的是與鼓太郎、戀丸交情不錯,姓氏不同的那對雙胞胎兄弟。
「建議你什麽?」
「他們說要跟兩個女生同時交往的話,最重要的就是公平對待她們。」
「所以你才想要送禮物?」
「如果只是用說的,要怎麽表達都可以,所以我想應該沒什麽可信度吧。」
「所以你要送給她們一樣的東西。」
「送禮物應該是最容易理解的吧?」
「這可就不一定了。」
歐仁妮以一副興趣缺缺的表情低語。
「看來歐仁妮反對這件事啊。」
「畢竟你喜歡她們兩個的程度又不可能一樣。」
「這我也知道,所以才想要公平一點。」
「你只是在逞強而已,逞強會傷害到對方的。」
「傷害?」
鼓太郎歪著頭,他不明白歐仁妮話中的涵義。
因爲他不覺得有比公平對待她們更好的方法。
「如果你不懂,那就表示你還沒資格成爲一位好丈夫,我先走了。」
歐仁妮像是要鼓勵鼓太郎似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後離開座位。
鼓太郎獨自思考一陣子後,他發覺一件事。
「啊。」
他發現還沒讓歐仁妮回答剛才的交換條件,就被她成功地脫逃了。
******
「請您打起精神來,公主。」
烏爾拼命地鼓勵著躲在教室角落徑自沮喪的愛爾米娜。
「您之前在其他人面前若無其事地說要3P,那種寡廉鮮恥的模樣跑到哪去了!」
「3……?」
「就是交合呀。」
「交……」
愛爾米娜不知道想起什麽,在把話說完之前,她整張臉便漲紅到耳根。
「……………」
愛爾米娜用雙手遮住臉,身體也縮成一團。
「我……之前……怎麽會把如此下流的事情掛在嘴上呢。」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盡管很失禮,烏爾仍然訝異地呆立在原地。
(沒想到從公主的嘴裏竟然會說出這麽有常識的發言……………………)
「發生什麽事了嗎,烏爾?」
「我才想問公主到底是怎麽了。」
「我好害怕。」
「您是指那傢伙……不,您是指鼓太郎大人嗎?」
愛爾米娜輕輕搖頭。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我不敢看鼓太郎大人的臉,因爲胸口會覺得很難過……」
「居然會這樣!?」
「我該怎麽辦才好?再這樣下去,我就沒資格當鼓太郎大人的太太了!」
愛爾米娜的眼裏噙著淚水。
(這時候我得振作起來才行!)烏爾將手放在愛爾米娜的雙肩上。
「公主您真是的!請您打起精神!您可是好不容易才讓艾絲佩芮拉殿下允許您們交往的啊!要是這個時候逃回去,艾絲佩芮拉殿下不知道會擺出什麽臉色!」
愛爾米娜彷佛小孩子般開始顫抖。
「王姊……好恐怖……」
「沒錯。公主是打從心底愛著鼓太郎大人吧?」
「當然、那是當然的啊。」
「那您就只有勇往直前了,這可是難得的校慶,您爲何不邀請他一起四處逛逛,或是要他跟您去約會呢?」
聽到烏爾的話,愛爾米娜很不安似地遊移著目光。
「說、說得也是……這很普通對吧?」
(公主竟然會在意別人的目光………………!!)
看來她傷得很嚴重,烏爾心想。
不過現在應該優先替她加油打氣。
「很普通、非常普通,請您有自信一點吧!」
「我會加油看看的!」
愛爾米娜宛如在替自己打氣般地緊握雙手,朝鼓太郎的身邊邁出步伐。
(我得提起勇氣……)
(我要好好看著鼓太郎大人的臉……)
(出聲叫他……)
「鼓太……」
「鼓太郎。」
一旁傳來祈梨的聲音,愛爾米娜就像只怯生生的兔子一樣向後一跳。
她心想不可以打擾他們,於是在後頭望著兩人對話。
「你已經決定今天要做什麽了嗎?」
「還沒有,我記得祈梨是要幫忙占卜社看店?」
「中午就會結束了,在那之後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逛逛呢?」
「嗯,就這麽辦吧!」
愛爾米娜一邊看著兩人愉快交談的身影,一邊感受著胸口被緊緊束縛住的痛苦。
(真是太登對了……)
她似乎很膽怯,只見愛爾米娜一步步地向後退。
從愛爾米娜的眼中看來,兩人交談的模樣是如此自然、愉悅,彷佛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這副景象令她覺得那是一處自己不該踏入的神聖領域。
(如果我出聲叫他,鼓太郎大人會對我露出那種笑容嗎……)
(假如他對我露出厭煩的表情……要是他用那種眼神看我……)
(我若是做出惹鼓太郎大人討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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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愛爾米娜同學要不要一起去逛逛呢?」
聽到祈梨這麽一問,愛爾米娜才回過神。
鼓太郎與祈梨正望向自己。
愛爾米娜恨不得自己馬上消失。
「不、不用了,用不著在意我!請兩位自己去逛吧!!」
愛爾米娜揮舞雙手拒絕了祈梨的提議,然後逃也似地撞進烏爾的胸前。
「烏爾~~~~~~~~~!」
愛爾米娜大大的眼眸滿溢淚水,她緊抱著烏爾不放。
「我、我變得好奇怪啊!」
「公主,沒事的,真的沒關系。」
烏爾急忙將愛爾米娜帶出教室。
兩人走進一間無人使用的教室,烏爾讓愛爾米娜坐在椅子上,請她先穩定一下情緒。
愛爾米娜沮喪地垂下肩膀。
「別說是跟他說話,就連接近他也不行了……我、我究竟是怎麽了?」
「這、這個………」
找魔神商量戀愛的煩惱,實在是讓烏爾相當爲難,不過爲了愛爾米娜,她還是認真思考原因。
「跟他說話不是很簡單嗎?」
「可是……祈梨大人實在太耀眼了。」
「您在說什麽呀,愛爾米娜殿下也不會輸給她啊!」
「哪一方面?」
唔,烏爾環抱雙手,以自己的方式認真思考。
「例如厚顔無恥的個性!」
「還有呢?」
「完全不顧對方感受的行爲!」
「還有呢?」
「把目的跟手段搞混!」
「這些根本都是缺點!」
嗚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愛爾米娜放聲大哭。
「讓我想想,公主的優點……公主的優點……」
完全想不出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烏爾沮喪不已。
「我沒資格當公主的侍從………」
『……怎麽可以連鳥爾都頹喪下去呀。』蒂雅說。
「說……說得也是。這種時候……這種時候……對了!」
她突然靈光一閃。
「那傢伙對戀愛好像很清楚。」
抱著病急亂投醫的念頭,烏爾決定把鈴蘭找來。
盡管在這個時間點她已經誤會了一些事情……
*****
『霧崎笑起來比較漂亮。』
這是第幾次回想起來了?
這裏是女生廁所,霧崎仔細凝視著自己映照在鏡子裏的臉,她感到心滿意足。
「嗯,我還滿可愛的嘛。」
「妳蛀牙了嗎?」
「呀啊啊啊啊!」
霧崎姬沙樹發出彷佛從頭頂爆發出來的悲鳴。
「發生什麽事了嗎,姬沙樹?」
出聲叫她的是她的好友雪代凜。
天氣晴朗時總是笑嘻嘻的,即使下雨天也還是笑瞇瞇的。
她就是這種女孩。
(被聽到了嗎?剛才的話被她聽見了嗎!?)
姬沙樹焦躁了起來。
哪有人會稱贊自己可愛的。
真丟臉,她難爲情到想拿頭猛撞柱子,讓記憶隨著血流消失,她也知道自己體內的溫度正在緩緩上升。
「真是的!妳出聲叫人之前也要先通知一聲吧!」
「妳、妳在說什麽奇怪的話啊……!」
「妳剛才有聽見什麽嗎?」
「沒有……」
「呼……那就好。」
「妳剛才說如果看著鏡子練習擺笑臉,就能變成美女了對吧!」
(被發現了嗎!?)
腦袋變得一片空白的姬沙樹,不由自主地像是在拉廁所裏的沖水拉繩一樣,一把扯住凜的麻花辮。
「呀!」
「妳、妳說誰因爲希望有人會看,所以偷偷在練習微笑啊!?」
「我、我並沒有這麽說呀~~~~!」
看見凜淚眼汪汪的模樣,霧崎松開了她的髮辮。
「嗚~~我的額頭變寬了啦~~」這次換成凜照鏡子確認自己的髮際。
「如果妳真的那麽在意,把瀏海放下來不就好了……」
「不、不行啦!」
凜邊整理頭髮邊說,看來她在打扮上有自己的堅持。
「姬沙樹,妳今天要去哪裏呢?」
「這個的話,因爲我昨天請假,所以今天想先去繞個一圈…………」
「……那姬沙樹喜歡的人是誰啊?」
凜很乾脆地問。
「什……妳在說什麽啦!」
「又來了,再裝也沒有用的~~姬沙樹的事我可是什麽都了如指掌喔。」
「妳、妳懂什麽……我對那種事……!」
「有什麽關系,現在正是班上戀愛之花盛開的季節呢~~」
前幾天,因爲愛爾米娜在果汁裏摻了告白藥一事,一年二班的班對比率急速上升,再加上剛好處于校慶時期,班上的氣氛變得十分熱絡。
「跟、跟這件事無關吧!」
「還發生了很讓人震撼的事喔。」
「震撼?」
「啊,姬沙樹昨天請假,所以還不知道藤井同學的事吧?」
「藤井他做了什麽?」
她很在意。
「藤井同學之前被轉學生愛爾米娜緊追不舍,所以不是相當困擾嗎?」
「畢竟藤井已經有了祈梨,所以愛爾米娜終于被甩了嗎?」
「他似乎決定跟她交往了。」
「是跟祈梨吧?」
「不,是三個人一起。」
「妳說什麽麽麽麽麽麽麽麽!?」
霧崎訝異地瞪大雙眼。
在凜對她說明昨天話劇的經過後,霧崎像是頭痛一樣站立不穩,還伸手撐著牆壁。
「不、不可能………這一切都太荒唐了。」
「有什麽不好?反正大家都很幸福的樣子。」
「一點也不好。」
霧崎如此斷言。
「爲什麽?」
「因爲,這不就代表緊追不捨的人才會贏嗎?」
「?」
「要是我也早點說出口……」
從她口中吐露出彷佛喃喃自語般的低語。
「咦?妳剛剛說什麽?」
「沒有、沒什麽沒什麽!」
竟然不小心說出真心話,霧崎的心頭悸動不已。
(我、我到底在想什麽啊………!)
「噯~~告訴我嘛~~反正我和姬沙樹的感情那麽好~~」
「妳倒是說說我們的感情哪裏好了!!」
凜再度發出慘叫,因爲霧崎又一把拉住她的麻花辮。
「姬沙樹~~不可以生氣啦~~~~」
就在這個時候。
「請問妳是霧崎姬沙樹學妹吧?」
出聲叫她的是一位陌生的女學生。
從外表看起來,她給人一種膽小、內向的感覺,從胸前的緞帶可以看出她是高年級的學生。
「有事嗎?」
霧崎以擅長的半瞇眼瞪著她,即使對方是學姊,她也毫不客氣。
看似膽小內向的學姊光是見到霧崎的眼神,馬上就淚眼汪汪。
「噫……那、那個……我想請妳參加一個活動……」
「活動?」
「是的!是可以找到最棒戀情的活動!Best couple of the year in初戀學園!」
「妳是說……戀愛?」
霧崎的目光一閃,將這個反應解讀爲對方很有興趣的學姊鼓起勇氣。
「是的!我想請霧崎學妹抓住戀愛的機會……」
「現在!在我的面前!!不要給我提什麽戀什麽愛的話題!!!」
「噫!」
在這股彷佛會被咬死的氣勢下,那位學姊不斷顫抖,其實霧崎只是很正常地看著她而已,但是在學姊和凜的眼裏,霧崎看起來就像化成了一頭猛虎。
「爲、爲什麽要找姬沙樹?」
這樣下去事情將會一發不可收拾,一想到這裏,凜就趕緊插話進來
「這是信息社跟我們廣播社的共同企劃,將初戀學園所有男女學生的個人資料輸入計算機,然後找出最速配的一對情侶。」
「妳是說姬沙樹選上最佳情侶了?」
「她跟那位男生的契合度是百分之九九·九九九九九九九九九。從機率而言,就算以全地球的人類爲對象做計算,這也是不會再次出現的最高數值,也就是說,即使一直尋找到世界的盡頭,也不可能發現的最速配情侶!」
「是這樣啊~~可是現在的姬沙樹好像不太能接受這種事。」
「挺有趣的嘛。」
「咦~~姬沙樹!?」
「話先說在前頭,我對戀愛沒有興趣,雖然我對戀愛不感興趣,真的一點興致也沒有,不過我對地球第一很有興趣。」
「真、真的嗎!?」
「我真的對戀愛沒興趣喔!這點千萬別搞錯了,凜也是一樣!!」
不過她的臉倒是羞紅了起來。
*******
她之所以會接受邀請,也是因爲「第一」這個詞彙撩動她的心弦。
(反正我剛好也覺得悶悶不樂,就讓我見識一下那位好男人吧。)
當她被帶進體育館時,活動早就已經開始了。
舞台上,由平日擔當中午校內廣播主播的女孩擔任主持人,她正在說明最佳情侶大賽的宗旨。
霧崎並未被引導到會場正面,而是被帶到了位于舞台左右的器材室裏。
「男生會從另一個方向的舞台側面出場。」
這個活動的有趣之處,就在于霧崎自己也要等到登上舞台時,才會知道對方的真正身分。
在主持人的呼喚下,霧崎朝著舞台走去。
她開始緊張了。
(雖然我對戀愛沒有興趣,不過如果只是看看對方的長相也沒什麽不好。)
(要是談得來,就算跟他交朋友也無所謂。)
霧崎覺得這個想法不錯。
(只要能成爲讓我忘記藤井的好機會……)
霧崎站上舞台,那位和她最速配的男生已經站在舞台另一端了。
他就是鼓太郎。
「爲什麽我會跟你最速配啊!!」
砰咚砰咚砰咚砰咚!
霧崎有如帶著彎角的猛牛般向前沖出去,她不但忘記這裏是舞台上,也忘記自己正受到觀衆們的矚目,一頭便將鼓太郎撞飛。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死命踩著倒在地上的鼓太郎背……
「……………」
觀衆席鴉雀無聲。
就連擔任主持人的忍板奈奈子也呆立在原地……本來應該是這樣的,不過她身爲廣播社社長的自尊不允許她這麽做。
「哎呀!真不愧是地球上最速配的情侶,竟然在這裏就突然表演起了夫妻相聲~~☆」
她硬是想讓氣氛朝開朗的方向發展。
「才、才不是!」
霧崎發出嘶吼的聲音。
然而忍板同學卻一派輕松地無視她的叫喊。
「嗯~~根據資料,霧崎姬沙樹同學和藤井鼓太郎同學是一年二班的同班同學,喔~~藤井鼓太郎同學就是最近傳聞中將學校的美少女們一個一個據爲己有、評價急速上升的花花公子呢!意料之外的黑馬出現了嗎?不,應該可以斷言是真命天女登場了吧!畢竟這兩位是地球上最速配的情侶呀☆」
「妳說誰是真命天女啊!」
霧崎一把抓起鼓太郎的前襟。
「藤井,你爲什麽不反駁!」
「還不是因爲被妳踹在地上……」
「那現在馬上就給我說,你應該說得出來吧,快點否定這件事!」
「什麽否不否定的,我連這是什麽活動都不知道,就被帶到這裏了……」
「咦…………?」
真不愧是鼓太郎。
就隨波逐流這點而言,全天下再也沒有能與他並駕齊驅的人了。
「就是因爲你的個性那麽溫吞,跟你交往的女生才會越來越多!」
「這是兩回事吧。」
「對我而言可是大有關系!」
「哎呀哎呀,花心的丈夫馬上就被太太痛罵了呢☆」
「我、我才不是他的太太!」
「那你們爲什麽靠得那麽近?是想要接吻嗎?」
喔~~坐滿來看熱鬧的人的觀衆席上,傳來興奮的歡呼。
「怎、怎麽可能!」
「妳用不著害羞的☆」
「我才沒有害羞!」
霧崎漲紅著臉。
「我根本不喜歡這傢伙!只要他進入我的視線範圍,我的不悅指數就會飙高到一百!因爲我根本不把他當成人類!我恨死他了!我心頭沸騰的怨恨甚至足以毀掉這個世界!妳懂嗎?妳懂吧!」
「這真是典型的驕傲呀☆」
「妳倒是說說看,我哪裏嬌羞了————————!」
聽她這麽一說,忍扳奈奈子同學直盯著鼓太郎跟霧崎的身影不放。
霧崎跨坐在鼓太郎身上、果敢地勒住他脖子的模樣映入忍板的眼簾。
「…………………………這、這個……」
「妳懂了嗎?」
在霧崎發問後……
「我們廣播社全體社員都會盡全力支持這兩位的~~☆」
「我就跟妳說不是了~~~~~~~~~~~~~~!」
霧崎雖然發出悲哀的吶喊,真相卻被淹沒在觀衆席的笑聲中。
[
本帖最後由 普普熊 於 2008-12-8 03:44 PM 編輯
]
作者:
普普熊
時間:
2008-12-8 04:01 PM
2
這時,在遠離體育館的校舍一隅……
「沒想到妳們竟然會找我商量戀愛的煩惱,還滿有眼光的。」
鈴蘭正好出現在愛爾米娜她們面前。
「妳很了解嗎?」
「妳把我當什麽人了,我可是莉莉斯的使魔。」
或許是受到期待這件事讓鈴蘭打從心底高興,於是她自傲地挺起胸膛,嘴上浮現於出自信的笑容。
「那真是太可靠了,可以請妳馬上解決公主的煩惱嗎?」
鈴蘭立即拿出手機。
「…………那是什麽?」
烏爾興致勃勃地盯著屏幕。
「這是網絡,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
「網絡?」
「沒錯,我已經到了沒有網絡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這完全是網絡上瘾者的發言。
鈴蘭以熟練的打字速度利落地更新部落格。
有位熟人向我咨詢夫妻間的煩惱,大家有時間嗎?
比奈:有啊~~!我超☆閒的~~!沒事做到無聊發慌的地步呢~~!
花月:夫妻間的煩惱?我要聽、我要聽~~
兩兩:如果是我能解答的問題的話。
不一會兒就全員到齊了。
對早上把老公趕去公司之後,閒閒沒事做、每天都像是暑假一樣悠哉的新婚妻子們來說,正好找到事情打發時間的那種喜悅……不,她們是無法漠視朋友的求救聲,於是紛紛放下自己非做不可的工作(吃零食、睡午覺、看電視),而聚集到網絡上來。
「這些人會幫我們解答問題嗎?」烏爾問。
「嗯。」
「原來如此,『網絡』上居然存在著這種賢者,真是太棒了!」
烏爾從口袋裏掏出筆記本,認真地寫下筆記,不過這筆記似乎記錯了什麽……
「那妳們的煩惱是什麽?」鈴蘭問。
「是……」
愛爾米娜緊握著鈴蘭的雙手。
她敞開自己的心房,以祈禱般的眼神凝視鈴蘭的雙眸。
「只要看見鼓太郎大人,我就覺得好痛苦。」
「喔……」
「我沒辦法看著他的眼睛說話,單單是四目交會我就小鹿亂撞、心跳不已,心髒像是要壞掉一樣。」
「原來如此……」
「一想到交合的事還有跟鼓太郎大人說過的話,我的心會像長了翅膀一樣幸福雀躍,但是只要我自己獨處一下,就會覺得好寂寞,還會不知不覺地掉下眼淚………可是我又害怕走到他的身邊。」
「害怕?」
「我的心會變得很不安定,一會兒開心、一會兒害臊;一下覺得幸福、一下又沒有自信。光是看到鼓太郎大人的臉龐,我就緊張地無法呼吸;單單想起鼓太郎大人的事情,我的胸口就脹得滿滿的,簡直食不下咽………」
「那妳現在的情況如何?」
「是的,只要一想到鼓太郎大人,我就覺得好難過,胸口像是被牢牢綁住一樣。」
「我理解了。」
鈴蘭將愛爾米娜的話整理起來。
她看到主人就見得不舒服。
馬上就得到響應了。
比奈:因爲愛情冷卻了。
「怎、怎麽會—————————!」
就只有七個字。
乘著電波飛來的七字飛彈將愛爾米娜的心炸碎成片片微塵。
宛如斷成兩截的船體沈沒在大海中一樣,愛爾米娜癱了下去。
「啊~~!公主!請您振作一點!」
鈴蘭馬上反駁比奈的回複。
鈴:我很了解她,她的愛是貨真價實的,我不覺得她冷卻了。
比奈:超☆愛自己老公的鈴蘭大概還不懂吧,喜歡或是討厭這種事情,並不是用道理說得通的,這是一種本能。
鈴:本能?
花月:就算一直深愛對方,也不能保證之後也會一直持續下去。在生理上對老公感到不愉快時,就代表對他已經沒有愛了。
兩兩:嗯,我覺得抱著依戀或是惰性繼續交往下去是最糟糕的……
連最穩健的兩兩都這麽表示意見了,鈴蘭也覺得頗有道理。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愛爾米娜殿下的愛已經耗盡了……」
「才沒有這種事!」
愛爾米娜大聲反駁,她的眼眶裏滿是淚水。
她奮力站起身,並朝鈴蘭逼近。
不過那些太太們的話似乎真的讓她大受打擊,相對于強勢的語氣,愛爾米娜的眼眸裏充滿淚珠,幾乎就要奪眶而出。
「我愛鼓太郎大人!我的愛甚至不會輸給祈梨大人的!就算我死了,這股情感也不可能消失!」
「可是……」
鈴蘭並無惡意,她也沒有要傷害愛爾米娜的意思。
但是她同樣沒有體諒之意。
她是心靈還在發展中的Mystic Word。
她只是十分單純地運用數學算式思考,然後把結論說出來。
「妳的愛是不是燃燒殆盡了呢,愛爾米娜殿下?」
「燃燒殆盡?」
「妳很想跟主人結合,而最後也成功了不是嗎?會不會是因爲成就感滿足了妳,而讓妳的愛燃燒殆盡了。」
「我、我的愛才不會這樣就消失的!」
「認真說起來,愛爾米娜殿下原本就不是單純地迷戀上主人。」
「咦!?」
「妳是因爲主人是莉莉斯的轉世才喜歡他的吧?」
「那、那只是一個契機………」
「愛爾米娜殿下只是在主人身上看見了前世的戀情而已吧?所以當你們結合後,妳就滿足了吧?就算事實並非如此,以純粹度而言,和祈梨殿下只喜歡主人一個人的愛比起來,妳根本就比不上不是嗎?」
「………………!」
鈴蘭的這番話,對愛爾米娜而言宛如是貫穿心臟正中央的一擊。
「啊哇哇哇哇哇哇…………………………………………」
愛爾米娜像是斷了線一樣癱倒在地。
「公主!請您振作一點~~~~!」
「我、我沒事。」
搖搖晃晃的愛爾米娜顯得相當虛弱,她一邊用手撐在牆上,一邊站起身。
「我去讓腦袋冷靜一下……」
她彷佛幽靈般離開現場。
她想要獨處,因此拒絕烏爾的陪伴。
「鼓太郎大人……愛爾米娜我……愛爾米娜我是個愛情薄弱的女人…………」
她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了,愛爾米娜有如隨波逐流的浮萍般走了一會兒後,來到一處熟悉的地方。
那就是占卜社的社辦。
上頭寫著『小至戀愛煩惱、大至年老後的人生計劃(年金問題),無所不算。』
這裏一個客人也沒有。
以珠子平日的活動行爲來看,這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歐仁妮硬是被打扮成占卜師的模樣,閒閒沒事地坐在裏頭。
一旁的珠子開心地在她身邊正襟危坐。
「哎呀,還沒輪到愛爾米娜同學顧店的時間啊。」
「今天我要早退……」
「怎麽了嗎,愛爾米娜?妳的樣子怪怪的。」
「愛爾米娜同學一直都怪怪的吧。」
「不要多嘴。」
歐仁妮輕輕敲了一下珠子的頭。
「嘿嘿~~」珠子探出身子。
「占卜就是爲了這種時刻存在的!有什麽煩惱的話,就透過占卜來一掃陰霾吧!」
歐仁妮要珠子先安靜下來。
「愛爾米娜,發生什麽事了?有什麽煩惱的話就說出來吧,我可以給妳一點意見。」
「要怎麽做才能變成祈梨大人那樣呢?」
「……誰要變?」
「我。」
噗。
歐仁妮噗哧一笑。
「不可能的,不可能不可能,依妳的個性,就算天翻地覆也不可能。」
「我會努力的!」
「每個人都有做得到和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不能變得跟祈梨大人一樣,那我……」
「就算妳以祈梨爲目標,也不可能贏得過祈梨吧!畢竟那女孩才是本人,況且鼓太郎又沒有這樣要求妳………」
「愛爾米娜同學已經走掉了唷。」珠子說道。
歐仁妮往前一看,愛爾米娜正在走廊另一頭步履蹒跚地走著。
「喂,等一下,愛爾米娜!」
即使歐仁妮出聲叫她,愛爾米娜還是沒有回頭。
「我……對鼓太郎大人的愛……只是泡影………」
除了這句話以外,她什麽也沒說。
不知道過了幾分鍾、或是幾十分鍾,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
她來到一個轉角。
並砰地一聲撞上人。
兩人都一屁股跌坐在地。
「真是的!走路小心一點!」
被對方這麽一吼,愛爾米娜邊說抱歉邊望向對方。
是霧崎。
********
時間回溯到三十分鍾前。
「啊~~真是不敢相信!爲什麽是我!爲什麽是跟你!我要發洩!誰都好,快來讓我發洩一下!」
「妳根本已經在發洩了吧!」
「啪」的一聲,霧崎賞了鼓太郎一巴掌。
「我要打你!」
「不要打完才說!」
這裏是舞台側邊。
盡管已經下台了,霧崎仍然無法壓抑滿腔怒火,於是她狂踹鼓太郎洩憤。
在兩人分開之後,她還是怒氣難消,正當她將憤怒發洩在一旁的體育用品上時,剛結束工作的主持人——忍板學姊走了過來。
「今天謝謝你們囉☆」
「我恨死妳了。」
「這也是工作嘛☆」
在對方笑著回答後,霧崎拿到了一張優待券。
「維多利亞咖啡廳Orange pckoe〈注:上等紅茶的意思。)?」
「這是我們班上開的店唷,偷偷跟妳說,我們班上有人的父母親是蛋糕師傅,店裏的蛋糕都是他們提供的,所以保證好吃唷。只要給店員看這張優待券,不管吃什麽都免費,妳就去看看吧。」
「什麽嘛,竟然想用食物收買我……」
總之她還是去了。
以校慶開的店鋪而言,這家店的陳設還滿煞有介事的。
大概是從父母的店裏借來的吧,女侍的打扮也很有女僕的味道,看起來相當正式。
「啊,是小蛋糕!咦!?是車站前面那家西點店的?」
所謂的小蛋糕(Petit four),指的是一口大小的小點心。
霧崎很喜歡位於車站前的那家小蛋糕店,經常去那裏光顧。
「什……什麽嘛,竟然要我使用從那種活動上拿到的優待券,那我的自尊……我的自尊不就……!」
過了十幾秒後……
「歡迎光臨Orange peko!」
「我想用這張優待券。」
她將剛才得到的優待券出示給店員看。
「哎呀,感謝您的光臨!這邊請。」
「我可不是輸給了點心的誘惑喔。」
「咦?」
「呃,不,我只是在自言自語、自言自語而已………」
店裏的氣氛不錯,雖然比不上真正的店家,不過無論是女侍的服裝或是店內的擺設都很有味道,原來只要鋪上桌巾,感覺就會完全不同。
和緩的音樂聽起來也很舒服。
(或許這地方正好適合用來安撫我紊亂的心情。)
她在心裏想著,嘴角也浮現笑意,心情好轉的她被帶到座位上。
「啊,霧崎。」
鼓太郎坐在那裏。
「爲什麽!你怎麽會在這裏!?」
「因爲有人給我優待券……」
「啊……」
仔細想想,會在這裏遇見他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要回去了。」
「不,還是我走吧,反正我只是順便來消磨一下等人的時間而已。」鼓太郎站起身。
「這樣一來,不就像是我把你趕出去的嗎!?」
「我們還是不要在店裏面吵架吧。」
女侍送上開水。
「請問兩位要點什麽?」
「…………」雖然霧崎一臉還沒有罵夠的模樣,不過她還是坐了下來。
「坐下吧,要不然學姊也會很爲難的。」
「妳以爲我故意在找妳麻煩嗎!?」
「給我添麻煩的費用,就用你的蛋糕來抵銷好了。」
「什麽添麻煩的費用……」
「開玩笑的,趕快點東西吧。」
「話都是妳在說……」
鼓太郎看了看菜單。
上面並沒有附照片。
只有排列著不知道是哪一國話的片假名(注:日本的外來語習慣以片假名表示。),可是鼓太郎卻好像早就知道那些是什麽一樣,馬上選好了餐點。
喔……霧崎有點佩服他了。
「原來你這麽了解點心啊,虧你還是個男生。」
「因爲琴子拿甜食沒辄。」
霧崎原本欽佩的眼神瞬間變成了不耐。
「什麽嘛,原來只是個溺愛妹妹的傻哥哥。」
「這樣很奇怪嗎?」
「當然奇怪,你們兩兄妹真的很奇怪,都念高中了還那麽親密。」
「也是……」鼓太郎不但沒有否認,反而還露出溫柔的神情。
「因爲我們得代替對方心中媽媽的位置。」
「唔……」
霧崎想起鼓太郎家裏沒有母親這件事。
「抱歉……我剛剛還說你是個傻哥哥。」
「原來霧崎也會道歉啊。」
「當然會!你真沒禮貌!而且這句話你之前就說過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
「是喔,妳還記得真清楚。」
「我、我可不是因爲對你感興趣才會記得你說過的每一句話,絕對沒有這回事喔!」
「你是故意記住拿來挖苦我的吧。」
「沒、沒錯,你很清楚嘛。」
霧崎邊說著邊轉頭看向窗戶。
她看見自己映照在玻璃窗上的臉生氣地鼓起。
明明沒讓對方誤會,心頭卻升起一把無名火。
「久等了。」
女侍送上紅茶跟點心。
兩人點的是一種叫做司康餅的餅幹。
鼓太郎點的裏頭沒有包餡,而霧崎正好相反。
「你比較喜歡原味的呀。」
「原來霧崎喜歡加了葡萄乾的。」
「有莓果的也不錯。」
「要在司康餅裏面加餡料,麵團裏多加一點砂糖比較好。」
「沒錯沒錯……呃,你有做過嗎?」
「我們家會分攤家事的。」
「喔,原來你沒有都丟給妹妹做。」
「說到做點心,一旦著迷就會覺得相當有趣。」
「……你的興趣還真怪,完全沒有男子氣概。」
「會嗎?」
「會。」
「我覺得這跟做模型、沈迷電玩沒什麽兩樣,不但會越來越上手,而且也會覺得越來越有趣,啊,唯一不同的是完成後可以拿來吃,這樣更有種賺到的感覺。」
「不過失敗的話會很沮喪。」
「沒錯沒錯……呃?霧崎也會做點心啊。」
「不、不行嗎!?」
「真是賢慧。」
霧崎開始發火,盡管被對方稱贊了,她還是沒辦法坦率地感到高興。
「……這、這種話就叫做性騷擾。」
「妳自己剛才還不是說我沒有男子氣概。」
「女生說這種話又沒關系。」
「哇,真奸詐。」
「話說回來,藤井做點心的技巧有多好?」
霧崎興致勃勃地發問。
不知道爲什麽,找到彼此的共同點這件事讓她滿高興的。
「我家烤箱的性能不是很好,如果壞掉後重買的話,應該可以做得更好吃吧……我大概就是這種會歸咎於器材的程度。」
「我家的可以烤到三百度唷。」
「啊!真好。」
「很羨慕吧?」
霧崎發現自己正在自然地呵呵笑著。
(唔,我在說什麽啊!我在這家夥面前那麽直率做什麽!?)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和鼓太郎愉快地談天說地。
這是因爲紅茶的香氣嗎?還是因爲美味的點心?
不只是因爲這樣,霧崎心想。
(從很久以前,我就一直想這麽做了。)
她在心裏如此認爲。
「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嗯。」
「爲什麽你可以若無其事地跟我說話?我不是都會說些惹人厭的話,而且還會一直欺負祈梨………」
「祈梨有跟我說過,她說霧崎幫了她好幾次忙。」
「祈梨說的?」
「她說雖然有點怕妳,可是妳是她很珍惜的兒時玩伴。」
「那女孩………」
霧崎喃喃低語,並將視線往茶杯的方向落下。
(………………)
自己的幼稚讓她十分難爲情。
「你們都變了。」
「我嗎?」
「以前的你……是更……」
「優柔寡斷嗎?」
「也沒有那麽嚴重。」
「我現在還是一樣啊。」
「不,感覺你一副遊刃有余的樣子,這讓我很不甘心。」
「會嗎?」
「就算我遷怒在你身上,你還是一副像在逗貓玩的表情。」
「沒這回事!真的不是妳想的那樣!其實我很生氣的!」
「不。」霧崎搖搖頭。
「別看我這樣,我可是經過千錘百煉的欺負人專家,我看得出來,現在的藤井無論我再怎麽欺負,你都不會在意。」
「妳完全誤會了!!」
鼓太郎發自內心大喊。
霧崎呵呵笑著。
「是啊,我也該收手了。」
她不知不覺說了出來。
霧崎的心情漸漸緩和,她知道自己的心獲得了解放。
(是藤井的關系嗎?因爲在我眼前的是藤井嗎?)
她認爲或許真是如此。
總覺得自己之所以會大發脾氣或是捉弄人,全都因爲對象是他的緣故。
(我在對這傢伙撒嬌。)
在察覺這股心意之前,自己一直在對他撒嬌。
撲通撲通,霧崎知道自己胸口的鼓動開始加速。
「……話說回來,計算機這種東西真是靠不住。」
「咦?」
「竟然說我跟霧崎很速配,真好笑。」
「……沒、沒這回事吧?」
「妳不用勉強自己。」
「我才沒有……」
霧崎的聲音在顫抖。
心臟也撲通作響,並以十分快的速度跳動。
(我剛才差點說出很不得了的事情……)
她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因爲如果不這麽做,總覺得自己就會想要擺脫這種難爲情的心境,而說出將一切都毀壞殆盡的話。
(我好想變得更坦白一點。)
就只有現在了,要改變自己就只有趁現在了。
(我想讓他了解真正的我……)
所以我要說出來
「我、我啊……」
「霧崎以爲出現的男生會是妳喜歡的類型吧?」
「咦……」
「沒想到出現的居然是我,妳覺得很失望吧?所以妳剛剛才會那麽生氣。」
「……………………………………」
從霧崎口中流露出細微的聲音,她的決心猶如沙粒般隨風而逝。
(原來他是這麽想的……)
她什麽也說不出口,眼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然而她拼命忍住。
「是、是啊,誰會對你有意思啊!」
「要是我把事情問清楚再上台就好了。」
「害我丟臉丟大了。」
「就是說啊,真是一場擾人的活動。」
「是呀,你這個人啊,就算花一輩子,我也不可能會喜歡上你的。」
還是說出口了………
接下來就沒什麽好記述的了。
「今天的事你就忘了吧。聽清楚囉,要是你還敢提,我就殺了你。」
在說完這句惹人厭的話後,兩人各自離開。
霧崎走出店外往鼓太郎的反方向走去,當周圍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時,她伸伸懶腰。
「啊~~終於說出口了,真是痛快。」
她雖然試著說出這句話。
試著說出這句話………
(我在做什麽啊,我………………………………………………)
霧崎一籌莫展地垂下肩膀。
「我在失望什麽,這樣不就好了……」
「我會覺得那家夥還不錯,只是我一時鬼迷心竅而已,沒錯,是我鬼迷心竅。」
「誰會……對那種傢伙……誰……會認同這麽亂七八糟、胡搞瞎搞的傢伙……」
「那傢伙其實人很好啊……」
說完,她僵立在原地。
「笨蛋笨蛋!我到底在想什麽!?」
她將自己的臉頰打得啪啪作響,試圖把自己從夢中打醒。
「什麽最速配的情侶,真是愚蠢。」
哈哈哈,笑完的她望向鏡子裏的自己。
「我……簡直跟笨蛋一樣……」
在這之後,她在轉角跟愛爾米娜撞在一塊。
******
「真是的!走路小心一點!」
「對不起,妳沒事吧?」
愛爾米娜伸出手,不過當發覺對方是愛爾米娜時,霧崎不悅地皺起眉頭。
她天真浪漫的個性,現在簡直刺眼到讓霧崎火冒三丈。
「當然有事,我已經遍體鱗傷了。」
「妳受傷了嗎?」
愛爾米娜關心地詢問霧崎。
盡管她根本沒有余裕去擔心別人,可是霧崎看起來傷得那麽重,如果放著不管的話……這裏指的並非身體,而是內心。
「別管我。」
霧崎一把推開對方伸出的手。
「妳怎麽可能會懂。」
從她傷痕累累的內心吐露出來的,盡是帶刺的語句。
「也對,反正妳根本沒想過會給別人添麻煩吧。」
「誰給別人……添麻煩?」
愛爾米娜困惑地歪歪頭。
「我就是在說妳!除了妳還有別人嗎!?」
「給誰添麻煩?」
「妳是笨蛋嗎!?當然是藤井和祈梨啊!!」
「我?給鼓太郎大人和祈梨大人添麻煩?」
愛爾米娜瞪大雙眼。
她的表情彷佛在說「我從來沒想過這件事」。
那副悠哉的模樣點燃霧崎心頭的焦躁。
「不懂得害怕的人真好。」
「妳是在說我嗎?」
「妳這個人當然麻煩啊,藤井已經有祈梨了,妳還硬是介入他們。」
「可是祈梨大人說沒關系。」
「她本來就是那種女孩。」
「鼓太郎大人也這麽說。」
「他也是同一類的人,妳要是喜歡他就好好觀察一下,他之所以會接納妳,是怕把妳甩掉的話妳會受傷,就只是因爲這樣,他只是太溫柔了,這一切不過是出自于同情罷了!」
「同、同情…………!?」
愛爾米娜說不出話。
「妳在驚訝什麽,這是理所當然的吧。雖然我不知道妳是從哪一國來的,但是在日本一個人不能娶兩個老婆,這是法律上明文禁止的。」
「可、可是……」
「如果妳也是女人,那就好好認清現實吧。妳的所作所爲都只是在給藤井和祈梨添麻煩而已!」
「添、添麻煩……!我所做的一切事情……!」
愛爾米娜失魂落魄地呆立在原地。
*********
至於鼓太郎,這時候他已經跟祈梨會合,兩人正在校內四處溜達。
好不容易有小兩口可以獨處的時間,祈梨卻一臉郁悶。
「怎麽了?有什麽心事嗎?」
聽到鼓太郎的問題,祈梨的眼神變得憂鬱不安。
「愛爾米娜同學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是啊,今天早上的愛爾米娜的確怪怪的。」
「我好擔心……」
「雖然我覺得愛爾米娜不會有什麽問題……不過我們還是去社辦看看吧,說不定愛爾米娜會在那裏。」
「好。」
於是兩人轉過身,就在這個時候……
「你們有看到公主嗎?」
烏爾一臉沈重地現身。
「發生什麽事了嗎?」
「公主說要一個人靜一靜,可是我到處都找不到她。」
就在這個時候,從播放著年間廣播的擴音器裏傳來:
『今天的特別來賓是目前獨占了學園話題的愛爾米娜·伊絲塔·亞斯他錄同學~~~~☆』
「愛爾米娜!?」
「爲什麽公主會……!」
「我有不好的預感……」
鼓太郎一說完便拔腿狂奔。
『妳今天是有事情想對大家宣布,所以才來上節目的嗎?』
『是的。』
『那究竟是什麽事情呢?』
『我發現自己弄錯了一件事。』
『弄錯了什麽?』
『我想要跟鼓太郎大人分手,然後回自己的國家。』
「愛爾米娜!」
鼓太郎推開制止的工作人員,硬是闖進了錄音室裏。
「喔~~!備受矚目的男友登場了~~~~☆」
「鼓太郎大人!」
愛爾米娜訝異地睜大雙眼,從座椅上彈了起來。
「發生什麽事了,愛爾米娜?怎麽突然說要回國呢……」
「鼓太郎大人。」
愛爾米娜開門見山地要求:
「請跟我離婚。」
「我們還沒結婚吧!?」
「愛爾米娜已經沒有資格待在鼓太郎大人的身邊了………」
「冷靜一點……妳打從剛才講的話就亂七八糟的,我完全搞不懂這是怎麽一回事……」
就算想勸她也不曉得該如何是好,愛爾米娜這一些讓人如墮五裏霧的發言,使鼓太郎頭痛不已。
「愛爾米娜很冷靜,這是我不斷思考後做出的決定。」
「要回國這種極端的結論,怎麽會是思考後的結果呢!?」
「因爲我對鼓太郎大人的愛消失了。」
「喔~~!真是震撼力十足的發言!這是愛的休書呀~~~~☆」
忍板同學興奮至極,不過鼓太郎可是一片混亂。
「妳把我越弄越迷糊了………」
「我發覺一件事,那就是即便跟鼓太郎大人在一起,我也不再感到快樂了。」
「咦……」
「一想起鼓太郎大人,我就覺得好痛苦、好難過,這裏就會深深地抽痛。」
愛爾米娜邊說邊用右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看到她真的很痛苦的模樣,鼓太郎如此解讀:
「妳……討厭我了嗎?」
就在這一剎那……
一滴淚珠自愛爾米娜的臉頰滑落。
「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
大概是再也忍受不住了,愛爾米娜轉身就跑。
「那是爲什麽!」
鼓太郎也衝出錄音室。
兩人在走廊上奔跑。
「等等!既然妳沒有討厭我,那爲什麽說要跟我分手!」
「就是因爲太喜歡您,所以我才要逃跑!」
「這太莫名其妙了吧!」
「愛爾米娜我本來就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情況幾乎演變成小孩子層級的爭吵了。
「真是的,請您不要管我!」
「我怎麽可能放妳不管!!」
愛爾米娜停下腳步。
她轉過身去凝視鼓太郎。
難過到顫抖的雙眸滿溢著哀傷的淚水……
「我好像已經不愛鼓太郎大人了……」
「好像……這個用詞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愛爾米娜就是個不負責任的女人,我是個一直把鼓太郎大人當成莉莉斯大人的代替品、是個失禮的女人………」
「就是因爲這樣,我才能活到現在啊。」
「鼓太郎大人太溫柔了,您只是因爲同情才會喜歡我的吧。」
「不是的,沒有人這麽說過吧!」
「祈梨大人是如此單純地愛著鼓太郎大人,我卻硬將前世的回憶加諸在您的身上………」
「妳在鑽牛角尖什麽啊,有煩惱的話跟我說不就好了?」
「再見了。」
「等一下!」
「鼓太郎大人。」
最後,愛爾米娜再一次呼喚愛人的名字。
「這次我是真的想讓您得到幸福……」
愛爾米娜詠唱完咒文後,隨即消失在光圈中。
「我不准妳走!」
鼓太郎伸出手。
他拼命將伸出的掌心往愛爾米娜的手靠去,就在他以爲快要抓住對方的瞬間,她的身體宛如雪片般消失無蹤。
「…………………」
祈梨與烏爾來到呆立的鼓太郎身旁。
「鼓太郎!」
烏爾一把揪住鼓太郎的衣襟。
「你可別誤會了,公主才不是認真的,那並不是她的真心話,請你不要拋棄公主,公主對你……!」
「我明白。」
鼓太郎點點頭,他露出笑容,彷佛在安慰因爲悲傷而目光黯淡的烏爾。
「這跟她平常的亂來沒有兩樣吧?我會去追她回來的。」
「都是我害的。」
一旁傳來的聲音讓一行人回過頭。
「霧崎!」
她大概是聽到廣播後趕過來的吧,不知道剛才跑得多急,霧崎的呼吸十分急促。
「都是因爲我跟她說了多余的話,那女孩並沒有錯。「
「謝謝妳,霧崎。」
鼓太郎誠摯地道謝。
聽見鼓太郎的話,霧崎害羞似地別過頭。
「有、有什麽好道謝的,你還是趕快去追她回來吧。」
「雖然霧崎妳剛才說我變了,不過我覺得霧崎也變了唷。」
「咦?」
在霧崎有所反應之前,鼓太郎已經展開行動。
「你要去哪裏!?」烏爾叫住他。
「我要去接她回來。」
「你知道公主在哪裏嗎!?」
「我知道。」鼓太郎直接了當地回答。
「因爲愛爾米娜一直都是個直腸子。」
說完話的鼓太郎拔腿狂奔。
烏爾想追上去,卻被祈梨阻止了。
「就交給鼓太郎吧。」
「可是……」
「愛爾米娜同學根本不可能討厭鼓太郎,不是嗎?」
祈梨一邊說著一邊詢問愛爾米娜的情形。
烏爾向她說明愛爾米娜的變化。
聽到她的回答,祈梨的表情鬆懈許多。
「原來如此,太好了。」她露出笑容。
「哪裏好了!?公主明明變得那麽奇怪!!」
「沒問題的,烏爾小姐。」
祈梨回答。
「這就是戀愛呀。」
「戀愛?」
微笑在祈梨的臉上漾開。
「愛爾米娜之所以會心跳不已,是因爲她比以前更喜歡鼓太郎了。」
*******
西沈在海平面的夕陽將天空染成一片紅。
愛爾米娜回到家裏。
這是爲了收拾行李。
由於住的日子不長,可以稱爲行李的東西還很少,然而當她一個一個拿在手上時,心頭就湧起和鼓太郎、祈梨他們的回憶,愛爾米娜的眼眶不禁浮現淚水。
「妳果然在這裏……」
聽見這個聲音,愛爾米娜嚇了一跳。
「鼓太郎大人,您怎麽會在這裏!?」
「我想說妳要回地獄的話,應該會先回家一趟。」
「沒用的,愛爾米娜我的決心是不會改變的。」
「那也沒關系,我只是想向愛爾米娜道謝而已。」
「鼓太郎大人要向我道謝?對什麽道謝……?」
「在趕來的途中,我一直思考著愛爾米娜的事情,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演變成現在這種地步之類的。」
「這不是鼓太郎大人的錯,是我自己一直弄錯罷了。」
「我也搞錯了。」
鼓太郎說出自己打算送愛爾米娜跟祈梨禮物的事。
「歐仁妮是這麽對我說的,她說如果只是做做樣子,那也只會傷害到對方而已。在她跟我說的時候,我還覺得這樣總比什麽都沒做來得好,不過我現在知道這種態度的確不好。」
「不是的,我並不是因爲這種理由才想離開。」
「那爲什麽不找我商量?」
「咦……」
「就是因爲我對妳的態度,讓我們之間好像隔著一道牆,所以愛爾米娜才會一個人鑽牛角尖吧?」
「這樣也好,反正我的愛只是虛假的……」
「妳在害怕什麽!平常的愛爾米娜跑去哪裏了!」
「平常的我已經不在了……」
眼中的淚水撲簌而下,滑落在雙頰上的淚珠猶如吶喊般刺進鼓太郎的心口。
「現在的我只要一想起鼓太郎大人,內心就變得好脆弱……」
「有我在,我會保護愛爾米娜的。」
「不是的,因爲我的存在只會給鼓太郎大人和祈梨大人添麻煩而已。」
「我從來不覺得妳是個麻煩。」
鼓太郎使勁抱住愛爾米娜。
他牢牢地、用力地摟住愛爾米娜,讓她的耳朵貼著自己的心臟。
「跳得很快吧?」
「是的,我可以聽見鼓太郎大人的心跳。」
「那愛爾米娜呢?愛爾米娜的心跳呢?」
「跟鼓太郎大人一樣………」
「那我們的心情也一樣吧?我喜歡愛爾米娜。」
「可是一個人娶兩位太太在法律上是不被允許的……」
「我才不管,愛爾米娜比那重要多了!」
鼓太郎奪去愛爾米娜的雙唇。
愛爾米娜止不住自己的淚水。
這並非出自於悲傷。
而是因爲在鼓太郎的擁抱、親吻之下,她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真的可以待在鼓太郎大人的身邊嗎?」
「當然可以。」
「我會給您添麻煩的。」
「我也知道自己這麽說很亂來,可是這樣也沒關系,如果不是發自內心的真心話,根本無法順利傳達給對方知道,我不想讓愛爾米娜一個人孤單。」
「……………」
從胸口一湧而上的熱切思緒,讓愛爾米娜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她點點頭。
「對了,告訴我妳的願望吧。」
「我的願望?」
「什麽都可以唷,在愛爾米娜相信我的心意之前,不管妳許什麽願我都答應妳,要禮物也行,就算沒辦法馬上買得起,我也會去打工籌錢的。」
「我什麽都不需要。」
「可是……」
愛爾米娜以纖細的雙臂牢牢回抱住鼓太郎。
她壓低聲音在鼓太郎耳邊細語:
「請您……跟我交合吧……」
*****
愛爾米娜的氣息搔弄著鼓太郎的胸膛,於是他睜開眼睛。
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失去意識的,窗外已然是一片黑夜。
現在應該是校慶結束後的慶功宴時間吧。
愛爾米娜將臉蛋靠在鼓太郎的胸口,以橫臥的睡姿一臉幸福地撥弄著自己的頭髮。
「妳一直醒著嗎?」
「因爲睡著的話太可惜了……」
愛爾米娜害羞地喃喃低語。
當互相凝望的瞬間,害臊之情油然而生,小兩口一起發笑。
向彼此展現自己難爲情的一面,並發出不成體統的呻吟。
他們互相見到了自己無法在別人面前呈現的一面。
「就是要像這樣,逐漸了解喜歡的人的秘密吧?」
在愛爾米娜說話的同時,她將手指纏繞上鼓太郎的掌心。
僅是如此便身心舒暢。
即便只是牽起手,甜蜜感就流向彼此的體內。
「只有鼓太郎大人知道我的這一面……」
「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我會和祈梨大人交換鼓太郎大人的情報的。」
呃……鼓太郎凍住了。
「等等,妳要跟她說嗎!?」
「是的。」
愛爾米娜以燦爛的笑容回應。
「不行!絕對不行!」
「爲什麽呢?」
「還問爲什麽……妳打算說什麽啊!」
「像是鼓太郎大人的敏感部位,高潮的時候會露出什麽表情之類的……」
「妳看到了嗎!?」
「我很想看………」
愛爾米娜吐了吐舌頭。
她好想親眼看看自己最喜歡的人有多麽幸福。
「算我拜托妳,這些話妳藏在心裏就好了!」
鼓太郎是真的退縮了。
「我想祈梨大人應該已經看過了吧………」
「兩個人一起討論不是很尴尬嗎?」
「我很期待。」
「太奸詐了,這樣不是二對一嗎!?」
愛爾米娜拍了拍手。
「那就這麽辦吧,請鼓太郎大人盡管跟祈梨大人談論關於我的事吧。」
「爲什麽會扯到這個方向啊!」
「因爲下一步就是3P了!我已經恢複原本的自己了,不,應該說我已經重新確認自己對鼓太郎大人的愛,而且火力還更加提升了!」
「現在還是夏天,可以請妳節制一點嗎?」
「正因爲是夏天,才應該更熱鬧一點呀!」
讓她恢複本性究竟是好是壞………
鼓太郎的心情十分複雜。
作者:
普普熊
時間:
2008-12-8 04:37 PM
2 【離你還有五】
我想在今天這一天裏,自己的壽命已經縮短了好幾天。
據說所有的恆溫動物在心髒跳動十五億下之後,生命就會劃下句點。
歐仁妮想起了這個說法。
(如果真是這樣,那在這趟旅行拍板定案後,我的壽命不知道已經縮短了多少。)
因爲她的心髒一直撲通撲通、撲通撲通地,不知道已經多跳了幾個星期的量。
歐仁妮一面眺望著窗外逐漸遠去的田園風景,一面悄悄移動視線。
鼓太郎就坐在她的對面。
時間是星期六上午,電車有點擁擠。
(沒想到我們居然會兩個人一起旅行……)
而且還要過夜。
這時歐仁妮發現自己映照在車窗上的臉居然是笑盈盈的。
(糟糕糟糕。)
她抿起雙唇,試著擺出煩惱的表情。
不過這麽一來神情就變得更加詭異,簡直像想上廁所卻在忍耐的人。
(唉~~我該擺什麽表情才好………)
正當歐仁妮獨自鑽牛角尖時……
「是在下一站下車嗎?」
鼓太郎發問,而歐仁妮則是「嗯」了一聲。
「這是除靈的工作吧?」
(唉~~不要提這個啊……)
歐仁妮雖然在心裏吶喊,嘴巴上卻是這麽說:
「是一位之前很照顧我的人拜托我的。」
是的,這是爲了工作。
鼓太郎之所以會跟來,只是因爲他想要打工罷了。
就連戀愛的「戀」字都沒有一撇,完全是爲了錢,這只是一趟商務旅行。
(這件事我自己也很清楚。)
歐仁妮本身並未抱著什麽期待。
……話雖如此,這仍然是一次利用周末的過夜旅行。
正值青春年華的兩人相對而坐。
(從旁人眼中看來,會覺得我們是一對情侶嗎?)
這個念頭自然而然地從歐仁妮的內心升起,等她發覺時,心頭早已悸動不已。
她的臉笑吟吟的。
這樣的自己讓歐仁妮好害臊。
如果是祈梨,雖然會對戀愛中的自己感到害羞,不過她同時擁有一顆會因此興奮不已的少女心;不過很不巧的,歐仁妮的少女情懷尚未成長到那種地步。
意識到戀愛只會讓她覺得難爲情而已。
(我、我得說些話才行……)
歐仁妮將視線往鼓太郎移去。
當看見他臉龐的瞬間、當雙唇映入眼簾的剎那,她回想起前幾天的接吻。
(……………………………………!)
也就是在戰鬥中趁勢親下去的那個吻。
她也不知道牙齒撞在一塊的情況能不能稱爲接吻。
若是從沒得到對方同意這點而言,說不定已經算是犯罪行爲了。
不過對歐仁妮來說,那是一次印象深刻的吻。
光是回想起來,腦袋就咻地一聲瞬間沸騰。
歐仁妮慌亂焦急了起來,她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Kiss、Baiser、口づけ、Bacio、接吻、Kuβ、Bcijo……(注:依序爲吻的英、法、日、義、中、德、葡萄牙文的說法。)
無論嘗試換成哪一國語言,接吻依舊是接吻。
也就是說,她根本無法考慮其他事情,而且也不可能思考。
那個吻就是如此重要。
好害臊、好難爲情、好不耐煩,就在水蒸氣幾乎要從頭頂冒出的狀態下,她硬是擠出一個問題。
「你跟愛爾米娜和好了嗎?」
話才說出口她就後悔了。
(難得有獨處的機會,我怎麽會問這麽無聊的問題……)
唉……歐仁妮輕聲歎氣。
這時她放在大腿上的手似乎摸到東西,她掏了掏口袋。
那是一個護身符。
——這一定是神明的旨意!是上天要妳告白的啓示!
這是昨晚她的室友珠子所說的話。
「啊~~這一定是命運,根據我占卜的結果,戀愛的成功機率是150%!」
「……這不合常理的數字是怎麽算出來的。」
「我試著把祈求歐仁妮同學得到幸福的心意化成數字。」
「這根本不是什麽占卜吧……」
「有什麽關系,我幫妳在行李裏塞一些招來好運的道具吧。」
她擅自打開歐仁妮已經整理好的包包,打算塞東西進去。
像是形狀詭異的三角旗、骷髅貼紙、變色成混濁黑色的藥瓶、無論怎麽看都覺得長相很不吉利的邪神像……
「哇,快住手啊!」
「怎麽這樣~~這是我好不容易才收集來的……」
「我不需要什麽回憶,畢竟這只是工作而已。」
「也有從工作中萌芽的戀情呀!」
珠子的眼眸閃閃發亮。
她簡直把歐仁妮的戀情當成自己的事一樣,她是真心地爲對方加油打氣。
「神父是不能結婚、也不可以談戀愛的。」
「別這麽說嘛,請妳帶著這個吧。」
珠子邊說邊抓起一個被丟在一旁的護身符,硬是塞給歐仁妮。
那個硬塞到她手上的護身符寫著:
『母子平安』
「……妳是在搞笑嗎?」
「在挑要送給歐仁妮同學的護身符時,我也是很傷腦筋的,所以我貪心地挑了這個涵蓋健康平安、戀愛成功、家庭圓滿的護身符。」
珠子以百分百的笑容回答。
「…………妳希望我把這個拿來用嗎?」
「是的。」珠子的臉上堆滿笑意。
「我只是一個高中生……」
「我想說這個就算長大成人了也還能用。」她笑嘻嘻的。
「妳沒想過如果被人看見拿著這個的話,會很丟臉嗎?」
「只要把這個掛在書包上,坐電車的時候就會有人讓座位給妳唷。」她笑盈盈的。
「太誇張了!!」
結果在珠子的笑容攻勢下,歐仁妮還是沒能把護身符丟掉………
(給我這個有什麽用……我可是一位神父啊。)
根據歐仁妮所屬教會的宗旨,不分男女一律都得終生維持單身。
就算喜歡上別人也不能付諸行動。
在生命走向盡頭前,都不允許談戀愛。
在世界末日來臨前,都必須隱藏自己的愛慕之意。
她一直是這麽認爲的。
直到跟鼓太郎接吻的時候。
(我……喜歡鼓太郎。)
若是現在,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如此斷言。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爲仰慕之情這種東西是可以靠理性壓抑的。
因爲我是神父。
因爲我有自己的使命。
因爲我喜歡的人已經有其他對象了。
然而這種膚淺的說法,只因爲一個吻就消失在九霄雲外。
接吻根本毫無價值可言,那不過是唇瓣與唇瓣的接觸罷了。
可是在透過雙唇感覺到他的那一刻,恍如綻開般的幸福感充斥全身。
我只有感受到喜悅。
盡管那個吻毫無愛的成分,我還是很開心。
我高興到幾乎流下眼淚。
(那才是真正的我。)
沒有人能對自己的心撒謊。
即使喜歡的人已經有其他對象,我還是喜歡他。
這並無道理可言。
即使再怎麽以言語掩飾,只要一個吻就會粉碎殆盡。
(就算沒有結果也無所謂。)
(即使是單相思也好。)
(只要我能接受自己的心意就夠了。)
這是一種懦弱嗎?
更多的期望只是奢求,我也想和大家保持朋友關系,我並不想將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愛慕之情被他否定,各式各樣的理論互相爭執,讓我分不清哪一個才是自己真正的心意。
(真想和他牽著手……)
我只有這個念頭。
真想摸摸他。
好想跟他肌膚交疊,感受他的熱度。
比起無法坦率的對話,我想剎那的碰觸更能夠填滿我的心,讓我感到世界充滿光輝。
(如果是珠子,她會怎麽做呢?)
我一邊望著護身符,一邊思考著這件事。
(珠子真的很厲害,總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情。)
當她希望對方得到幸福時,她會毫不害臊地將那股心意直接向對方表達。
(我就做不到了,畢竟這太難爲情了。)
因此對自己而言,珠子的笑容十分耀眼。
我好想變得跟她一樣。
如果能變得坦率,事情會有什麽改變嗎?
歐仁妮在心裏思考,當她以手心把玩著護身符時,鼓太郎注意到了。
「護身符?是有人送妳的嗎?」
「呃、啊、嗯……是呀,是珠子送的。」
歐仁妮不想讓他看見那是什麽護身符,於是趕緊收起來。
「我也有禮物要送歐仁妮。」
「咦,要送我禮物!?」
歐仁妮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
鼓太郎從座位上站起,自置物架上取下波士頓包。
(鼓太郎竟然會送我禮物………)
對于這從未預料到的進展,歐仁妮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就像個怕生的轉學生一樣瑟縮起身子。
(他是有說過想送祈梨她們禮物,難、難道我也有?)
(也就是說……)
歐仁妮光是想象,全身的血液就開始沸騰,腦漿似乎也要跟著蒸發。
(怎、怎麽辦……總覺得越來越緊張了……)
自己的壽命也越縮越短了。
「來,這是點心。」
「…………………………」
鼓太郎從包包裏拿出來的是一盒點心。
只看包裝紙的話,應該是從不錯的甜點店買來的,不過無論怎麽看都是組合式的點心盒。
(……難道在鼓太郎眼中,我是一個貪吃鬼嗎?)
對于這個相當微妙的禮物,歐仁妮的心情十分複雜。
「謝、謝謝……可是爲什麽要送我點心?」
「我請五十嵐、淺海兄弟給我一些建議。」
「他、他們說了什麽?」
「他們建議送朋友吃的,或是之後不會留下來的東西比較好。」
「朋、朋友?」
大受打擊的歐仁妮不禁拉高音量。
「呃,啊,抱歉……應該是朋友以下吧?」
「以下!?」
她幾乎要暈了過去。
「我……我……原來我連朋友都不如……哈哈……啊哈哈。」
「不是的,我在想歐仁妮是不是這麽看我的。」
「爲什麽!」
「那個……因爲……如果不是朋友的話,那不就代表在那之下嗎?所以……」
「……你、你爲什麽會這麽覺得?」
從她口中吐出十分悲傷、略帶哭意的嗓音。
「因爲我的所作所爲,在歐仁妮眼中都很莫名其妙吧?」
「我、我又沒有瞧不起你。」
單單是說出這種表達好感的話,歐仁妮就害羞地別過頭去。
在她托著腮幫子凝視的玻璃窗上,映照著自己漲紅雙頰的臉蛋。
「請你不要誤會我好不好。」
「妳說謊。」
「我才沒說謊。」
「那妳到底是怎麽想的?」
「咦~~!?」
「歐仁妮究竟是怎麽看待我的?」
「怎、怎麽看待你………」
口齒不清的歐仁妮說話結結巴巴的。
她的思考回路接二連三地短路,不曉得該怎麽回答。
「…………喜……」
我到底想說什麽啊。
對於突然化身爲勇者的自己,歐仁妮嚇了一跳。
「喜?」
鼓太郎的聲音敲擊她的鼓膜。
只有說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說出來了。
「喜……喜……」
下一個字卻擠不出來。
一秒彷佛有永遠之久。
只不過是說出兩個字而已,心臟卻像要炸開一樣。
歐仁妮下意識地緊緊抓住護身符。
「喜歡……」
「喜歡?」
鼓太郎疑惑地反問,就在下一秒鍾。
「一堆破綻(注:日文的「好き」(喜歡)與「隙」(破綻)都是「suki」。)。」
「呃!?」
「你就像是老是出錯、讓人照顧不來的弟弟啦。」
在說完的瞬間,歐仁妮對自己感到絕望。
(珠子,對不起……我做不到……)
這沒什麽。
(我不過是以神父爲借口一直在逃避而已。)
她深切體認到自己的懦弱。
即使都已經出來旅行了,如果本人欠缺勇氣也毫無意義可言。
「……那真是辛苦妳了。」
「還好。」
歐仁妮試著露出笑容,心中卻降下了淚之雨。
這時廣播放送著目的地的車站名。
電車逐漸減速。
「我們下車吧。」
鼓太郎站了起來。
歐仁妮也跟著起身。
她突然看見鼓太郎的手。
「………………」
還差一點。
只要稍稍伸手就能碰觸到了,距離剩下短短的五公分。
歐仁妮顫抖著。
如果主動牽住他的手,鼓太郎會怎麽想呢?
他會對自己綻放笑容嗎?
他會允許自己這麽做嗎?
電車停了下來。
兩人走到月台。
車門關閉,電車再次前進。
「那我們走吧。」
「嗯。」
兩人並肩踏出步伐。
夏目的太陽高掛天際,在滾滾的積雨雲上空綻放燦爛的光芒。
兩人的影子鮮明地映照在水泥地上,無論再怎麽靠近都不會重叠在一起。
歐仁妮望著空蕩蕩的掌心。
(明明靠得那麽近……)
雖然只有離他短短五公分的距離,可是無論再怎麽接近仍然遙不可及。
*****
地點是鮮少有行人通過的天橋。
吊唁的花束倚靠欄桿放著。
「就是這裏。」
歐仁妮開始詠唱咒文。
她讓粒子飄浮起來,一位身穿學生制服的少女現身在空中。
那是幽靈。
……不過她的表情卻是元氣十足。
「我已經聽八神說過了,我的名字是朝比奈優奈,曾經是國中一年級的學生,就是妳要代替我向葛原學長告白對吧。啊,葛原學長是三年級的學生,他是學生會的成員,還是網球社的社長……」
「等、等一下。」
歐仁妮打斷才剛見面就徑自喋喋不休的優奈。
「什麽告白?」
歐仁妮圓睜雙眼,彷佛在表達「我可沒聽說過這件事。」
「所以八神才會找女孩子來幫我不是嗎?」
「什麽……?」
聽她這麽一說,歐仁妮思考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已經中了圈套。
她拿出手機大吼:
「八神先生!你怎麽沒跟我說!!」
『因爲……要是我說實話,妳根本不會接受這次的請托吧?』
「唔……」
被說中了。
『畢竟身爲男人的我沒辦法接這個工作,拜托妳了。』
「討厭~~~~~~~~!八神先生這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她放聲大吼,然後掛斷電話。
「八神先生就是歐仁妮之前提到的那位嗎?」鼓太郎問。
歐仁妮不耐煩地垮下臉。
「沒錯,他替我處理了留在日本的手續,還幫了我許多忙,可是個性卻爛透了!真是的!明明知道我最討厭這種工作,還故意推給我接!」
在發洩好一會兒後,歐仁妮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她按下自己身爲專業神父的開關,拯救無法前往陰間的靈魂正是神父的工作。
「……沒辦法,我就幫妳去告白吧。」
「…………」
優奈以疑惑的眼神望著歐仁妮。
「怎、怎麽了。」
「我不相信妳~~」
「只要告白就好了吧,我會幫妳告白的。」
「我才不想讓妳這種粗魯的人幫我告白~~」
「粗、粗魯……!」
「我有說錯嗎?那妳說給我聽聽看。」
「又沒有對象。」
「有啊,就在妳的旁邊。」
優奈指指鼓太郎。
「咦~~~~!」
「妳試看看吧。」
「這、這有點……」
「妳果然做不來。」
優奈俯瞰歐仁妮,她的眼神彷佛透露出她望著的對象不是一個女人。
「我會說的,我說就是了。」
歐仁妮臉色一沈,將視線從鼓太郎的身上移開。
「我喜歡你。」
「不行~~~~!這是什麽!爛透了!一點感情也沒有!破壞氣氛!妳當了幾年女人了!?我懂了,妳根本沒跟男生告白過吧!!」
歐仁妮的雙頰像是著火一樣漲紅。
「妳、妳是什麽意思,這怎麽可能嘛!我已經十六歲了喔!」
「天知道。」
「妳給我看清楚了。」
歐仁妮望著鼓太郎。
她倒抽一口氣並集中精神。只要想著這是工作就好了,沒錯,這是戰鬥,嘴裏念出的是咒文,眼前的是敵人。她狠狠瞪著鼓太郎,然後嘟噥著:
「…………………………………………………我喜歡你。」
「爲什麽聽起來像在挑釁啊!!」
「我、我已經放感情下去了………」
「妳根本就搞錯方向了!」
從優奈的嘴裏發射出有如機關槍的怒罵子彈。
十六歲的歐仁妮完全無法反駁十二歲的優奈。
她女性的自尊被徹底否定、輕蔑、貶低。
即使是歐仁妮也忍不住眼眶含淚。
「可是這種情況,該、該怎麽做……才可以呢?」
她怯生生地反問。
「只要想著喜歡的人不就好了!」
「喜、喜歡的人…………」
歐仁妮的聲音變得尖銳。
「來,告白吧!」
「不,這種事我有點………」
她害怕得腿軟,步伐也跟著慌亂。
「這只是預演而已!妳可是得代替我向葛原學長傳達我的心意耶!妳振作一點好不好!!」
「可是這個對象不太適合……」
「這是我的錯嗎!?」
「如果妳不中意這家夥,那就閉上眼睛,想著自己意中人的長相不就好了。」
(閉上眼睛還不是一樣~~~~~~!)
歐仁妮一邊在心裏發出悲鳴,一邊合上眼。
她照著優奈所言,試著在腦海裏想象自己的意中人。
她的胸口開始劇烈鼓動,全身逐漸火燙起來。
她開始頭暈目眩,也漸漸站立不穩,難爲情到即將靈魂出竅一樣,不趕緊說出口肯定會死,就算說了還是要死,這種二選一的選項該怎麽抉擇呢?
歐仁妮使盡全力將自己的心意化成聲音:
「我、我、我……………………………………喜歡你。」
「別開玩笑了~~~~~~~~~~~~~~~~!!」
優奈的憤怒有如天雷般炸裂。
******
打從心底感到錯愕,這句話正好用來形容優奈現在的表情。
「真不敢相信,怎麽會有這麽沒用的人。」
「對不起……」
優奈愕然俯瞰的視線如箭般射來,歐仁妮毫無辯駁的余地。
「總之先去學校吧,現在葛原學長還在那裏。」
鼓太郎一行人前往的是一所國中。
網球場座落於校園的一隅。
坐擁四塊場地的球場正各自進行著比賽,當優奈看見其中一位男孩的瞬間,她的眼神頓時閃閃發亮。
根本不用請她特別說明是哪一位男生。
就像沒有人會擡頭仰望夜空,還問出「哪個是月亮?」一樣。
他每次揮動球拍的動作,都洋溢著宛如香氣的爽朗感。
「那位就是妳說的葛原學長?」鼓太郎指了指。
「呀~~~~就是他、就是他!」
優奈興奮地尖叫,那開朗的模樣根本不像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的確很帥………」
在面對高大男生的自卑感作祟下,鼓太郎彷佛也被征服般地點頭同意。
一旁的歐仁妮向優奈問道:
「只要向他告白就行了吧?」
「就憑現在的妳!?」
她毫不客氣地以參雜憎恨的語氣痛斥歐仁妮。
「不可能,妳倒是說說看現在的妳能做什麽?」
「告、告白……」
優奈的視線十分冰冷,她看向歐仁妮的眼神就像在望著什麽廢棄物一樣。
「妳可是要代替我傳達心意的喔,要是讓妳把告白弄得亂七八糟,那別說是瞑目成佛了,我搞不好還會變成惡靈。」
「唔……」
無從反駁的歐仁妮只能很抱歉似地縮起身體。
「畢竟我能否斬斷對這個世界的依戀,都掌握在妳的告白可不可以成功之上。」
「嗯,這我明白,我會加油的。」
「妳根本不行。」
優奈一口咬定。
「其實我很想請妳馬上就向他告白,可是現在的妳根本派不上用場,妳身爲少女的功夫嚴重不足,得請妳修行一下才可以。」
「修行?」
「嗳~~」優奈向鼓太郎提出要求。
「可以請你當歐仁妮的男朋友嗎?」
「咦~~~~~~~!」
(事情似乎越來越無法收拾了。)
歐仁妮幾乎就要當場暈倒。
(男朋友……這怎麽可以………)
這並不是什麽演戲、演技的問題。
歐仁妮就連和鼓太郎視線交會也不敢,始終低著頭。
好不容易在咖啡廳裏相對而坐,她卻從拿到菜單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用菜單遮著臉。
「要、要點什麽好呢……那就葡萄柚吧。」
「笨蛋~~~~~~~~~~~~~~~~~~~~!」
優奈有如落雷般的憤怒聲又劈頭打下。
「……有、有什麽不對嗎?」
「葡萄柚?如果想補充維他命C,去藥局買營養補給品吃不就好了!用妳的少女心認真思考一下!」
「只不過是點個飲料…………」
「妳給我點這個。」
優奈指到的是加了草莓和冰淇淋的奶昔。
「哇,這好甜。」
「就是甜才好啊,點一道這個,然後要兩根吸管。」
「咦~~!?」
「沒錯。」優奈露出彷佛在作什麽美夢似的燦爛笑容。
「兩個人把臉貼在一塊,一起用吸管喝飲料★」
「我、我會死掉!!」
铿锵,歐仁妮這番話讓鼓太郎大受打擊。
「原來妳……這麽討厭我……」
「不、不是這樣!」
真不曉得該怎麽解開這團糾纏不清的線,歐仁妮手忙腳亂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扭扭捏捏地拗著手指。
「我只是需要一點心理准備……」
「我說啊,歐仁妮。」
「嗯、嗯。」
「爲了幫助她,我們就好好做一次吧。」
鼓太郎點了奶昔。
「呃……好……」
過了幾分鍾,插著兩根吸管的飲料送了上來。
(鼓、鼓太郎就在我的眼前……!)
她完全嘗不出味道。
「………………」
優奈目不轉睛、靜靜地望著歐仁妮。
「又、又有哪裏不對了嗎?」
「沒有。」
優奈不置可否,只是緊盯著歐仁妮的眼眸不放。
「那接下來就請妳寫封情書吧。」
「情、情書!?」
「你們互傳簡訊,這應該沒問題吧?」
「要、要寫什麽……」
「什麽都可以呀,像是自己喜歡或是覺得在意的事情。」
「在、在意的事情是吧,嗯,我懂了。」
不知道下次選舉那一方會嬴。
我真的很在意。
「妳在意這個幹嘛~~~~~~~~~~~~~~~~~!!」
「我、我覺得這件事很重要…………」
「戀愛中的少女關心國家大事做什麽!?妳覺得會得到什麽回答!?兩個人一起商量國家的未來幹嘹?妳是白癡嗎?妳根本是從傻瓜星來的蠢蛋吧!!」
「嗚~~對不起………」
「鼓太郎,你傳一封象樣的情書簡訊給她。」
照著自己的步調,就當成是一場遊截好好玩吧。
就算不勉強找些話題來聊,我也會一直把歐仁妮放在心裏的。
如果妳也這麽覺得就好了。
「………………」
歐仁妮的眼睛好一陣子無法從手機屏幕上移開。
(我要把這封簡訊當成一輩子的紀念……)
******
接下來兩人還是被優奈拉著四處跑。
一會兒跑去購物,一會兒又去遊樂場拍大頭貼。
過了傍晚,在太陽西沈之後,一行人抵達旅館。
「旅館是八神先生幫我們訂的,我想應該不會是太糟糕的地方……」
當說完話的歐仁妮打算走向櫃台時,優奈悄悄叫住她。
「……我有一件事要問妳,妳打算用什麽名義登記?」
「呃,姊弟……」
「給我寫夫妻。」
「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妳一直都像這樣在逃避吧?」
優奈露出看透一切的眼神凝視歐仁妮的雙眸。
「我會跟他說喔。」
「……說、說什麽?」
「妳今天一直在看鼓太郎傳給妳的簡訊,而且還笑瞇瞇的。」
「妳都看見了!?」
「要是不想要我拆穿妳,就乖乖照我說的做。」
「怎、怎麽這樣……」
盡管如此,要歐仁妮默默照著寫還是讓她很不好意思。
歐仁妮從櫃台取過登記單,朝坐在等待席上的鼓太郎走去。
「那、那個……我想暫時充當鼓太郎的太太……可以嗎?」
說完,她遞出櫃台的登記單。
(唔,這簡直就像在提出結婚登記一樣!!)
歐仁妮放在單子上的手不斷顫抖。好難爲情,真想馬上抽回自己遞出的東西。
「不願意的話就盡管拒絕,還是別這麽做吧,我們冒充姊弟就好了。」
「有什麽關系?反正這樣比較自然。」
鼓太郎邊說邊寫上自己的名字。
歐仁妮在一旁寫下『藤井美鶴』。
美鶴是歐仁妮名字中的第一個字。
(哇~~我在寫什麽呀……)
這只不過是文字,這只不過是漢字罷了,透過原子筆寫下的名字簡直像蘊含魔力的咒文一樣,將歐仁妮迷惑得悸動不已。
「那我拿去櫃台囉。」
「等一下,在那之前先用數字相機拍……」
「數字相機?」
「沒事!沒什麽真的沒什麽!」
糟糕,歐仁妮知道幸福過頭的自己已經開始不聽使喚了。
女服務生走了出來,引領他們前往房間。
就在這個時候……
歐仁妮突然發現有人牽著自己的手。
是鼓太郎。
(咦……!?)
「太驚訝的話會被服務生懷疑的。」
鼓太郎笑了笑,牽起他們交握的雙手。
「可、可是……」
「我一直希望能跟歐仁妮感情好一點。」
(咦~~~~~~~~~~~~~~!)
歐仁妮快樂得幾乎要飛上天。
(這是夢,這一定是在作夢………)
*******
走運的日子無論做什麽都一帆風順。
歐仁妮來到露天溫泉一看,裏面空無一人。
她決定將身體洗乾淨、泡進澡盆,然後伸展身體獨占這片天空。
天空由黃昏步向夜晚,描繪出鮮明的濃淡層次。
歐仁妮凝視著自己的掌心。
望著那讓鼓太郎牽過的手。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今天怎麽會那麽幸運……」
單單回想起來,她的臉就自然而然地綻放出笑容。
「是因爲護身符嗎?」
「是托了我的福吧。」
這是優奈的聲音。
「妳、妳看見我剛才的樣子了嗎!?」
「………妳在訝異什麽啊,我身爲幽靈,神出鬼沒很合理也很符合邏輯吧?」
「所以……妳、妳都看見了嗎?」
「妳喜歡鼓太郎吧?」
歐仁妮使勁搖頭。
「騙人。」優奈丟出這句話。
「我、我才沒有騙人。」
「我會幫妳加油的。」
「……妳、妳是指什麽啊?」
「少裝傻了,天亮之前我會讓你們兩個獨處。」
「不、不用了,不必這樣!」
歐仁妮手忙腳亂地揮舞雙手。
「不用放在心上,反正我又不能吃不能睡,天亮之前我會找個地方打發時間,妳就好好加油吧。」
「什、什麽加油,妳是要我爲了什麽加油……」
「當然是告白呀。」
「妳不要擅自決定!我又沒有期待那種事……」
「幽靈給妳的忠告之一,想做的事如果不把握機會實行,等到事後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呃……等、等一下!」
歐仁妮雖然出聲要優奈留下,不過她還是馬上消失無蹤。
「要我們兩個獨處……怎麽這樣……這怎麽可以………」
歐仁妮緊張得不得了,她將身體泡進澡盆直到嘴唇附近。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她的吐息激起水泡。
(在我抱著這種心情的時候……竟然要我們獨處……)
她擡頭仰望天際,群星開始一眨一眨地閃爍光芒。
******
她洗完澡後回到房間一看,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歐仁妮發現從未見過的餐具,於是向鼓太郎詢問。
「那是酒瓶,是用來熱日本酒的……呃,我有要他們送酒來嗎?」
在思考了一會兒後,鼓太郎突然想起原因。
他想起兩人是用夫妻的名義登記的。
「原來如此,旅館把我們當成大人了……」
「哇,真好喝。」
「不可以喝啊!」
「喝一杯有什麽關系。」
「呃,妳怎麽剛說完就馬上倒第二杯了。」
「我?我才沒醉呢~~」
「哇,妳說話已經牛頭不對馬嘴了。」
才喝了一杯而已,歐仁妮的雙頰就抹上一層淡淡的櫻花色。
剛剛經過溫泉滋潤的身體,加上充滿光澤的肌膚,歐仁妮整個人給鼓太郎一種無法言喻的妖豔感。
「真是的,我們現在也算是在工作,不可以喝酒。」
鼓太郎探出身子,想要搶走歐仁妮手上的酒瓶。
「不給你~~」歐仁妮搖搖頭。
「你要是再使壞心眼,那我就藏起來囉。」
「藏哪裏?」
「藏這裏。」
歐仁妮瞬間掀開了一下浴衣的衣襟。
「哇~~!」
看見鼓太郎驚訝後退的模樣,歐仁妮很愉快似地竊笑著。
「給你欣賞吧?」
「我、我不管妳了!」
鼓太郎覺得自己被捉弄了,他別過臉回到自己的座位。
「啊~~不可以發脾氣啦。」
這次換歐仁妮站起來走到鼓太郎的身旁。
她拉過坐墊坐下。
呵呵呵,她露出小孩子般的天真笑容。
「我來幫你倒酒吧?」
「我不是因爲想喝酒才發脾氣的……」
「啊,你臉上有飯粒。」
啾。
歐仁妮靠在鼓太郎的肩膀上,將他臉上的飯粒取下。
不過不是用手指,而是用嘴唇。
「……………」
「真好吃~~」
在嚇得說不出話來的鼓太郎身旁,歐仁妮露出十分幸福的表情。
那是鼓太郎從未見過的開朗笑容。
「對了~~我來餵你吃魚吧,嘴巴張開~~」
「我、我自己會吃。」
「那就餵我吧。」
「啊~~」歐仁妮張大嘴巴。
「妳又不是小孩子了……」
「啊~~」
歐仁妮開始撒嬌,就像小孩子在耍賴一樣。
鼓太郎雖然想要裝作沒看到……
雖然心裏這麽想……
但是她的表情實在太可愛了,鼓太郎還是忍不住餵了她一口魚肉。
****
吃完飯後,兩人鋪起棉被、看著電視,悠閑地消磨時間。
歐仁妮一臉愉悅的模樣,拿著空的免洗筷包裝套不知道在做什麽。
「完成了。」
那是用紙做成的一對戒指。
「鼓太郎,左手伸出來。」
鼓太郎乖乖照做,于是歐仁妮將戒指套進他的小指。
呃!鼓太郎發覺戒指的涵義,他嚇了一跳。
「這次換我囉。」
歐仁妮邊說邊伸出左手。
「你應該知道吧?要套無名指唷。」
她伸長手,硬是要鼓太郎幫自己戴上戒指。
「這樣好嗎?」
「沒關系,今晚鼓太郎是我的老公。」
一說完話,歐仁妮就彷佛要開始什麽神聖儀式似地合上眼睛。
鼓太郎將戒指套上歐仁妮的無名指。
「哇。」
歐仁妮的眼眸閃閃發亮,她陶醉地望著紙戒指。
「鼓太郎,謝謝你。」
「沒什麽,只不過是幫妳套上去而已,不需要道謝。」
鼓太郎重新端詳戒指。
並不只是把紙揉成一圈而已,而是像紙撚一樣揉得又圓又牢固,認真說起來,這個戒指的制作方式還真是熟練。
「這是修道院裏流行的遊戲。」
「遊戲?」
「嗯,就是扮新娘的遊戲。畢竟修道院裏只有女孩子,所以我們會自己做戒指戴著玩。」
「女生跟女生嗎?」
「有什麽關系。」
歐仁妮以幸福的表情一再望著鼓太郎替自己戴上的戒指。
「這種想嫁給自己意中人的心情,鼓太郎是不會懂的。」
由於這時歐仁妮的眼神宛如在作著美夢一樣,讓鼓太郎不小心就把心裏的話說出口。
「……既然如此,那別當神父不就得了。」
「咦?」
「反正都已經打倒比戈了,況且離開教會還是可以幫助別人吧?這樣一來妳也可以結婚了。」
「……………………………………………………」
歐仁妮緊抿雙唇、沈默不語,然後垂下視線。
她望向放在大腿上的左手,直直地凝視無名指。
「要我不當神父是不可能的。」
她喃喃低語。
「因爲如果不當神父,我的夢想就無法實現…………」
歐仁妮注視鼓太郎。
似乎……有淚光在她直射而來的眼眸中一閃而過,在下一秒鍾……
「……沒有啦,我是開玩笑的。接下來要做什麽呀~~?」
歐仁妮露出笑容站起身,在鼓太郎還沒回答之前,她就先跑到牆邊了。
「我們來玩捉迷藏吧。」
她關掉房間的電燈。
「鼓太郎當鬼唷。」
「咦?」
「抓到你了。」
砰地一聲,鼓太郎被歐仁妮一頭撞上。
他的眼睛還沒適應黑暗。
視野還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鼓太郎全身感受到她的體重。
「鼓太郎好暖和。」
她的氣息搔弄著鼓太郎的喉頭。
「我溫暖嗎?」
歐仁妮一把抱住鼓太郎。
隔著單薄的浴衣,鼓太郎感覺得到歐仁妮的肌膚。
從發間微微傳來的洗發精香氣與肌膚柔軟的觸感,讓他陷入一種兩人裸身相擁的錯覺。
歐仁妮也一樣。
她將臉埋進鼓太郎的頸子,仔細聆聽他的聲音。
血液在身體中流動的聲音、喘息聲、胸口的鼓動。
他的氣味、他的熱度,在漆黑的房間裏,她的五官都被鼓太郎填滿了。
內心則是從很久以前就是如此了。
「在這世界上我最喜歡你了。」
心意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鼓太郎喜歡我嗎?」
耳邊傳來鼓太郎的回應。
「我好高興。」
歐仁妮恍如作夢般閉上雙眼。
她希望夜晚永遠不要結束。
因爲只要不睜開眼睛,就不會從夢裏醒來。
如果身旁永遠沒有別人,就一直兩人獨處,那該會有多幸福啊。
(如果我是第一個喜歡上鼓太郎的女生……)
(如果我是第一個向他告白的……)
是否就不必將自己的心意封印進黑夜中呢?
如果……
***
「嗯……嗯……」
陽光從窗外射進,刺眼的光線讓歐仁妮微微睜開眼。
「天、天亮了……?」
腦袋昏昏沈沈的,她首先想起自己喝了酒。
大概是因爲酒的緣故,歐仁妮只有朦朧的記憶。
可是唯有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滿臉笑意,覺得自己十分幸福。
(我昨天到底做了什麽……?)
用免洗筷的包裝套制作戒指、關掉電燈、然後……然後……
(我對鼓太郎說了什麽?)
歐仁妮馬上回想起來,火焰從她的臉上噴出。
然後她的臉色瞬間鐵青。
(我怎麽會說出這種話……!)
接著歐仁妮環顧房間,鼓太郎不在,到處都找不著他的身影。
她望向窗外。
鼓太郎在中庭裏。
等到回過神的瞬間,歐仁妮已經飛奔至房間外頭。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歐仁妮的腦中閃起警示燈。找到他是很好,然而自己去中庭到底想做什麽?要用什麽表情和他說話?
(要是他一臉厭惡的話,我該怎麽辦………)
鼓太郎對于昨天的告白是怎麽響應的?歐仁妮已經記不得了。
(我怎麽會做出這種傻事……)
她不禁一直往壞的方向想。
不斷忍耐、保密至今的珍貴心意,卻因爲一次酒醉就付諸流水。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我這個笨蛋。)
歐仁妮跑下樓梯來到中庭。
「啊,歐仁妮。」
「早、早安……」
看見鼓太郎露出預料之外的笑容,歐仁妮嚇了一跳。
該如何解釋他的笑容好呢?可以有所期待嗎?
(對了,愛爾米娜還不是一樣。)
一股勇氣從她的心頭湧起,不過同等的懦弱還是浮現在歐仁妮臉上。
(可是,如果是我誤會……要是連朋友都當不成了………)
(趁現在還可以把那當成是開玩笑,現在還來得及。)
怯弱的心拼命要自己逃避。
可是優奈那一席話、她的鼓勵也在自己的心頭浮現。
(我得鼓起勇氣!)
歐仁妮硬是壓抑住自己胸口喧擾的不安,然後望向鼓太郎。
「昨、昨天那件事,我……那個……有點……可能嚇到你了……」
不過那是我真正的心意。
雖然想這麽說,但是哽在喉頭的言語卻無法化爲聲音。
「我跟你說,鼓太郎……!」
「我知道,那是假扮情侶的練習吧?」
「咦…………」
「妳是因爲被優奈痛罵一頓所以生氣了吧,竟然還喝了酒。」
「……………………」
歐仁妮陷入愁雲慘霧之中。
「鼓太郎覺得昨晚的事全都是在演戲?」
「如果是真的,那我會很焦慮。」
「原來如此,你會覺得焦慮啊………」
她望著鼓太郎的眼神越壓越低。
歐仁妮不敢再看他的臉了。
啊哈哈,歐仁妮笑了起來。
「看來我還太嫩了,居然會被鼓太郎看穿。」
「我當然看得出來,畢竟我們認識那麽久了。」
「我還想說要是你當真了該怎麽辦,真是太好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歐仁妮只丟下這句話便轉身背對鼓太郎快步離去。
沒什麽,擔心根本是多余的,緊張也只是在白費力氣。
(原來他打從一開始就覺得我在開玩笑………)
(即使我是如此認真,無論我是抱著什麽心情說出那些話………)
(還是什麽都沒能傳達給他………)
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
*****
歐仁妮根本不想回去房間,於是她坐在距離旅館中庭遠處的長椅上,心不在焉地眺望天際。
這時候,優奈的臉遮住她的視野。
「昨天玩得還開心嗎?」
優奈一邊笑嘻嘻地露出笑容,一邊漂浮在歐仁妮的面前。
「真是棒透了。」
歐仁妮向優奈道出事情的經過。
「我很蠢吧,真是太空虛了。」
「接下來才是該好好努力的時候啊!加油!」
「不用了,反正我在鼓太郎心中似乎已經定型了,總覺得無論我再怎麽努力也只是徒勞無功………」
「真是的!只不過是一、兩次不順利,妳這麽沮喪做什麽!說不定下次就成功了!」
「不可能。」
「妳怎麽知道。」
「我當然知道,因爲鼓太郎已經有女朋友了。」
歐仁妮沮喪地垂下肩膀。
「我晚了一步才喜歡上他。」
「這跟先來後到無關!」
「也有另一位女孩就像妳說的那樣,不過我做不到,畢竟我太懦弱了。」
她並不是否定愛爾米娜,而是認爲自己根本就做不到,這是歐仁妮一直以來的想法。
「所以我一直覺得單戀就夠了,然而只不過喝了一點酒我就忍耐不住,看來單戀也好的想法只是在逞強而已,真是難看。」
「一點也不難看!每個人都是一樣的!這有什麽關系!」
「我真的好希望他能喜歡我,真的、真的很希望,我深切體認到這一點。」
「妳是女孩子呀,這也是人之常情。」
「再這樣下去,不知道哪一天我會踩不住煞車給祈梨她們添麻煩。」
「有什麽好麻煩的?妳只是晚了一步喜歡上他而已啊!」
「這理由已經夠充分了,一般來說這樣就會被叫成狐狸精了。」
「或許是這樣沒錯,可是讓歐仁妮一個人忍耐根本是錯的。」
「並沒有錯,這就跟尋寶一樣,當然是先搶先贏。」
「這種事我無法接受!」
優奈朝歐仁妮步步進逼。
「我也不知道怎麽做才是正確的,可是,如果連歐仁妮都不能好好珍惜自己戀愛的感覺,那又有誰會願意守護歐仁妮的心意呢?歐仁妮不可以自己一個人獨自悲傷!我絕對不認同!」
「謝謝妳,可是沒關系的。」
歐仁妮從長椅上起身。
「我沒能忍住自己單戀的心意,所以我的戀愛到此結束,這就是我的決定。」
「妳根本做不到!」
優奈斷言。
「對自己撒謊只是白費力氣而已!」
*****
「……我根本辦不到。」
歐仁妮坐在長椅上。
這裏不是旅館的中庭,而是購物中心的樓梯間。
今天本來應該是特訓的第二天,不過因爲優奈大鬧別扭,一行人雖然出門了,卻演變成三人分開行動的狀態。
歐仁妮覺得自己沒臉見他們。
「竟然對已經過世的女孩固執己見,我真是差勁………」
「知道就好~~」
「優奈!?妳躲起來偷看嗎!?」
「別說得那麽難聽,我是來爲剛才的事情道歉的。」
優奈噘著嘴站在歐仁妮的面前。
她別過臉、手插腰的態度,看起來也很像在擺架子。
「妳這樣子………真的是要來道歉的嗎………」
「妳才是吧,明明就覺得自己對不起我。」
「對、對啦,不行嗎?」
歐仁妮也噘起嘴別過頭。
「……………………」「…………………………」
彼此都緊閉著嘴沈默不語。
噗,忍不住先笑出來的是優奈。
「討厭,打從剛才我們就一直在做同樣的事情。」
「是啊,就像在照鏡子一樣。」
「對不起,歐仁妮,我根本沒資格說得那麽了不起。」
優奈說完話就害羞地低下頭。
「我一直很想向學長告白,但是卻遲遲不敢行動,等到發現時,我已經從這世上消失了。所以當我看到喜歡的人就在身邊卻不告白的歐仁妮,我就覺得很不耐煩,簡直像是看到過去的自己一樣,于是不自主地想多說幾句………」
「我才要道歉,妳抱著這樣的心情給我建議,我卻愛理不理的,對不起。」
「別這麽說,這股心意是歐仁妮一直珍惜、培育至今的,我卻一直煽動妳做些會破壞心意的事情,關于這點我有好好反省………」
「不要這樣,這又沒什麽。」
歐仁妮害羞似地擺擺手。
「我真的很膽小,很害怕傷害別人或被別人傷害,所以才會選擇忍耐。我不想被鼓太郎討厭,也想跟鼓太郎喜歡的女孩維持友誼,所以我什麽都做不到,很好笑吧?」
「我明白,女孩子會把朋友看得超級重要的。」
「像我這種人,就算連一個情敵也沒有,大概還是不敢告白吧。」
「歐仁妮看起來的確很像那種人。」
「沒能響應妳的期待真的很抱歉。」
「沒關系,我覺得歐仁妮這樣也很好。」
「爲什麽?」
「鼓太郎過來了。」
在她示意的視線前方,可以看到鼓太郎在窺探這裏的情況。
「其實是鼓太郎拜托我來看妳的狀況的。」
「騙人。」
「是真的,比起跟學長一句話也沒說過的我,歐仁妮要有希望多了。所以不用著急,妳只要一點一滴地坦率面對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一說完話,優奈便朝鼓太郎的身旁飛去。
兩人宛如在接力一樣,這次換成鼓太郎走過來。
他的手上又拿著不知道是哪家蛋糕店的小盒子。
裏頭裝的是法式閃電泡芙。
「來。」歐仁妮接過鼓太郎遞上的點心。
「………你又想用吃的來討好我嗎?」
「如果是琴子,她的心情馬上就會變好了……對妳行不通嗎?」
「那是因爲琴子喜歡你啊,其實她只是在找機會跟你和好而已,不管是不是蛋糕她都無所謂。」
「歐仁妮不願意跟我和好嗎?」
「唔……」
「因爲妳從早上開始就一臉無精打采的。」
「這跟鼓太郎……沒有關系……」
「只要歐仁妮覺得沮喪就跟我有關,我會擔心的。」
「擔心?擔心我嗎?」
看到歐仁妮一臉驚訝的模樣,鼓太郎彷佛叮囑似地說:
「那是當然啊,不然我要在意什麽?」
「我……是會讓你在意的女生嗎?」
歐仁妮有些緊張地發問:
「就一個女孩子而言……我有……魅力嗎?」
「有啊,當然有。」
「你騙人。」
「沒有自知之明是最要不得的,所以妳才會做出昨晚那種舉動吧?」
咦?歐仁妮倒抽一口氣。
「鼓太郎……你對我心動了嗎?」
「那是當然的,如果不曉得妳是在演戲,我會十分焦慮的。」
「如果我在祈梨之前先遇見你,你會喜歡上我嗎?」
「呃……」
鼓太郎結結巴巴的,臉也紅了起來。
雖然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反應,不知爲何,歐仁妮卻感到雀躍不已。
「笨蛋,你想得那麽認真做什麽。」
歐仁妮微微一笑,然後站起身。
「去叫優奈吧,我們三個人一起去玩。」
「……我覺得現在還是別這麽做比較好。」
「爲什麽?」
「那個人,就是網球社的那位……」
歐仁妮望向鼓太郎看去的方向。
在國中的網球場上見過的那位男孩,正從通道的對面走來。
不會錯的,那種彷佛會散發出香氣的爽朗感,正是優奈心儀的學長——葛原隆一。
他身旁帶著一位同年齡的女孩。
「怎麽會…………」
一旁傳來優奈的歎息聲。
葛原與鼓太郎他們擦身而過。
優奈的目光一直追著葛原不放,然而葛原卻看不見身爲幽靈的優奈。
「等等,葛原。」歐仁妮展開行動。
「等一下。」優奈阻止了她。
「爲什麽!?」
「這樣太不吉利了,難得的約會怎麽可以拿死掉女孩的傳言去騷擾他。」
「妳在說什麽喪氣話,一點都不像是優奈的作風。」
「不是的,因爲我看到了,我看見那女孩望著學長的眼神。」
她指的是走在葛原身旁那位少女的目光。
「她看起來很想和學長牽手,視線不停地飄來飄去,這一定是她期待已久的約會。她的表情看起來好開心,一定是從好幾天前就一直期待今天的約會了,我不想打擾他們。」
「可是這樣一來,優奈妳……」
「說得也是……要是什麽都不做,我大概也無法安心瞑目吧……」
「對了。」優奈有個提議。
「既然如此,那鼓太郎也沒關系,我就勉爲其難接受鼓太郎,來!吻我吧!」
「吻妳?怎麽吻!?」
「我要借用歐仁妮的身體,然後讓你親我。」
「我、我嗎!?」
「妳不願意幫我嗎?」
「不,這個嘛……如果優奈想這麽做,我是可以………」
「那就馬上開始吧。」
優奈立刻鑽進歐仁妮的體內。
她在心裏用只有歐仁妮聽得見的聲音低語。
『就此告別吧,我玩得很開心唷。』
『咦,可是鼓太郎還沒吻妳啊。』
『妳真笨,這個吻是我送給歐仁妮的禮·物。都特地請鼓太郎獻吻了,要是我奪去妳的知覺,那還有什麽意義。』
『可是這樣一來優奈就不能上天堂了……』
『應該可以吧,跟歐仁妮聊了這麽多戀愛的話題後,我釋懷很多。』
『真的沒問題嗎?』
『可是呀,如果歐仁妮還是一直這樣拖拖拉拉的,那我搞不好會因爲太在意妳而變成妖怪喔。』
『唔……』
『開玩笑的,加油喔,歐仁妮,我會永遠替歐仁妮的幸福加油打氣的!』
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宛如掌心掬起的清水逐漸滴落一般,歐仁妮很清楚優奈的意識已經從自己體內瞬間消失無蹤。
但是她並沒有對鼓太郎說明。
「來吧。」
歐仁妮合上雙眼。
啾,那是猶如蜻蜓點水般的親吻。
不過這也是他主動獻給自己的吻。
「這件事我就先替你對祈梨她們保密吧。」
歐仁妮雖然試著以有點傲慢的語氣宣言。
然而她卻無法阻止自己雀躍的心情從嘴角溢出。
被看穿也無所謂,在這麽想的瞬間,她自然而然地眉開眼笑。
(我應該也可以有個「兩人之間的秘密」吧。)
在說服自己同意的視線前方,可以看見鼓太郎的手。
總覺得現在的自己有勇氣去牽他的手。
「我們走吧。」
歐仁妮拉起鼓太郎的手邁開步伐。
滿心的喜悅無法停止。
就像是腳長了翅膀,幾乎要飛上天際。
(我只要做自己就好了。)
所以在這個時候,手牽手的距離是最合適的。
至於明天的事,就留到明天再去想吧。
當心裏一湧起這個念頭,她的身體又隨之輕盈不少。
[
本帖最後由 普普熊 於 2008-12-8 05:01 PM 編輯
]
作者:
普普熊
時間:
2008-12-8 05:07 PM
3 【我也是新娘】
愛爾米娜家位於小山丘的頂端。
那是一座群木圍繞的美麗洋房。
「請往這邊走。」
鼓太郎與祈梨被引進會客室裏,寬敞的房間足有一間教室大小。
面對庭院的方向是完全敞開的,在森林裏冷卻下來的風迎面吹來。
吊扇在天花板上回轉,神清氣爽的涼風吹送在被太陽烤炙的肌膚上。
屋外傳來蟬鳴,時節已經步入夏季
「前些日子給兩位添麻煩了。」
愛爾米娜深深一鞠躬,
「我竟然說要離婚什麽的,居然做出這種莫名其妙、心慌意亂的事……」
「能看見妳恢複精神真是太好了。」祈梨說。
「沒錯,反正這已經是家常便飯了。」鼓太郎接著。
「謝謝您們。」
愛爾米娜感動得熱淚盈眶,她拿起手帕擦拭眼淚。
「我爲人妻子的修練還不夠,今後我會進一步向祈梨大人看齊,持續精進的。」
「向、向我看齊嗎?」
祈梨指著自己,她嚇了一跳。
「因此,爲了盡我爲人妻子的義務,我試著做出這個。」
說完,愛爾米娜對烏爾使了個眼色。
原本在一旁待命的烏爾婀娜地移動腳步,扯了一下位于房間角落的滾動條式布幕繩子。
一個月曆在衆人眼前展開。
「……這是什麽?」
「上面穿插寫著I和A……」
祈梨指著寫在日期上的標示。
「是的。」
愛爾米娜伸手托著不知何時戴上的眼鏡。
「I是祈梨大人,A則是我愛爾米娜。」 (注:取祈梨(Inori)愛爾米娜(Arumina)的第一個字母。)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是交合的行程表。」
「咦~~!?」
「首先從祈梨大人開始,然後是跟我……」
單數目是祈梨,雙數目則是愛爾米娜。
「那同時寫上I和A的日子是……?」祈梨問。
「每月三十一號是雙重賽(注:棒球用語,指同一對戰組合一天進行兩場比賽。)。」
愛爾米娜難爲情地尖叫一聲,然後用雙手遮住自己羞紅的臉頰。
「愛、愛爾米娜同學,這有點……」
盡管滿臉通紅,祈梨還是誠實地表達出猶豫的心意。
「有何不妥嗎,祈梨大人?」
「也不是不妥……只是次數似乎太多了一點……」
「真是抱歉,我竟然如馱ㄙ黎壑o。」
愛爾米娜馬上改寫月曆上的行程。
「那麽一周七天裏,六天分給祈梨大人如何!」
「爲什麽增加了!」
「???」
雖然愛爾米娜摸不著頭緒,不過她還是試著增添月曆上的標示。
「那麽每天都進行雙重賽如何?」
「我不是這個意思!」
「……爲什麽會往次數增加的方向想啊!!」
「鼓太郎大人!」
「有、有。」
愛爾米娜以銳利的眼神射穿鼓太郎。
「鼓太郎大人的覺悟還不夠。」
「怎麽變成我的錯了!?」
「沒錯,世界是很寬廣的。在這廣大的世界上,仍然有許多鼓太郎大人不曉得的價值觀存在,例如可以娶四個老婆的國家……」
「那是回教國家吧?」
「哎呀,原來您知道呀?」
「知道是知道,可是這裏是日本。」
「日本也有回教徒呀,況且今後將會是少子高齡化的時代,另外也有資料指出,處于適婚年齡的世代,男性的比率是過剩的。而鄰國在一胎化政策的影響下,也將會進入女性壓倒性少數的時代。
「那不要用一夫多妻制,改采多夫一妻制不就好了?」
「沒錯!正如您所說的!愛是自由的!讓我們擺脫一夫一妻制的束縛吧!」
「我對這件事早就已經不堅持了啊!」
「那您在反對什麽?」
「當然是妳做的這個月曆!」
「雙重賽還不夠嗎?」
「根本沒人這麽說!」
愛爾米娜用雙手捧住自己紅潤的臉頰
「如果是鼓太郎大人的期望,那三連戰、四連戰也……」
「我的意思是,爲什麽妳就只會想到要增加次數!?」
「愛爾米娜同學。」祈梨插話進來。
「我們還要上課,住的地方也不一樣,我覺得這個行程真的不太可行……」
「這點請您放心!」
愛爾米娜的眼鏡光芒一閃。
烏爾快步送上像是珠寶盒的東西。
掀開蓋子後,裏頭是三副金光閃閃的鑰匙。
「這是……?」
「這是守護我們愛情的魔法道具,茲命名爲『任意賓館』。」
「那是什麽東西……」
「它的正式名稱是地獄之鑰,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我們馬上來實際演練看看吧。」
語完話的愛爾米娜將鑰匙插進牆壁。
鑰匙馬上被吸進沒有鑰匙孔、空無一物的牆壁裏。
愛爾米娜將鑰匙一轉,「铿」的金屬撞擊聲傳來,原本純白的牆壁化成一道門扉,她伸手握住門把將門打開。
霎時間……
眼前是一片鮮明的蔚藍海洋。
這裏是一間面對大海的賓館房間。
位於窗戶另一邊的是沙灘與拍擊岸邊的波浪。
那閃閃發亮的淡翠綠色,毫無疑問是貨真價實的南國海洋之藍。
「這、這裏是……」
「我買了一座南方無人島。」
「買、買一座島!?」
「真不愧是愛爾米娜,做起事來總是這麽極端……」
「只要用這把鑰匙,無論身處哪個世界的任何地點,都能連接到這個房間。」
「爲什麽要準備這種東西……」
比起喜悅,鼓太郎更覺得訝異;別說驚訝,他根本就是瞠目結舌。
「那當然是爲了……」
「該、該不會……」
鼓太郎有種不祥的預感。
「爲了馬上進行3P呀!」
「開什麽玩笑~~!」
鼓太郎拉著祈梨的手逃走了。
********
「唉,受不了,真是敗給愛爾米娜了……」
在回家踏進自己的房間後,鼓太郎疲憊地歎了口氣。
「辛苦了。」
鼓太郎才剛在坐墊上坐下,鈴蘭便喜孜孜地移動到鼓太郎面前。
她端坐的姿勢真是可愛。
「只要和鈴蘭在一起,我就覺得平靜多了。」
「對我說客套話可不會有任何好處。」
「我是說真的,因爲鈴蘭不會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鼓太郎道出在愛爾米娜家的對話始末。
「……主人真是個容易被牽著鼻子走的男人。」
「說得也是……雖然我也想振作起來……」
「不,這反而是主人順利覺醒爲莉莉斯的證據吧。」
「妳是指我被要得團團轉的樣子?」
「主人交合的對象確實增加了不是嗎?」
「我又沒那個意思!」
「連男生都下手了。」
「那是意外!」
這裏指的是二叉戀丸看見鼓太郎的寶石眼一事。
「不,那個時候的主人打算對戀丸殿下負起責任。」
「唔……」
唯有「驚人」一詞足以形容寶石眼的威力,不只是看見鼓太郎眼眸的對象會被奪去心神,就連看到反射在對方瞳孔中的自己、鼓太郎自身都會陷入戀愛狀態當中。
雖然他硬是靠著理性踩住煞車………
「在對戀丸負責之前,還有其他應該先負起責任的對象吧?」
「咦,妳指的是誰?」
鼓太郎的臉上寫著「有這種女孩嗎?」
鈴蘭喜上眉梢地露出微笑,拼命指著自己。
「……爲什麽?」
鼓太郎一臉困惑地反問。
「我是第一個看見主人寶石眼的人。」
「啊……」
「你已經忘記了吧,你根本忘記了吧!」
鈴蘭憤慨地抱怨,縱身跳上鼓太郎的大腿。
「我沒忘、我真的沒忘。」
「交合、交合。」
鈴蘭搖晃鼓太郎的肩膀開始撒嬌。
「交、交合?」
鈴蘭點點頭。
「究竟要等到何時,主人才肯抱我?」
鼓太郎嚇得往後退。
「妳、妳在胡說什麽!」
「我可是一直強忍著,等待主人需要我的那一天來臨。」
「妳、妳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麽想的。」
「打從我成爲主人的使魔那一天開始。」
「不、不可能啦。」
「爲什麽!」
「因爲鈴蘭是鈴蘭啊。」
「主人歧視我~~~~~~!」
鈴蘭這副粗聲粗氣逼迫鼓太郎的模樣,之前從未發生過。
這表示鈴蘭真的十分生氣,而且暴跳如雷。
「我也想協助主人、我也想幫上主人的忙。」
「交合又不只是爲了得到魔力。」
「那還缺少什麽。」
「這個……應該是愛吧?」
「難道主人不愛我嗎!?」
鼓太郎的回答有如晴天霹雳。
啪搭。
鈴蘭宛如電力耗盡的玩具般失去意識,然後昏倒在地。
******
翌日。
「嗯……」
輕柔的微風拂過臉頰、海浪的潮香搔弄鼻子,鼓太郎睜開雙眼。
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無論怎麽看,這裏都不是自己的房間,發覺這件事後,鼓太郎趕緊起身。
「這裏是……!?」
「這裏是任意賓館。」
躺在床邊的是鈴蘭。
「爲什麽我會在這裏!?哇,我怎麽全身光溜溜的!」
「放心吧,主人。」
鈴蘭邊說邊從床上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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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我也沒穿。」
在滑落的白色被單後頭,出現的是擁有如同淡雪般純白肌膚的鈴蘭。
「哇~~!都被我看光了!!」
鼓太郎抓起被單丟向鈴蘭。
鈴蘭不但沒有伸手接,反而還光著身子朝鼓太郎逼近。
「爲什麽要遮起來?交合不是要以赤裸裸的姿態進行嗎?」
「誰要和誰交合啦!?」
「當然是我跟主人。」她笑瞇瞇地宣言。
「我才不要!快點遮起來!」
鼓太郎一把扯過被單,像是在包浴巾一樣將鈴蘭的身子團團圍住。
「跟祈梨殿下在一起的時候,主人明明很希望她脫衣服……」
「唔。」
「在跟我交合之前,主人是離不開這座島的。」
「原來如此,妳用了我的鑰匙。」
「我已經準備好了。」
鈴蘭把手放在鼓太郎的胸口,一把將他推倒在床上。
盡管如此,鼓太郎仍然趕緊逃開,不過馬上就被逼到了牆邊。
「主人也該有所覺悟了。」
「我明白了,鈴蘭,閉上眼睛。」
「這一刻終於來臨了。」
鈴蘭照鼓太郎說的閉上雙眼。
(抱歉……鈴蘭……)
鼓太郎在心中喃喃低語,然後踮起腳離開房間。
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裏,鈴蘭在白色的床鋪上端坐著,她既興奮又期待地等待主人親吻自己。
「主人……你用不著這麽裝模作樣的……」
*******
在離開房間之後,鼓太郎拔腿就跑。
雖然愛爾米娜說這裏是賓館,不過這棟建築其實只有一棟小屋的大小。
「鈴蘭她……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雖然在逃跑途中,鼓太郎還是很擔心鈴蘭。
這座島還不小,有山丘也有森林。
草叢傳出沙沙的聲音。
是蛇。
在鼓太郎逃跑之前,蛇已經迅速地纏住鼓太郎的身體。
而在下一秒鍾,那條蛇變成繩索將鼓太郎五花大綁起來。
鈴蘭也自他的背後現身。
「太過分了,主人。」
鈴蘭露出哀怨的眼神往鼓太郎靠近。
「動、動不了……!」
「主人就那麽討厭我嗎?」
鈴蘭的眼眸閃爍著亮光,那是淚光嗎?鈴蘭的眼中盡是悲哀的神色。
「冷、冷靜一點,今天的鈴蘭太奇怪了。」
「我很冷靜,沈不住氣的是主人才對。」
鈴蘭碰觸著鼓太郎被五花大綁的身體。
鈴蘭的眼神是認真的,簡直像是純粹的愛在熊熊燃燒。
「………………」
鼓太郎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
「……綁著的話沒辦法做吧。」
「這麽說也沒錯。」
於是鈴蘭解開鼓太郎身上的繩索,說時遲、那時快……
鼓太郎用繩子反綁住鈴蘭的身體,然後逃之夭夭。
「啊~~主人!」
盡管鈴蘭發出悲鳴,鼓太郎卻完全不回頭。
*******
「多虧鈴蘭那麽老實……」
鼓太郎因爲欺騙鈴蘭而産生罪惡感,但是他依舊在椰子樹間逃竄。
「鈴蘭的樣子怎麽會那麽奇怪……我得讓她冷靜下來……」
「鼓太郎。」
祈梨從岩石後現身。
「哎呀,發生什麽事了嗎?」
鼓太郎嚇了一跳。
「我們是約在中午見面吧?」
「別說了,往這邊走。」
祈梨拉著他的手,兩人來到的地方並非沙灘,而是穿過反方向的小路抵達原本的房間。
「原來如此,只要用祈梨的鑰匙回去就好了。」
祈梨砰地一聲關上門。
「多虧妳救了我,鈴蘭的樣子看起來怪怪的。」
「怪怪的?」
「突然一直說要交合、交合的。」
「如果是我就可以嗎?」
下一秒鍾。
祈梨從背後抱住鼓太郎。
「如果是跟我,你就願意交合吧?」
「…………」
鼓太郎並未因此動搖,他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轉頭發問:
「鈴蘭,妳變身了吧。」
「你怎麽知道?」
「……就算是祈梨,胸部也沒那麽大。」
「唔……」
鈴蘭解除了變身狀態。
「妳到底在想什麽啊!不但趁我睡著的時候綁架我,還變成祈梨的模樣,該生氣的時候我也是會發火的!」
「我也覺得很憤怒!」
「妳在胡說什麽啊!來,快把鑰匙還我!」
「不要,我不還。」
「就算妳耍小孩子脾氣也沒用!」
鼓太郎將鈴蘭壓倒在地。
就在這個時候……
「鼓太郎……!」
鼓太郎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頭去,在房間的一隅,他看見了張口結舌、呆立在原地的祈梨。
「你跟鈴蘭小姐在做什麽……?」
「呃。」
鼓太郎回過神。
他光著身子,鈴蘭也一樣。
而且全裸的鼓太郎推倒了一絲不掛的鈴蘭。
「祈梨!妳現在腦子裏想的全部都是誤會!」
「已經……結束了……」
鈴蘭開始號啕大哭。
「鼓、鼓太郎……你究竟對鈴蘭小姐做了什麽!!」
「我、我什麽都沒做呀~~~~~~~~!!」
在祈梨的誤會解開之前,鼓太郎心痛到跟死了沒有兩樣。
*******
祈梨之所以會來這裏,是因爲兩人昨天約好今天中午要一起去海邊遊泳。
這件事姑且不論,現在該解決的是鈴蘭的問題。
「反正妳一定是從愛爾米娜那裏聽到了什麽怪主意吧。」
「不對,一切都是主人的錯。」
鈴蘭止住淚水,盡管如此,她仍然無法壓抑自己悲傷的情緒,于是她噘起嘴。
「我的錯?」
「我明明也愛著主人,爲什麽要把我排斥在外。」
「我沒有排斥妳啊。」
「那爲什麽只有我不能跟主人交合?」
鈴蘭還記得鼓太郎曾經和歐仁妮交合過。
因此她更覺得只有自己被排擠,寂寞感也越來越強烈。
「妳爲什麽那麽拘泥交合呢。」
「因爲我是主人的使魔。」
鈴蘭控訴。
「我並非人類,若是被主人遺棄,我根本無處可去,也毫無價值可言。」
「沒這回事。」
「主人說過並不愛我。」
這裏指的是鼓太郎昨天的發言。
「不,那是因爲……」
鼓太郎發覺自己竟然想找借口搪塞,於是開始自我反省。
「是我的錯,我說得太過分了,才會讓鈴蘭誤會。」
「……………」
「雖然這算不上道歉。」
「過來吧。」鼓太郎使用鑰匙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拉開桌子的抽屜。
他將昨天鈴蘭昏倒後,自己跑去買的禮物交給她。
「這是……?」
「昨天我不是說了些傷害妳的話嗎?所以我要把這個送給妳。」
「送給我……」
鈴蘭的臉上綻放出笑靥,她滿心期待地拆開包裝。
那是一副鑲著白花和飾品、讓人點綴在頸子上的美麗項鏈。
「謝、謝謝。」
「鈴蘭是因爲我身爲莉莉斯,所以才會覺得交合是妳自己的使命吧?」
「我害怕主人跟大家一一交合後,對我說只有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鈴蘭的價值並不會因爲我不想跟妳做愛就下降啊。」
「主人……你這番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鈴蘭悲哀地嘟噥著。
「也就是說我把妳當家人看待,我把鈴蘭當成像是自己的妹妹一樣。」
「像琴子殿下那樣嗎?」
鈴蘭毫無自信地發問。
「嗯,就算我把妳當成妹妹,也不代表妳輸給了交合啊。」
「是呀,你們還能無時無刻在一起呢。」祈梨也跟著幫腔。
「這樣啊,無時無刻都能在一起嗎?」
「沒錯。」
鼓太郎摸摸鈴蘭的頭,然後親吻她的臉頰。
被鼓太郎這麽一吻,鈴蘭的臉蛋彷佛要融化般地逐漸堆滿笑意。
「那我和祈梨要去海邊玩,就麻煩鈴蘭看家囉。」
「嗯,家裏的事就交給我吧。」
於是鼓太郎與祈梨雙雙消失在門的另一側。
鈴蘭露出滿溢著幸福的表情,她一邊戴上項鏈一邊……
「如何?主人,好看嗎?」
……詢問。
不過房裏已經空無一人……
「主人~~~~~~~~~~~~!」
悲鳴聲在鼓太郎家中回蕩不已。
[
本帖最後由 普普熊 於 2008-12-8 05:19 PM 編輯
]
作者:
普普熊
時間:
2008-12-8 05:40 PM
4 【不要搶走鼓太郎】
明天……要跟鼓太郎……
約、約會了。
祈梨一面盯著鏡子,一面細細凝視自己的臉。
「明天真的要……」
她剛洗完澡。
盡管穿著睡衣,身上仍然冒著熱呼呼的蒸氣。
「光是想著這件事,我、我就好緊張……」
偷偷跟你說,千萬別說出去。
明天跟鼓太郎的約定,對祈梨而言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的約會。
由於發生了很多事。
正因爲發生了太多事情。
所以約好要一同出遊的計劃也只能不斷地、不斷地延期。
因此,許多原本該有的順序全都錯亂了。
例如比約會還要更進一步的事情,他們卻已經先體驗過了。
如果將男女交往以環遊世界的遊戲來比喻的話,像約會這種小事,大概才到鄰近的韓國或是台灣而已。
就這層意義而言,她與鼓太郎之間,可以說已經抵達美國或是歐洲一帶吧。
不過這是兩回事。
就算去巴黎或倫敦觀光過,首爾和台北的價值也不會因此降低。
況且她是個女孩子。
更別說是在成爲高中生之前,從未有過約會經驗的祈梨了。
無論如何,她的心情都十分亢奮。
不管誰跟她說什麽,都無法阻止她心頭的悸動。
(希望明天會是好天氣……)
(希望他明天會稱贊我可愛……)
她定眼重新凝望著鏡中的自己。
「頭、頭髮要梳得柔順一點才行。」
她發覺自己拿著梳子的手差點也要用力過頭了。
她梳了兩個小時的頭髮,還因此被媽媽罵了一頓。
接著祈梨又花了兩個小時煩惱明天該穿哪套洋裝,結果又被媽媽罵了,就在她終于鑽進被窩,然後熄掉房間的電燈時……
「啊,還要設鬧鍾!」
她打開燈。
明天見面的時間約在早上十點。
「雖然兩個小時應該夠準備了……嗯,還是多留一點時間好了……」
她將鬧鍾設定在早上五點。
好了。
「真希望明天快點來……」
關掉電燈後,祈梨重新鑽進棉被裏。
當她悄悄合上眼的瞬間,夢在她的胸口不斷膨脹。
(如果和鼓太郎的感情能更進一步……)
我的心已經飛到明天了。
我們約在車站前會合。
當然,我比鼓太郎早到,等待約好的時間來臨。
鼓太郎會帶我去哪裏呢?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不管去哪裏都好。
鼓太郎邁出步伐,而我緊跟在後。
我試著主動牽住他的手。
還挽著他的胳膊。
如果接下來有羅曼蒂克的事情發生。
我說不定會主動親他。
(哎呀~~~~~~~)
一瞬間,祈梨的臉蛋幾乎要噴出火來。
她羞得不能自己,胡亂揮舞著雙手。
(自己主動吻他……)
祈梨曾經有過等到回神才發現兩人已經唇瓣交叠的經驗。
那是整個腦袋有一半化成空白,才剛想說要踩住煞車,卻不小心踩到油門的吻。
雖然由對方主動的吻也讓人覺得心花怒放,令自己開心地雀躍不已。
(可是我也主動的話……)
我好想告訴他,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他。
就連那些無法言喻的思緒,我都希望能全部傳達給他。
好想常常和他接吻。
但是我好迷惘。
一般而言,在約會的時候會接吻嗎?
會有女孩子主動嗎?
(應該有吧……我是這麽希望的。)
不安的情緒從心中的一隅湧出。
當個積極的女孩子好嗎?
會不會被當成輕浮的人呢?
(女孩子還是應該乖乖地等男朋友來親自己比較可愛嗎……)
然而我想和他更恩愛一點。
鼓太郎爲我所做的一切,我想要給他十倍的回報。
因爲不這麽做的話,總覺得無法傳達給他我所有的心意。
(啊~~明天怎麽不快點來呢。)
如果一閉上眼睛,下一秒鍾馬上變成早上就好了。祈梨一邊想著一邊鞭策自己該睡覺了。
這時,自己和鼓太郎接吻的畫面突然在心中浮現。
她睜大雙眼。
祈梨用雙手遮住臉,她知道自己臉紅到無法置信的地步。
因爲她思考著一件很大膽的事。
(怎麽辦,再這樣下去我根本睡不著……)
她試著數羊,不過數到超過一萬時就放棄了。
這就是那種太急著想要入睡,精神卻越來越亢奮的模式。
(對了!這種時候如果想些愉快的事情,說不定反而可以讓自己睡著。)
(爲了替明天做准備,幹脆在腦袋裏預演一下約會的行程……)
這樣一來反而心頭一陣小鹿亂撞,也更加輾轉難眠。
(睡眠不足對皮膚不好。)
如果冒出黑眼圈,就算想見他也不敢去了。
(運動一下說不定可以幫助入睡。)
祈梨從床上坐起試著倒立,又想說如果用腦的話或許會想睡,于是坐在椅子上寫起秘密日記,在亂七八糟嘗試了一堆方法後,她終於在天亮之前睡著了。
然後完全睡過頭。
「十點了!?」
結果她在淩晨四點時才睡著。
五點響起的鬧鍾被朦朧的她按掉了。
「我這個笨蛋,笨蛋、笨蛋~~!」
她從樓梯上一沖而下來到大門,差點沒摔倒。
「媽媽,我出門了!」
「祈梨!」
「對不起,我不吃早餐了!」
「妳穿這樣要去哪裏!?」
她的身上穿著睡衣。
「~~~~~!」
祈梨滿臉通紅地轉過身,快步衝上樓梯回到自己的房間。
當換好衣服準備要出發的時候。
「頭髮翹起來了!」
她接著手忙腳亂地在化妝台前梳頭。
雖然快沒時間了,祈梨還是不想讓他見到自己如此邋遢的模樣,盡管已經沒有時間了。
當直盯著鏡子裏的自己後,之前絞盡腦汁才決定要穿的洋裝,現在卻開始覺得或許換種搭配會比較好,她的內心越來越不安。
「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已經沒有時間了。
「我出門了!」
正如字面上形容的,祈梨飛也似地衝出家裏。
(啊,我應該先用手機跟他聯絡的。)
現在才想到已經太遲了。
祈梨使盡全力拔腿奔跑,只有這種時候她才會感謝自己的長腿。
會合的地點是位於初戀車站正面的石碑前。
……仔細想想,鼓太郎並不是那種人家遲到個十幾二十分鍾就會生氣跑回家的男生,只要先停下腳步打手機給他,就會得到「嗯,我知道了。」這樣簡單解決的一句話,不過祈梨處于慌亂狀態時的思考能力,已經降低到只有平常的百分之十而已。
現在祈梨腦袋裏所想的是……
直挺挺站著並環抱雙手、火冒三丈的鼓太郎。
翻著白眼、冷冷說著「我沒放在心上」的鼓太郎。
他已經不在了,石碑前根本沒有鼓太郎的蹤影,他已經回去了。
……諸如此類糟糕至極的想象,宛如慶典的煙火般不斷炸開。
她在與鐵路平行的大馬路上奔馳,在公交車圓環前轉彎。
看見石碑了。
請在那兒等我、請在那兒等我、請在那兒等我、請在那兒等我……
(他真的還在!)
她髮了口氣,眼眶還有點濕潤。
鼓太郎在那裏,雖然他跟別的女人一起並肩走著。
「咦~~!?」
祈梨的腦袋瞬間變成一片空白。
(這、這是怎麽回事……?)
她的眼淚掉了出來,這跟方才安心的淚水不同。
祈梨趕緊躲到柱子後頭。
……不對,先跟鼓太郎約好的是自己才對,根本沒什麽好心虛的,不過祈梨還是躲了起來,這是因爲她的個性使然。
(那、那是誰呢……)
從這個位置只能看見對方的背影。
那是個高大的人,也就是說她並不是愛爾米娜。
對方的服裝真是大膽。
身穿露出大腿的火辣破洞牛仔褲,胸前則是比基尼大小的小可愛,還露出肚臍附近的肌膚,腰部的曲線嬌豔地令人感到刺眼。
即便是由身爲女生的自己來看,都會覺得對方的身材讓人心跳不已。
更別說是男孩子了……
(不可以~~~~~~~~!)
踏出步伐的鼓太郎逐漸離石碑遠去。
他一臉愉悅的樣子。
簡直像是跟他約好要在這裏見面的,其實是那個女孩一樣。
嗚~~
祈梨的視野一瞬間變得模糊不清。
那是因爲眼淚。
(都是因爲我遲到……)
不,這根本說不通吧。
然而當祈梨處於悲傷狀態時,她的思考能力只有平常的百分之十而已。
沒辦法。
即使像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也毫無幫助。
祈梨拭去淚水,緊跟在兩人後頭。
當紅燈時,她看見了那位神秘女性的長相。
那是自己。
******
「……找我來是爲了什麽?」
現身的是鈴蘭。
是祈梨打電話給鈴蘭請她過來的。
「請妳看那邊。」
在電線桿後頭,祈梨眼神認真地指過去。
在通往海岸的道路上,鼓太郎跟一位長得和祈梨一模一樣(可是穿著很暴露)的女孩走在一塊。
「妳找我來是正確的判斷。」
「是的。」
鈴蘭小姐應該會幫我想辦法吧,祈梨的眼眸中充滿這種期望。
「我得趕緊拍下來。」
鈴蘭啓動了手機的攝影功能。
砰,祈梨像是漫畫裏的角色一樣摔了一跤。
「爲什麽妳第一個想到的是錄像呢!?」
「這很有參考價值不是嗎?」
順帶一提,鈴蘭的手機是支持最新記憶卡格式、可供長時間錄像的型號。不用說,在挑選機型時,網絡(還是該說部落格?)當然幫了她不少忙。
「有什麽好參考的~~」
祈梨發出不安的悲鳴。
「妳看主人的臉。」
鼓太郎的臉一直紅到耳根。
也就是說,她的打扮完全不像平常的祈梨。
露出大腿根部的破洞牛仔褲。
肚臍一覽無遺,豐滿的上圍緊緊繃住上半身的小可愛,敞開的衣襟簡直像在呼喚衆人的目光,雙峰之間擠出一道深不見底的峽谷。
不可以看,但是又好想看。
大概是內心掙扎不已吧,鼓太郎的視線形跡可疑地在空中遊移不定。
「主人似乎拿這種打扮沒辄……我待會兒也把這影片傳給祈梨殿下吧。」
「謝、謝謝……不對啦~~~~!」
「妳是擔心傳輸費用嗎?那我寄到家裏的電腦……」
「我不是在擔心這個~~」
看見鈴蘭反而像是樂在其中的舉動,祈梨不禁十分焦慮。
「這樣有什麽不好呢,祈梨殿下。」
「哪裏好了。」
「妳看主人對祈梨殿下神魂顛倒的模樣。」
「那個人又不是我~~」
「那是敵人嗎?」
「是敵人沒錯。」
「不過以敵人而言,她也太天真了吧。」
「她是天真的敵人。」
得說服鈴蘭小姐才行。
祈梨緊握雙拳,強調「敵人」這個詞彙。
「先觀察一下情況吧。」
哎呀……
「妳不介入嗎?」
「那個人比祈梨殿下更值得期待。」
「比我更值得期待!?」
自己被拋棄了,這個念頭讓祈梨呆立在原地。
如果要將這感覺寫成文字的話,那就是「轟隆」。
鈴蘭究竟對祈梨有什麽期待?
「你看你看,鼓太郎,是飛機雲耶。」
跟祈梨一模一樣的女孩非常積極。
她主動湊近肩膀,還牽著鼓太郎的手。
一見到鼓太郎因爲這樣的碰觸而小鹿亂撞,她索性將整個胸部靠去。
當鼓太郎露出十分焦慮的表情後,她更樂不可支地不停擠壓自己的胸部。
鼓太郎見狀更是不知所措。
漲紅臉的他只能手足無措。
他心臟的鼓動聲似乎連這裏都可以聽見。
於是對方嫣然一笑。
「鼓太郎真可愛。」
「咦~~!?」
她又把胸部擠了過去。
「原來如此,主人對胸部攻勢沒辄……記好了,我一直期待祈梨殿下這麽做。」
「鈴蘭小姐,妳記這種筆記做什麽!」
鈴蘭突然停止動作。
她彷佛回過神般凝視自己的掌心,然後試著用手摸摸自己的胸口。
平的,就像平坦的原野一樣。
她呵呵乾笑兩聲。
「……祈梨殿下說得沒錯,做這種筆記對我而言沒有意義,我根本模仿不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鈴蘭宛如故障般沮喪地垮下肩膀。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啦~~!」
*****
大概是因爲緊緊黏在一起真的很熱吧。
鼓太郎與另一位祈梨爲了消除暑氣,一起走進冰淇淋店裏。
至於躲在陰暗處監視他們的二人組。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
「……妳這樣一直重複,就算我知道妳沒有惡意心裏也會受傷的。」
這邊的祈梨與鈴蘭之間刮著冰冷的寒風……
「也好,換個角度想想,我們發現像那樣的大膽舉動是OK的,這樣或許也不錯。」
「一點也不好~~」
「…………」
「對了,鈴蘭小姐。」
「…………」
「發生什麽事,妳生氣了嗎?」
「……不,我只是覺得與其這麽做。」
鈴蘭歎了口氣,然後倍感困擾似地手插著腰。
「既然他們都近在眼前了,爲何不直接跟主人抱怨那個女人是假扮的呢?。」
「妳、妳說我嗎!?」
祈梨指著自己,神情一臉訝異。
祈梨壓根沒想過要這麽做……她露出驚訝的眼神。
「我…………我…………」
她試著喃喃地反複低語。
也嘗試緊握雙手。
總覺得心頭有一股勇氣升起。
她的心頭湧出一陣鬥志,愛是要靠奮戰來爭取的,是要自己去搶奪的。
「鈴蘭小姐!我不會再退縮了!我要重獲新生!」
「嗯。」
「我要出發了。」
祈梨向前跨出一步。
然後……
然後…………
「我做不到~~」
她還是回來了。
「真沒出息…………」
聽見鈴蘭見死不救的冷淡語氣,祈梨彷佛被鐵錘狠狠地痛擊。
「爲什麽不敢去。」
「我不想打擾他們難得的快樂約會……」
「就是因爲這樣不行,所以妳才會想去阻止他們啊。」
「唔……」
在他們還在扯這些有的沒有的時候,鼓太郎他們已經買好冰淇淋離開店裏。
跟祈梨一模一樣的女孩將臉朝鼓太郎靠去。
「你嘴巴上有冰淇淋唷。」
然後她親了過去。
「啊~~~~~~~~!」
祈梨的眼眶含著淚水,然後緊緊抓住鈴蘭。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被鈴蘭這麽喝叱,祈梨越來越沮喪,她牢牢抓住鈴蘭的袖子,就像在說「不要拋棄我」一樣。
「……妳剛才去罵她一頓不就好了。」
「是……是啊……」
祈梨的視線頹喪地低向地面。
「可是那一個我比較有魅力,而且鼓太郎也很心動……」
「所以才要妨礙他們啊。」
祈梨扭扭捏捏地把玩兩手的食指,有氣無力地垂下肩膀。
「鼓太郎說不定會嚇一跳……」
「冒牌貨是那個人才對吧。」
「可是可是,如果我才是假的,那不就變成我是他腳踏兩條船的對象了……」
「妳爲什麽一直往壞的方向思考!?」
唉~~
鈴蘭用手抵著額頭開始歎氣。
「妳不是決定不再畏畏縮縮了嗎?」
「對不起~~~~」
「這是個好機會,去痛罵她一頓。」
「我做不到~~」
「很簡單的,妳不是決定要重獲新生嗎?」
「人哪有那麽容易改變的~~」
「啊,主人他們進賓館了。」
「不可以~~!」
祈梨飛奔過去。
順帶一提,附近根本連間賓館的影子也沒有。
「鈴蘭小姐!?」
轉頭過去的祈梨看到的是鈴蘭別有居心而彎起嘴唇的微笑。
她發覺自己被騙了,雖然現在才注意到已經太遲了。
「啊……啊……」
鼓太郎嚇了一跳,嘴唇像是金魚一樣開開合合的,他吃驚地伸出食指。
「祈、祈梨?」
「哎、哎呀!」
她本來打算點頭答有。
祈梨宛如在尋求援助般,視線再度望向鈴蘭。
不過鈴蘭卻只是意有所指地笑著,她也不出聲,僅僅動嘴送上援助。
加·油·吧。
(哪有這樣的~~~~~~~~~~~~!!)
爲了守護心愛之人,戀愛中的人有時必須挺身而戰。
戰爭。
這對祈梨而言是最棘手的領域。
即使眼前的敵人是自己。
(……我、我該怎麽辦,該說些什麽……哎呀。)
她的脈搏迅速上升,臉上的溫度也急遽升高,所有的血液都沸騰起來,整顆腦袋更是逐漸化成一片空白。
如果以文字表現,就是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
就是這麽回事。
「有、有兩個祈梨……?」
看到眼前有兩位祈梨,鼓太郎也只能雙眼翻白。
另一方面,說到在鼓太郎身旁的那位祈梨。
「哼~~」
她的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遠的笑容,
「鼓太郎,有兩個我唷~~」
說完話的她伸出手,緊緊摟住鼓太郎。
「哇。」
胸部擠壓的柔軟感觸讓鼓太郎回神,臉也跟著瞬間漲紅。
铿锵!
正牌的祈梨兩眼泛紅。
「不是的,這是……!」
鼓太郎掙脫另一位祈梨的手,想要逃離她的身邊。
「討厭,怎麽害羞了呢。」
另一位祈梨笑瞇瞇地再度抱住他。
「兩個都是……祈梨……」
鼓太郎交互指著兩位祈梨。
剛才跟自己約會的祈梨,還有眼前這位祈梨。
「哪個才是真的?」
身旁的祈梨嫣然一笑。
「當然是我呀!」
「是、是我。」
「簡直一模一樣……」
鼓太郎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們兩人。
穿著可愛純白連身裙的祈梨在夏季的青空下非常耀眼,外表顯得沈著冷靜卻又清爽可人的她,有種單單看著心情就安詳起來的可愛感。
至於另外一位祈梨,無論是妖豔的腰部曲線或是彷佛要將人吸進去般深邃的雙峰峽谷,都擁有過度刺激而教人不敢直視的魅力。
鼓太郎連五秒鍾都看不下去,索性將頭別過一旁。
「到、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他雖然裝出冷靜思考的樣子,但是不論由誰來看,都可以察覺他根本緊張得不得了。
(鼓、鼓太郎……)
看見鼓太郎因爲冒牌的自己而心跳不已,祈梨的心恍如被倒吊在十八層地獄裏。
「就說了我才是真的呀。」
「嗚~~說不定我根本是假的…………」
「啊,這才是正牌的祈梨。」
鼓太郎指向眼前那位身穿連身裙的祈梨。
「……鼓太郎!」
祈梨瞬間開心地露出笑容。
「我也是祈梨!」
另一位祈梨鼓起腮幫子。
「不可以欺負我啦~~」她邊說邊將身體壓上鼓太郎。
盡管知道她不是真的,但是祈梨還是祈梨。
傳達到肌膚上的體溫與柔軟的感觸,以及經過無數次抱擁而銘記在心的氣味,再再令鼓太郎的心頭悸動不已。
「嗯,鼓太郎真可愛。」
「妳、妳到底是誰!?」
得到鼓太郎的認同因而鼓起一點勇氣的祈梨大喊。
「我不是說了,我是祈梨。」
「我也是祈梨。」
於是被指責的祈梨露出壞心眼的目光。
「冒牌貨大概都是這麽說的吧。」
「我才不是冒牌貨~~~~」
「……怎麽會有正牌貨弄得像是要輸了一樣。」
鈴蘭瞇著眼插話進來。
「鈴蘭也覺得這邊才是真正的祈梨嗎?」
「任誰來看都會這麽覺得吧。」
「就說我也是祈梨了嘛~~!」
這次換成被懷疑的祈梨泛起淚光。
「妳究竟是什麽人,還不趕快現出原形。」
「就是說啊,妳竟敢假扮成祈梨!」
「我才沒有假扮呢~~~~」
「鼓太郎、鈴蘭小姐,要是說得太過分她也太可憐了……」
祈梨袒護著對方。
「她不是敵人嗎?」
啊……祈梨想起自己方才那番話。
「可是,我總覺得她不是壞人………」
「就是說呀~~鼓太郎喜歡的女孩怎麽可能是壞人呢~~」
一說完話,被袒護的祈梨就緊緊抱住鼓太郎的手,想把他拉到自己胸前。
「妳果然是個壞人!」
「………這種幼稚的對話就到此爲止吧。」
鈴蘭乾咳兩聲,鼓太郎也聳了聳肩。
「真傷腦筋,該怎麽辦才好?」
「我有個好方法唷。」
跟祈梨一模一樣的女孩綻放出笑靥提議。
「只要請鼓太郎實驗一下誰是真的就好了啊。」
「實、實驗?」正牌的祈梨歪歪頭。
「沒錯。」如此提案的祈梨伸出食指。
「跟我們兩個交合就知道啦。」
「咦~~~~!」
鼓太郎和祈梨都瞪大雙眼。
「因爲就算拿我們知道的事來做比較,也分不出誰是真的吧?畢竟有可能連記憶都整個被複制了嘛。」
「的確……」
祈梨點頭同意,連冒牌祈梨都知道『交合』這件事,即使測試彼此腦袋裏的東西也毫無意義。
「既然如此,那就由熟悉連我們都不知道的秘密部位的……鼓太郎來調查就好啦!」
「有道理。」鈴蘭附和。
「才沒有!」
盡管雙頰泛起紅暈,鼓太郎還是奮力反擊。
「哪有這麽愚蠢的分辨方式!」
「這可不能假手他人,畢竟祈梨只有跟鼓太郎交合過呀,對吧?」
「妳、妳是在問我嗎?」
被對方這麽一問,祈梨宛如舊型溫度計般從脖子向上漲紅。
其實只要照實說就好了,她卻害羞到整顆腦袋幾乎要爆炸。
她不敢看鼓太郎的臉,只能低著頭、縮起肩膀、緊握雙手,扭扭捏捏地以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點點頭。
「………是、是的。」
她難爲情到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看吧~~所以我說只能靠鼓太郎了嘛~~」
「我、我也沒那麽清楚啊……」
「鼓太郎覺得再這樣下去無所謂嗎?也好,因爲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更恩愛了!」
她牢牢摟住鼓太郎。
由於身高的差距,鼓太郎的臉自然而然地落在祈梨的胸部一帶。
「要、要埋進去了…………」
「我、我明白了!」
祈梨毅然決然地大喊。
「鼓太郎,請你幫我們做比較吧!」
「怎麽連祈梨都贊成!妳在說什麽啊!!」
「因爲再繼續下去,鼓太郎會被那個女孩…………」
「鈴蘭,妳也勸勸她吧。」
鼓太郎發出悲鳴。
「兩次交合啊,這樣一來記憶卡的錄像時間可能會不夠用。」
「妳不打算阻止嗎!?」
「主人可要嚴格地檢查喔。」
「沒這個必要!我知道這個祈梨才是真的!」
「喔,真不愧是主人,果然很熟悉祈梨殿下的一切。」
鈴蘭露出對鼓太郎刮目相看的眼神。
「鼓太郎……」
祈梨的眼眸泛起淚光。
「呃,我說錯什麽嗎!?我弄錯了嗎!?」
「這是高興的眼淚。」
「那就好……」
鼓太郎拍拍胸口。
「……看來主人還是不太了解。」
鈴蘭收回方才的感動。
接著她朝另外一位祈梨望去。
「我懷疑妳是敵人派來的刺客,所以觀察了妳一下,我已經看出妳的智力並不是很高。」
「祈梨我才不笨呢!」
「那麽,那位祈梨究竟是誰啊,鈴蘭?」
「唔,這我還不清楚,就算要查探敵方的底細,也需要花些時間。」
「我才不是敵人~~!」
「我們還是先躲起來吧,要是讓學校裏的人看見有兩個祈梨,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主人說得沒錯,問題是要讓她躲在哪裏。」
「如果躲在我家,媽媽會被嚇昏的。」
祈梨有些過意不去似地喃喃低語。
「看來只有用這個了。」
鼓太郎從口袋取出金色的鑰匙。
那是愛爾米娜給他用來開啓『任意賓館』的鑰匙。
「就請她暫時先躲在那裏吧。」
「咦~~我嗎!?」
「……我想就算讓妳回祈梨家,也只會造成更多問題而已。」
「如果你親我一下,我就聽你的話躲起來。」
「不要說這種孩子氣的話。」
「我就是小孩子嘛~~」
啾。
正牌的祈梨哭了。
******
門砰地一聲關上,房間裏只剩下被當成冒牌貨的祈梨。
「這是哪裏啊……」
南國令人心曠神怡的乾爽微風徐徐吹來;往窗外望去,鮮豔的翠綠色映入眼簾,海面上粼粼波光顯得耀眼無比。
如果能跳進海裏,那該有多麽舒服呀。
可是……
「好無聊~~」
祈梨整個人伸展成一個「大」字,身子向後仰躺在床上。
「我好不容易才出來……一個人好無聊。」
「鼓太郎大人!」
使用鑰匙現身的是一無所知的愛爾米娜。
「哎呀,祈梨大人,歡迎大駕光臨。」
毫不知情的愛爾米娜露出燦爛的笑容,接著走向廚房打算泡茶招待祈梨。
看見愛爾米娜這副模樣,祈梨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想要捉弄她的念頭。
「對了,要不要來交合啊?」
愛爾米娜一臉疑惑地歪著頭。
「可是鼓太郎大人好像不在……」
「我是說跟妳啦。」
「我嗎?」愛爾米娜指了指自己。
「嗯。」
「您、您真的不嫌棄我嗎?」
「這裏又沒有其他人在。」
祈梨語帶撒嬌地說道,接著她一把摟住愛爾米娜。
「祈、祈梨大人……!?」
「妳不願意嗎?」
「萬萬沒這回事!」
愛爾米娜樂得彷佛要飛上天似地回抱祈梨。
「沒想到祈梨大人竟然會主動邀我交合,愛爾米娜我一直以來的悲願終於實現了!」
*****
至於正牌的祈梨,這時剛好回到自己的房間。
「今天真是忙碌的一天……」
她吐了口氣,整個人一股腦仰躺在床上。
「總之可以先安心了。」
在鬆了口氣後,她開始在意起另一個自己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如果鈴蘭小姐可以查出她的真面目就好了……)
在那之前,她也只能待在南國島嶼。
畢竟可以藉由鑰匙前往的地方,只限於原本用鑰匙開門之處而已。
也就是鼓太郎房間的牆壁。
因此要是她想離開那裏,就只能從鼓太郎的房間出去……
『鼓太郎,你在做什麽呀!』
『什、什麽事。』
『呵呵呵,我們來交合吧。』
『這怎麽可以。』
『我也是祈梨啊。』
『呃。』
『來,你摸摸看,一模一樣對吧?』
然後……兩人交纏在一起並躺上床……
「這樣叫我怎麽放心~~~~!」
祈梨拉開書桌的抽屜,手中緊緊抓著愛爾米娜給自己的鑰匙。
在將鑰匙插進牆壁的前一秒鍾,她才驚覺一件事。
「真是的,我怎麽可以懷疑鼓太郎呢!」
祈梨把鑰匙放回抽屜,然後滾倒在床上。
她牢牢摟著枕頭,閉上眼睛嘗試想些愉快的事情。
(要是我被排擠的話……)
別說開心的事了,她的心中甚至浮現出悲慘的想像。
鼓太郎愛上另外一位祈梨,而且再也不看自己一眼。
(如果變成那樣……)
祈梨拼命搖頭,盡管她努力拋開這些不好的念頭,然而不安的情緒只要一在心頭浮現,就會讓人在意得不得了。
「對了,愛爾米娜同學應該會給我很樂觀的回答吧。」
祈梨的心情彷佛在黑暗中發現光明一樣,她撥電話到愛爾米娜家裏。
很不可思議的,她對愛爾米娜充滿信賴。
祈梨對信任別人更勝于自己這件事非常訝異,說不定人類就是這種生物吧。
畢竟這是自己的事,這世界不需要兩個白鳥祈梨,只要有一個就夠了。
而不需要的是哪一個呢?
『愛爾米娜殿下不在家。』
電話是烏爾接的,她如此回答。
(………他們該不會去3P了!?)
轉眼間,愛爾米娜與另一個自己融洽相處的影像在腦海中浮現。
(真是的!我要信任愛爾米娜同學啊!)
自己動不動就陷入不安的想象讓祈梨倍感沮喪,她死命敲著自己的頭。
「討厭,我根本完全沒有成長~~~~!」
祈梨想要積極看待一切、想要努力向前、開啓所有內心的能量。
可是卻無法壓抑忐忑不安的心情,連鎖而生的不安感讓她頭暈目眩。
(如果鼓太郎選擇的是另外一個我……)
(我得要信任鼓太郎才可以。)
(可是他是男生,對色色的事情也很有興趣……)
(………………………………………………)
祈梨認清了自己的極限。
「我果然一點志氣也沒有~~~~!」
祈梨將鑰匙插進牆壁。
她轉開門把,然後推開門。
祈梨沖進房裏,而映入她眼簾的……
是兩人在床上幾乎一絲不掛、交纏在一塊的身影。
「……………………………………………………」
「嗚哇,祈梨!?」
鼓太郎大吃一驚,他那副慌慌張張、手忙腳亂、不知所措的模樣十分逗趣。看見他這副完全是被抓奸在床的反應,祈梨的眼前一黑。
「你……你們在做什麽?」
「這、這個……我們……」
鼓太郎語無倫次了起來,於是另一位祈梨開口了。
「就是祈梨平常跟鼓太郎一起做的事啊。」
「才、才不是!」
「不……不是什麽?」
心生動搖的祈梨聲音也跟著顫抖。
「就、就算你這麽問……」
才說到一半,鼓太郎又把話吞了回去。
(如果跟祈梨說我們是爲了練習交合……)
這一連串錯誤的根源,其實是發生於鼓太郎在房間裏正準備開始用功的時候。
「猜猜我是誰~~」
噗啾~~
鼓太郎所坐的椅子被轉到背面,他的視野突然被柔軟的東西堵住。
那彷佛剛做好的年糕般暖呼呼、彈力十足的東西是……
「要人猜的話,一般來說都是用手遮住眼睛吧!」
盡管鼓太郎手忙腳亂不知所措,他還是用雙手將祈梨的胸部推開。
「哇~~臉紅了臉紅了!」
裹著浴巾出現的祈梨興奮地大喊。
「妳怎麽穿成這樣……」
當然,鼓太郎馬上就察覺她是冒牌的祈梨。
不過她絲毫沒有害臊的樣子,隨即又將鼓太郎埋進自己的胸部。
「我在猜鼓太郎可能會想跟我交合吧。」
「我才不會!」
偷偷跟各位透露,其實她才剛跟愛爾米娜大戰過一回合,然後沖完澡跑出來。
「我還想說要告訴你一件好事呢~~」
「……好事?」
「我本來想好心地告訴你祈梨的敏感部位。」
「咦……!不、不用啦,我又不想知道。」
盡管心頭悸動不已,鼓太郎還是低下頭。
「哇,在意了在意了。」
「還不是因爲妳說出這種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原來做愛是奇怪的事啊~~」
「妳的語氣是什麽意思。」
「真的沒關系嗎~~?技巧不好的男生會被討厭唷~~」
「……真、真的嗎?」
「爲了保護大家,你有必要提升交合的技巧吧?」
「妳怎麽會知道……」
「因爲人家也是祈梨呀~~」
「這、這個…………………………………」
「你要怎麽做~~?怎麽做怎麽做~~?」
……他就這樣被迫配合,等到回神時已經躺在床上了。
(這種事我怎麽敢對祈梨說……)
(和我比起來,鼓太郎果然還是………)
……兩人悶起頭來鑽牛角尖,這時看著他們的另外一位祈梨說:
「好,既然如此,我們三個人就一起交合吧!」
「這結論是怎麽出來的!?」
鼓太郎畏畏縮縮的。
「因爲鼓太郎可是莉莉斯耶,爲了讓莉莉斯的力量覺醒,交合是不可或缺的,所以我們得完成更驚人的性愛才行!」
「更、驚人的、性愛……」
光是言語的沖擊就讓鼓太郎倒抽了一口氣。
「我、我很明白妳所說的,可是這件事……」
祈梨則是滿臉通紅。
「妳、妳在說什麽蠢話!什麽3P,這樣跟愛爾米娜有什麽兩樣!」
鼓太郎說出的話只不過是火上加油。
「啊,原來如此,只要拜托愛爾米娜,你就同意3P了吧!」
「…………!」
祈梨回想起方才不安的想象。
(如果鼓太郎喜歡上另一個我……!)
絕對不要。
祈梨下定決心。
「我願意。」
「咦~~!?」
原本以爲祈梨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所以她心境上的轉變著實讓鼓太郎嚇了一跳。
「妳、妳還是冷靜一點吧……」
「因爲我也最喜歡鼓太郎了!」
祈梨聽也不聽鼓太郎的勸告,她將手繞到身後,拉下了連身裙的拉鏈。
隨著衣服滑落,從肩膀到整張背的粉嫩膚色一覽無遺。
「祈梨,妳冷靜一點!」
鼓太郎轉過身背對她。
他本來是覺得非禮勿視的,盡管如此,身後仍然傳來褪下內衣的摩擦聲。
心臟的鼓動逐漸超越那個聲響。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來吧來吧,看這邊啦。」
鼓太郎的手被用力一扯,整個人仰著往後倒下。
映入他仰望視野中的是凝望自己的兩個人。
「鼓太郎。」「鼓太郎……」
雖然很像卻又不盡相同的聲音同時響起。
兩位祈梨佇立于白色的床單上。
他們一絲不掛地裸露身體,目不轉睛地盯著鼓太郎。
雙頰染上一抹羞澀的祈梨抱著自己胸前累累的果實,彷佛在藏著什麽珍貴的水果一樣。
豐滿圓潤的曲線一邊散發出白皙的光澤,一邊延伸至有如巨型桃子般的翹臀,這副美景絢麗地讓人目眩神迷。
至於另一位祈梨則絲毫沒有遮起豐滿胸部的意思,她對鼓太郎投以亮晶晶的視線。
她的眼神宛如在說:「你要選誰?」
天真浪漫的祈梨或是清純可憐的祈梨。
無論哪個都魅力滿點,鼓太郎不禁感到意亂情迷。
「從哪個開始都沒關系。」
說這句話的是哪一個祈梨呢?
惡魔的呢喃與天使的誘惑。
光是一個就足以令他昏眩的祈梨竟然化身爲兩位接近自己,鼓太郎就連現在是真的還是假的現實都無從分辨。
「唔~~~~~~嗯。」
鼻血直噴而出,鼓太郎昏倒在地。
******
鼓太郎躺在祈梨的膝枕上醒來。
「太好了……」
一看到鼓太郎醒來,祈梨露出鬆了口氣的安心笑容。
「對不起,都是因爲我做出這種傻事……」
「嚇死我了,沒想到祈梨竟然開始脫起衣服。」
「請、請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不過我已經知道大概的經過了。」
鼓太郎露出懷疑的眼神望著另一位祈梨。
「是她對妳說了什麽吧。」
「呃……」
該怎麽回答才好呢?腦海裏突然浮現的答案讓祈梨臉紅不已,可是不回答的話又無法解開誤會,于是祈梨將聲音壓低到極限說:
「我、我猜鼓太郎可能很想做愛………」
「猜對了!」另外一位祈梨拍拍手。
「才沒猜中!」
「因爲啊,你剛才不是要我教你做愛的技巧嗎?」
「鼓太郎果然……」
「不是的!祈梨,妳千萬不要誤會!!」
鼓太郎使力擺動身體堅持自己的清白。
「你不是說技巧太差的話會被祈梨討厭嗎?」
「我、我從來沒有這麽想過!」
這次換祈梨慌慌張張地主張自己的清白。
鼓太郎與祈梨互望著對方的臉龐,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
「…………」
兩人的臉變得有如熟透的紅蘋果,彼此沈默不語。
「……我、我說啊,我會被誤會雖然是我平時種下的因果,不過我會喜歡祈梨,單純是因爲喜歡妳這個人,和色色的事情一點關系也沒有。」
鼓太郎認真傾訴,他緊握住祈梨的手,以彌補說服力不足的部分。
「我、我也是……」
說完話後,小兩口互相對望。
彼此之間有種信賴感,那是兩人一同培育、無法言喻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笑容自然而然地在他們臉上漾開。
「能跟妳和好真是太好了。」
鼓太郎說完話,祈梨也跟著點頭。
笑容滿溢的幸福感在兩人中間擴散。
此時,冷眼望著這一切的另一位祈梨丟下一句話:
「這樣結束一點意思也沒有~~」
「萬惡的根源都是因爲妳。」
「我?」
「真要說起來,問題的開端就是因爲妳假扮成祈梨出現吧,妳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存在于鼓太郎心中的青春幻影。」
「我很認真在問。」
「就跟你說我也是祈梨了嘛。」
「主人!我終於查出來了!」
鈴蘭有如破門而入般一把推開門。
不過映入鈴蘭眼簾的,是三人一起待在床上的景象。
「原來你們在辦事啊,抱歉,我待會兒再來。」
「不是啦!」
鼓太郎拼命搖頭否認,硬是把鈴蘭留下來。
「那女孩的真面目究竟是什麽?」
聽他這麽一問,鈴蘭回答:
「簡明扼要地說,她其實是祈梨的分身。」
「分身?」
「似乎是我之前對祈梨殿下施過魔法,還有她的身體曾經被烏爾她們附身的緣故,而讓祈梨殿下的精神與身體産生變異,她大概就是因此誕生的吧。」
「那要怎麽讓她消失?」
「我才不會消失呢。」
說完話的她用雙手環繞鼓太郎的脖子。
「就把我當成真的有什麽不好?我可以比另一個祈梨更愛鼓太郎呀!鼓太郎也覺得我比較好吧?」
「不、不可以!」
祈梨竭盡全力地吶喊。
不過另外一位祈梨只是露出冰冷的眼神。
「就這樣?」
「咦。」
「妳就只是說說而已?沒辦法再多做什麽了嗎?」
她以逼問的語氣蔑視祈梨。
「鼓太郎,這女孩根本不行,她一點也不愛鼓太郎。」
她不耐煩地聳起肩膀。
「昨天也是,這女孩一直躲在暗處監視我們兩個約會。」
「不、不是的!」
「她應該是想要抓奸在床吧?」
「妳、妳在亂說什麽!」
「這女孩根本不信任鼓太郎,她一直、一直在懷疑鼓太郎會不會花心。」
「才沒這回事……我……」
「我知道的,因爲我就是妳啊。」
「妳爲什麽要說這種話。」
「如果妳信任鼓太郎,爲什麽要偷偷摸摸的?」
「那、那是因爲……」
祈梨啞口無言。
無從壓抑的情緒化成眼眶中的淚水。
「哇,竟然想用眼淚敷衍。」
「我才沒那麽想!」
「別說了,無論如何妳都說得太過分了。」
「有什麽關系,這女孩只是在撒嬌而已。我明白的,因爲她就是我。」
祈梨邊說邊緊盯著祈梨不放。
「我討厭這樣,妳一定以爲只要哭,大家就會對妳溫柔吧?」
「…………」
祈梨無從回話。
想要反駁的語句雖然在心頭湧起,但是她明白只要一開口,就再也無力阻止自己的眼淚一湧而出;可是她並不想哭,光是緊抿雙唇就讓她耗盡全力。
「我會消失的,可是接下來呢?就算被鼓太郎背叛,妳也不肯和他大吵一架,只打算自己暗自哭泣嗎?」
「我才不會背叛祈梨。」
「這我當然知道,我生氣的對象是這女孩。」
她是真的火冒三丈,她用憤怒的眼神朝祈梨望去。
「妳在顧慮什麽?爲什麽不坦率一點?妳好歹也生點氣啊。」
「我跟妳不一樣。」
「是啊,我們是不一樣,而且我最討厭妳了!」
「…………!」
聽她這麽一說的瞬間,鬥大的淚珠自祈梨的眼眶滑落。
言語是火焰之箭,可以輕而易舉地貫穿人心。
「打從剛才就盡說些自私的話,我要把妳消除。」
鈴蘭宛如要保護祈梨一樣,她介入兩人之間。
跟鈴蘭打起來根本毫無勝算,體認到這點的她低聲念起咒文,然後往産生的光圈縱身躍去。
「因爲我是祈梨的分身!」
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吟唱咒文後,飛進光圈中的祈梨就此消失無蹤。
「魔法!?是那時候的!」
鼓太郎彷佛想起什麽似地點點頭。
之前曾經有自稱是魔法師的祈梨出現在自己面前,神秘的祈梨和她的個性如出一轍。
「沒錯……那女孩的確是祈梨。」
「她跑去哪裏了?」
祈梨拭去淚水詢問。
「嗯,她根本不知道這座島位於哪裏,就算逃走應該也離不開這座島吧。」
「我們去找她吧!」
祈梨比誰都快衝出房間。
******
月光被雲朵遮蔽的夜空猶如潑上一層墨水般昏暗。
幽暗的程度和到處充斥人工照明的都會夜晚大相徑庭。
即便如此,她還是知道對方的位置,因爲兩人是一體的。
祈梨追逐著另外一位祈梨。
「請妳等一下!」
「真是的,爲什麽要追過來!」
宛如要撕裂黑夜的靜寂般,兩位祈梨的聲音隔空交錯。
「要是受傷了我可不管妳!」
她刻意往漆黑、危險的方向逃去。
她會飛,可是祈梨卻只能在地上跑。
她不但差點摔跤,實際上是跌倒了,皮膚也被樹枝、石塊劃傷。
盡管如此,祈梨仍然緊追不放。
「我會變成怎樣跟妳無關吧!」
「有件事我想向妳道歉!」
「妳有什麽好對我道歉的!」
「因爲妳告訴我一件很重要的事!
」
就在這個時候。
祈梨的腳踩空了。
等到身體因爲地心引力而向下墜落時,她才發覺自己剛才站在峭壁上頭。
祈梨從懸崖上落下。
悲鳴聲在夜晚的幽暗中回蕩不已。
「危險!」
另一位祈梨飛了過去。
她奮力伸出纖細的手腕,試圖抓住朝海面倒吊落下的祈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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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手交疊緊握。
她們緊擁彼此,兩人的身體就這麽靜止在空中。
「笨蛋,怎麽可以這麽胡來……」
「謝、謝謝妳。」
「有什麽好道謝的,祈梨也是另一個我暸。」
祈梨緊摟著祈梨,兩人朝一旁的海灘降落。
「對不起,我一直說話刺激妳。」
得救的祈梨搖搖頭。
「我之所以會壓抑自己的想法,是因爲我一直無法信任大家……」
「祈梨會沒辦法對別人說『討厭』,都是因爲太溫柔了。」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惹人厭而已,我太懦弱了。」
「祈梨一點都不懦弱。」
「才沒這回事……我剛才還不是哭出來了。」
「是因爲祈梨呼喚我,我才會出現的。」
「咦?」
「妳一直在心裏想著要打起精神、積極一點吧,所以我才會誕生在這個世上。」
「我想對鼓太郎敞開心房……」
「嗯,是啊,鼓太郎也一直在等妳唷。」
「鼓太郎在等我?」
「不只是鼓太郎,大家也一直在等待坦率的祈梨唷。他們才不會因爲祈梨要點任性就討厭妳,妳可以有自信一點。」
「是……是這樣嗎?」
祈梨感到有點不安,於是她反問。
「妳可以試著做些可能會被討厭的事情,因爲這也是一種愛的表現。」
「愛?」
「沒錯,令彼此見到自己最坦率的一面,使裝模作樣都變得白費力氣,到那時候才能真正讓身心都融爲一體啊。」
一說完話,祈梨就親吻了一下祈梨。
「妳看,我們不也是對彼此說了心裏的話,所以才成爲朋友的嗎?」
「是啊……」
祈梨點點頭,這時另外一位祈梨開始散發光芒。
光輝的泡沫出現,開始將她的身體層層包覆。
「我永遠都在祈梨的心裏。」
說完,她已然消失無蹤。
「祈梨~~」
一旁傳來鼓太郎他們的聲音。
他們聽見了慘叫聲,於是拔腿就往聲音的方向趕來。
「我想做的事……」
祈梨輕聲低語,就像要傳達給另一位祈梨一樣。
「妳沒事吧?找到她了嗎?」
盡管鼓太郎這麽問她,祈梨依然沒有理會,她只是開口問道:
「我可以吻你嗎?」
「呃。」
她也不等鼓太郎回答。
祈梨雙手捧住鼓太郎的臉頰,不由分說地奪去他的唇瓣。
吻、吻、吻。
******
隔天也是個晴天。
鼓太郎與祈梨一面沐浴著刺眼的朝日,一面走在通往學校的坡道上。
「兩位早!」
愛爾米娜露出朝氣蓬勃的表情,快步來到兩人的身旁。
「祈梨大人。」
大概是發生了什麽好事吧,愛爾米娜露出比平時還要燦爛的笑容,她笑瞇瞇地將身子朝祈梨靠去,然後輕聲說:
「愛爾米娜絕對不會忘記昨天那件事情的。」
「……妳是指哪件事呢?」
祈梨一臉疑惑地歪歪頭。
「又在裝傻了,祈梨大人真是的~~」
興奮的愛爾米娜揮舞雙手。
「您昨晚明明那麽熱情地疼愛了我……」
「熱情……?」
看到祈梨依然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樣,愛爾米娜以爲祈梨是故意裝傻,於是她對祈梨咬了咬耳朵,喃喃道出昨天兩人交合最激烈的部分。
「咦~~~~~~~!」
祈梨的臉蛋瞬間漲紅沸騰,鼓太郎還因此嚇了一跳。
「發、發生什麽事了?」
於是愛爾米娜笑瞇瞇地將身體貼上鼓太郎,宛如要向他分享自己的幸福一樣。
「其實是……」
「不可以說~~~~!」
祈梨的臉色一變,伸手摀住愛爾米娜的嘴。
「這是秘密,鼓太郎,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沒錯,這是女孩子之間愛的秘密。」
「愛是多餘的~~!」
她發出可愛的悲鳴。
無論如何下定決心,她依舊是不時讓人要得團團轉的祈梨。
[
本帖最後由 普普熊 於 2008-12-8 05:43 PM 編輯
]
作者:
普普熊
時間:
2008-12-8 05:45 PM
後記
從『初戀魔法電擊』開始創作以來,已經邁入第三個夏天了。
在故事中,也終於要迎接第一次的暑假了!
本集裏,在夏季來臨之前,我試著將五位戀愛中的女孩分別以四篇故事加以描述。
四篇故事卻描寫了五個人……至于誰是第五位,還請各位讀者在本篇中確認。
寫著寫著,她的登場次數也自然地隨之增加,這是我自己開始喜歡她的證據,我有這種感覺。
霧崎姬沙樹的命運將會如何……!
啊,不小心寫出來了。
對於有一陣子沒能好好描寫的歐仁妮和鈴蘭,這次也能將焦點放在她們身上,所以這一集讓我寫起來十分愉快。
雖然在內容上比較偏向短篇,不過與其說我是刻意的,不如說是我試著讓她們每個人都成爲主角,于是自然而然地造就出這種結果。
下一集終於要邁入第十集!
以我作家的人生而言,也將是踏入第三十本、值得紀念的一集。
這次真的能順利進入暑假篇嗎?
抑或會有全新的敵人登場呢?
或者是會出現戀情的挑戰者?
還請各位靜候下一集。
說到秋天,在Ultra Jump上也預定要連載漫畫版的『初戀魔法電擊』。
由于我有原作者的特權,因此比各位搶先一步拜閱了內容,天廣直人先生所描繪的『初戀』精彩之處,應該可以說是鈴蘭的魅力吧!
她真的很美、很強、很可愛,連我都想「乾脆拿這當成鈴蘭的範本吧」,我在這裏誠心向各位推薦!
至於會刊載在哪一個月的雜誌上,情報都公布在Super Dash文庫的官方網站上,還請各位移駕網頁確認。
我的部落格?
……我的部落格不知道該說是日記、周記還是月記,明明是官方部落格,卻已經演變成完全不會公布官方信息的部落格了,因此關于官方的情報,還請各位不要抱有任何期待,哇哈哈。
至少就認真更新這一點上,我想要好好向鈴蘭看齊!
近況就是如此。
嗯,可以寫出來的大概就是這些了吧?
在這一集完成之前雖然發生了不少奇跡,不過這些事我想等到日後有機會再提。
以責任編輯爲首,各位相關人士都給了我很大的協助。
我認爲既廢又鈍的我能像現在這樣出書,一切都是托各位工作人員的汗水與忍耐之福,這次也十分感謝各位。
上一集提到的『總理大臣のえる!』的新刊似乎要延期到初秋了。
究竟會是『總理大臣のえる!』還是『初戀』的新刊將會成爲我值得紀念的第三十本小說呢?
那麽第十集再見吧!
明日香正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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