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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喬寧 - 戒愛【單】 [打印本頁]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2-12-13 12:54 PM     標題: 喬寧 - 戒愛【單】

本帖最後由 伊友 於 2012-12-13 03:43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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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她的愛情故事,堪稱「愛到卡慘死」的最佳寫照──
在業界,她是以強勢出名的時尚女強人
卻迷戀上一個知名度不算高的男模
為了幫助他早日站上世界超模的位子
她甚至公私不分,指定他當自己公司的形象代言人!
她知道,自己對他的迷戀與喜歡已經接近病態的地步
可是有什麼辦法,她就是瘋狂地愛著這個男人啊……
和他在一起,是她這個名門千金唯一一次的叛逆
那時的她,一心只想將他佔為己有
於是主動提出以金錢交換他的疼愛與擁抱──
長久以來,她沉淪在與他肢體交纏的熾熱夜晚
特意忽略他大多數時間的若即若離甚或冷淡
直到醜陋的現實狠狠打碎了她自己營造的虛幻美夢
她不得不承認,金錢真的買不到愛情
而她對他單方面的愛,竟成為傷害自己的最強武器……

【出版日期】2012/11/16
【出版社名稱】禾馬文化/桃子熊工作室
【書系及編號】紅櫻桃 971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2-12-13 02:51 PM

第一章

    手機鬧鈴響了,是一首預設好的爵士樂,女伶的耳語式唱腔輕柔綿軟,與其說是鬧鈴,更像是催人入夢的枕邊音樂。

    銀白色的名貴大床上,趴伏著兩具四肢交纏的美麗胴體。

    男人側身而躺,女人雪膩的手臂橫在他精壯不見一絲贅肉的腰上,赤裸纖長的玉腿微微曲起,呼吸勻長規律。

    粗糙的男性指頭,沿著女人美麗白皙的背部線條遊走,嬌嫩的肌膚還余留著不久前攀越激情巔峰的暈紅,入目驚艷。

    男人貪戀凝視了片刻,直到手機中的爵士樂重複吟唱三遍,他才斂起了深邃長目,翻身下床。

    給予溫暖的男性軀體一撤離,女人紅如玫瑰的豐潤嘴唇輕吟,逸出了一聲聲細微的抗議。

    勾起散落一地衣物的男人扯唇淡笑,站挺了拔長偉岸的衣架子體態,慵懶的整裝完畢。

    空氣中充斥著香奈兒NO.5的香水味,不算濃,因為已經被情慾的氣味沖淡了些許,那是女人最喜愛的香水,也是她身上唯一的氣味。

    男人正要離開華美寬敞的臥房,忽又垂眸望了一下光禿的手腕,笑了笑,轉身返回銀白大床。

    摸索一陣過後,終於在女人的手心中找著了那只陳舊的機械表。撥開那細緻的水晶指甲,從白嫩的手心取出表,利落戴上,他俯身低吻了女人數秒。

    女人將醒未醒,朱唇兀自呢喃,婉轉低吟,纖長如扇的睫毛顫了兩下,終究還是沒有掀開,繼續往更深一層的夢境沉醉。

    男人目光含笑,摸摸女人如瓷器般光滑的雪膚,又拾起遺落在枕邊的智能型手機,轉身離開。

    ※※※

    二十三樓的會議室,空調吹送著薄荷清香,有提神作用,頂上出自名家之手的鬱金香造型吊燈,將色調冰冷的會議室照得通亮,無一處灰暗。

    室中央,擺著馬蹄形的深黑色會議桌,兩旁坐齊了「露思」集團亞洲分公司的各部門高階主管,個個西裝革履,神情肅穆,偶有交談也是音量不大。

    其中,一名氣質與裝扮明顯和在場眾人格格不入的俊美男人,正與他的經紀人汪瑪莉低聲交談。

    與會的高階主管時不時對男人投以或質疑、或打量的審視眼神。

    那些質疑的目光,倒也不是因為男人樣貌有什麼不妥,相反地,他身上擁有四分之一的異國血統,使他輪廓深邃,髮色也較淡,正好符合了近年來亞洲娛樂圈喜愛混血臉孔的新流行。

    他的中文藝名是樊海藍,但媒體記者撰寫報導時,多是以他的英文名字伊恩代稱,久了,身旁的人幾乎都只對他的英文名印象深刻,反而罕少有人喊他中文名。

    為了今天跟「露思」高層面談的會議,經紀人已經推掉兩個走秀及平面雜誌的拍攝通告,伊恩今早一起床便搭車來到這,任人掂斤秤兩。

    但是,會議已經拖延了近一個鐘頭,現場的「露思」高層卻無人開口,只因為……那位掌握大權、主導整個公司走向的重要人士,遲遲還未現身。

    喀,喀,喀。

    高跟鞋踩過光可鑒人的大理石,響起了清脆的敲擊聲,每一下都踩得又重又穩,彷彿踩的不是地板,而是眾人的心。

    察覺與會的高層臉色微繃,伊恩玩味仰首,循聲望去,透過一整片落地透明窗,看見一個女人走在準備轉入會議室的長廊上。

    她有一雙媲美寶石的美麗眼睛,細緻無雙的臉蛋,膚色乳白,長及胸下的法式浪漫鬈發並未使她看起來嬌弱可欺,反而烘托出強勢不容人挑戰權威的強悍。

    深邃的長眸微微彎起,伊恩垂目,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當那名穿著香奈兒套裝的美艷女人步進會議室,在場的高層主管依序起身,頷首致意。

    不是「露思」集團權力核心的人,見著了這一幕,可能會感到滑稽奇怪,這些高層最年輕的也大多三十五歲上下,卻對一個年紀至多二十七、八的女人敬畏有禮,深諳職場男尊女卑生態的人,或多或少也該猜出女人的背景不簡單。

    伊恩寬背往後一靠,骨節分明的修長十指交握,食指的指尖在手背上微微敲動,黑若曜石的眸子停格在女人身上,片刻不離。

    他當然知道這個女人是誰,或者應該說,娛樂時尚圈中,沒有人不識得她。

    她是黎兆雪,英文名字是雪儂,但那只有跟她關係親近的人才能喊,迄今未婚,沒有正式公開的男友,有一個遠在英國倫敦的青梅竹馬,是時尚業界出名的女強人。

    她來自一個顯赫多金的家族,某一代的祖先還是從葡萄牙遠嫁至澳門的公主,可說是正統的名門貴族之後。

    擁有著異國血統的緣故,她的五官細緻美麗,特別是那雙眼睛,很深邃,色澤也比東方人來得淡一些。

    她是「露思」集團亞洲分公司的執行長,拿過時尚營銷與傳播系碩士的她,品味卓絕,身段可硬可軟,懂得跟媒體建立良好關係,進一步推展自家的時尚企業──即「露思」集團的同名品牌「Ruth」。

    「黎總。」身旁的經紀人汪瑪莉輕推了下伊恩,示意他喊人。

    伊恩斂起了慵懶端詳的雙目,輕頷首充當招呼,經紀人立刻橫來一抹警告眼色,要他識相點,別把平常那副狂妄高傲的模特兒姿態擺出來。

    畢竟,此時那個坐入會議桌最前端主位的黎兆雪,才是手握要不要採用伊恩當上「露思」新一季亞洲形象代言人的最終決策者。

    隨身特助拉開黑色旋轉椅,黎兆雪姿態很優雅大方地入座,手指一點,滑開平放於桌面的iPad觸控屏幕。

    屏幕跑出已經匯整好的數據,從伊恩最早年的出道紀錄,拍了哪幾支廣告與MV,走過哪幾場知名品牌服裝秀的各種大小資歷,完全滴水不漏的呈報出來。

    「走過前年的LV男裝秀?」黎兆雪頭也不抬的問,聲音不高不低,音質輕盈乾淨。

    「是。」見伊恩沒答覆,經紀人汪瑪莉趕緊應聲。

    「上一季還到米蘭時尚周走過秀?」

    「是。」汪瑪莉手邊有不下十來個模特兒,混這一行的資歷少說也有十來年,面對過不少時尚業界的高層,卻都沒有這次來得緊張。

    黎兆雪還在過目資料,席間有高層忽而開口︰「樊海藍先生的走秀經驗雖然豐富,但是跟我們新一季訴求的風格似乎不是很符合。」

    雖然當面被打槍,姜畢竟是老的辣,汪瑪莉臉上笑容未減,身為經紀人,自然要為旗下的模特兒爭取到最後一秒鐘。

    汪瑪莉笑說︰「我們來之前也是做足功課的,聽說『露思』新一季的男裝是走簡約利落風,伊恩的外型雖然偏陰柔,但是這樣能反襯出簡約感。」

    高層不客氣的反駁︰「不只是陰柔而已,樊海藍先生的長相太漂亮,消費者的注意力很可能反被轉移,造成反效果,到最後只會讓『露思』淪為幫他聚焦烘托的踏腳石!」

    雖然對方駁得一針見血,但汪瑪莉的態度依然圓融可親,臉上不露半點慍怒之色。

    「那是不夠專業的模特兒才會造成這種情況,我們伊恩上個月到巴黎時尚周走秀的時候,還被香奈兒總監卡爾拉格斐當面稱讚是兼具東西方之美的模特兒,有著絕佳的可塑性,目前我們手頭上也還有好幾個跨國成衣品牌的代言case在談。」

    「所以呢?」黎兆雪笑笑反問,纖長的睫毛一揚,美眸淡瞥。

    汪瑪莉神情一整,笑容不減,只是不著痕跡地收起搬籌碼談判的氣勢,態度明顯放軟。

    「汪小姐說這些話的意思,難道是暗示伊恩先生沒時間接下我們形象代言人的案子?」在場的某位主管質疑。

    「當然不是。」汪瑪莉笑答。「只是不希望我們家伊恩白接了這個case之後,雙方沒有愉快的合作。」

    黎兆雪目光轉向始終將發言權交給經紀人的伊恩,抹了薔薇色口紅的豐唇輕抿而笑。「伊恩先生,你對這次的合作案有什麼想法?」

    忽然被點名發言,伊恩眉頭微揚,眸光幽深,修長的指頭輕敲桌面,答道︰「『露思』集團一直以來都堅持用歐洲模特兒,我很好奇怎麼會突然想起用亞洲人?」

    黎兆雪莞爾。「根據我手邊的資料看來,伊恩先生有四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統,所以也不完全算是純正的亞裔。」

    挑他語病?伊恩扯動嘴角,淡淡勾笑。「黎總的資料搜集得很齊全。」

    黎兆雪露出工作常見的禮貌性微笑,但,映照著伊恩俊美面龐的眸心卻有過一瞬的小小走神。

    他微笑的弧度不大,卻足以對異性構成極大的殺傷力,身上穿著輕便的刷色牛仔褲與深藍襯衫……跟昨晚穿的那套不一樣。

    驀然想起昨夜的纏綿,心口微燙,整斂了思緒,黎兆雪低眸,戴著珍珠項鏈的雪白玉頸稍微前傾,波浪般的長鬈發順勢滑落下來,垂在秀麗精緻的臉蛋旁,無形中營造成極大的絕美誘惑。

    「露思」集團是立基於英國倫敦的一大時尚品牌,她從小就是天天與最頂尖的時尚精品為伍,培養出絕佳的品味,更知道如何呈現出自己的美麗。

    「伊恩先生,你對『露思』這個品牌有什麼個人的見解或看法?」不讓私人情緒佔據心神,她擺出工作上最專業苛刻的一面,力求在參與會議的各高層面前做出判斷無誤的公正遴選。

    「『露思』很棒,這就是我唯一的看法。」

    「就這麼簡單?」她輕笑,聲嗓甜美,為這冷冰冰的會議室注入了一些柔軟。

    「嗯,有一點建議,不知道黎總想不想聽。」

    「請說。」只要是有助於推展公司營運的各種建議,她都歡迎。

    伊恩雙眸緊鎖著那張絕艷的美顏,口吻半開玩笑的說︰「我建議新一季的女裝形象代言,可以由黎總自己出任,我相信營收成長個百分之二十都不成問題。」

    黎兆雪聞言一怔。不只她,連在場與會高層也沉了臉色。

    汪瑪莉表情大驚,暗裡探出手,擰了態度戲謔的伊恩一把。

    這死小子!也不想想他是什麼身份,人家可是身家上百億的跨國集團名門千金,比起那些倒追他的社交名媛還要「貴」氣凜然,哪可以隨便開這種玩笑。

    沒錯,黎兆雪的美麗確實無可挑剔,從頭到腳,無一處不精緻,翻遍了歐美時尚圈的當紅模特兒,絕對找不到如她這般完美的藝術品。

    她很艷,但又不是那種多看兩眼就生膩的俗艷。

    她很媚,但又不是層次比較低俗的媚。

    她很柔,但又不至於柔弱到楚楚可憐。

    總歸的講,就是言語難以完整形容的絕美,只能說是她祖上基因太優良,一家族的人浩浩蕩蕩排開,無論男女老幼,全都是美人胚。

    驚覺自己嚴重走神,汪瑪莉趕緊低頭道歉。「不好意思,我們伊恩說話就是這樣,只是開開玩笑,黎總千萬不要在意。」

    黎兆雪微笑。「放心,我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

    伊恩也笑,深邃俊美的桃花眼卻漫不經心地轉開,沒有因為她那抹笑而亂了心跳。

    汪瑪莉不著痕跡的將此景收入眼底,原本有些提防的心頓時鬆懈下來。

    藝人最怕的就是傳緋聞,伊恩目前雖然還不算徹底大紅,但成為新一代偶像巨星也只是遲早的事,事業正要起飛,不能出半點紕漏。

    不過也幸好,伊恩這小子心高氣傲,又有著無數花美男的通病──嚴重自戀,就算黎兆雪再美,他應該也不會動心。

    眼看某某高層又要開口,黎兆雪美目一眨,先出了聲︰「汪姊,關於代言價碼,這個數字妳看怎麼樣?」

    汪瑪莉眼睛驟亮,接過特助遞來的支票,內心開始默數︰一個零,兩個零,三個零……七位數!

    原來黎兆雪早就屬意伊恩當形象代言人,看來那些高層過來一起開會也只是陪客,畢竟執行長滿意的人選,下面的人想攔也沒得攔!

    「執行長,可是他的知名度不夠高……」

    「形象符合最重要,知名度的高低是其次。Ruth如果什麼都朝商業主流的方向走,遲早會淪入過度大眾平庸的無趣品牌,我要的是商業與藝術兼具。」

    黎兆雪說話的語調輕柔,卻是不容置疑的肯定,高層們互相交換了個眼色,默然了。

    其實也不能怪高層懷疑伊恩不夠大咖。

    畢竟看好亞洲高級精品的消費力,近幾年幾個歐美知名國際品牌都開始轉戰亞洲,「露思」也在總裁的命令下,在台灣成立了亞洲分公司,並由總裁最疼愛的小女兒黎兆雪出任執行長。

    其他品牌先後祭出好萊塢明星代言,「露思」自然也不能落人後,第一年甫進駐亞洲,便請來了數字歐美的超模當形象代言人,效果也很不錯,營收持續穩定成長中。

    如今黎兆雪獨斷裁決,起用一個剛走紅,而且知名度與曝光率還不算太高的台灣男模,未免教人太匪夷所思。

    但黎兆雪的邏輯思維與行事作風本就大膽開創,會這麼做或許也不是很難理解,只是難免讓人感到疑惑,究竟這個伊恩有什麼特別之處?

    帶著滿心疑惑,高層默不作聲,只是呆坐見證,看著黎兆雪與汪瑪莉簽署代言合約,以及相關的保密條款。

    娟秀的筆跡透過藍墨水筆在紙上勾勒出來,簽好名,蓋好章,黎兆雪抬頭一笑,對伊恩伸出手。

    「合作愉快。」她輕快地說。

    伊恩垂眸,望了那只懸在半空、柔白如雪的纖手,慢慢含握,拇指輕扣,禮貌性的與她握了下手。

    無人知道,他的食指在她怕癢的手心上輕輕勾畫,她臉上依然維持制式的淺笑,極力壓抑著迷濛水光浮上眼底。

    「合作愉快。」他朗聲笑道。

    一件足可將無名小輩推上一線巨星的百萬代言,就此拍板底定。

    ※※※

    「你這個小子怎麼還是學不會!」忍住一身冷汗走出會議室的汪瑪莉,憋不到電梯,就先開口碎罵。

    「我又怎麼了?」伊恩戲謔笑問。

    頂著身高一八七的完美比例,即使一身隨性休閒的裝扮,舉手投足間依然散發出濃濃的時尚味,走在長廊上,引來不少「露思」員工的側目打量。

    伊恩早已習慣,不以為意,倒是身為他經紀人的汪瑪莉頗為自豪。能簽到這塊瑰寶,是她汪瑪莉近幾年來最常掛在嘴上得意的一件大事。

    「你知道剛才那個女人是誰嗎?」

    「黎兆雪。」

    汪瑪莉橫他一眼,察覺他正在摸索口袋,應該是煙癮犯了,趕緊制止他,順手指了指牆上禁止抽煙的警語。

    伊恩撇唇,只好打消拿煙點上的念頭。

    「我不是真的問你她是誰!」

    伊恩笑笑,一臉無辜的問︰「那不然剛才會議室裡還有其他女人嗎?」

    「我是提醒你,別不知輕重!」汪瑪莉一記眼刃劈過去。「人家可是操控生殺大權的女總裁,你個小蝦米還敢在她面前亂開玩笑,他們黎氏家族的作風就是低調再低調,最忌諱拋頭露面,我前兩天不是都把資料扔給你了?老師在講,你有沒有在聽?」

    「大概翻了一下。」某尊花美男懶懶的說。

    汪瑪莉氣極。「你認真點!這個代言案可以將你推上巔峰,給我拿出十二萬分的努力!」

    「是是是。」伊恩回答得散漫不羈。

    「露思」的眾高層魚貫從他們身邊擦過,進了電梯,他忽然垂眸,狀似摸尋著什麼。

    深知他丟三落四個性的汪瑪莉嗤問︰「又掉了什麼?」

    「打火機。」伊恩不囉唆,轉頭就往回走。

    「別找了,回公司的路上再到便利商店買就好。」

    那抹高大挺拔的背影頭也沒回。「不一樣,那個打火機對我有特殊意義。」

    汪瑪莉沒轍,只好等在原地。

    沿著離開時的長廊返回,伊恩一轉入會議室,就看見燈燦一片的室內只剩黎兆雪一人獨坐。

    他的腳步聲帶著特有的慵懶步調,很好認。黎兆雪抬起頭,吊燈照耀下,美眸閃爍如星。

    伊恩步向她,一手擱在椅背上緣,一手撐在桌沿,偉岸寬闊的背影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將坐在椅中顯得嬌小的她圍困。

    公事化的禮貌笑容早已不見,黎兆雪揚起甜如蜜的笑靨,抬高臉蛋,承接他俯身吻下的性感薄唇。

    他是接吻高手,吻技好得無從挑剔,十秒鐘之內便能讓人神智發暈……黎兆雪閉起漸染迷濛的雙眼,耳邊只聽見失速的怦怦心跳聲。

    他放浪的吮著她,舌尖以著熟稔的節奏探入芳腔,勾滑著那天鵝絨般的內壁,翻攪被動的小舌,將男性的氣息注入她嘴內,兩兩糾纏不清。

    她嚶嚀,平放在大腿上的嫩白小手微握成拳,隨著他更深入的浪吻,慢慢撫上他的胸膛,像是亟欲推拒,又像是怯迎。

    此時,去取物而復返的特助正好走入會議室,從文件中抬頭,正要開口,卻看見男人高大的背影擋住了上司。

    他低頭,推推眼鏡,轉身走出。

    黎兆雪已經沉迷,無論兩人接吻過多少次,她永遠抗拒不了他的誘惑,他就像是致命的毒,卻是那樣迷人,一旦嘗過便再也無法戒除。

    濕熱的唇舌交纏逐漸染上了一絲肉慾,她敏感地感覺到,連忙逼迫自己拉回鬆散的理智,往後一仰,中止了快要失控的纏吻。

    兩人的氣息都不穩,低低發喘,她喘得尤其厲害,雖然吻已中斷,纖纖玉手卻還貪戀地平撫在堅硬的胸膛上,隨著他心跳的躍動而起伏。

    她一臉深濃的依戀,他勾笑,修長的指頭撫過她紅腫的唇,描繪起她美麗的唇形。

    「怎麼回來了?」等到氣息轉穩,她才啟唇輕問。

    他收回指頭,站挺身,走到剛才的位置上,拾起一個打火機。「掉了這個。」

    她微笑。「去年生日我送你的那個?」

    「嗯。」他低眸應聲,其實根本搞不懂到底哪個打火機是去年生日送的,只記得每個都鑲滿了水晶或碎鑽,用起來倒也沒什麼分別。

    「對不起,擅自決定讓你接下這個代言案,你一定不高興了吧?」她問得小心翼翼,精緻的花顏充滿討好意味。

    他表情淡然,沒太大起伏。「我知道妳是想幫我,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果然生氣了。黎兆雪心一緊,起身走向他,小手輕握住他自然垂放的手腕,強悍的氣勢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不起。」從不向任何人道歉的她,到了這個男人面前,卻成天將這三個字掛在嘴上。

    伊恩臉色稍霽,卻也沒做出任何表示。在她面前,他可以予取予求,甚至擺出高傲姿態,因為這都是她默許的。

    任誰也想不到,那個在業界以強勢出名的時尚女強人,會迷戀上一個知名度不算高的男模,還為了他獨排眾議,選擇他當「露思」集團新一季的亞洲區形象代言人。

    他勾唇,露出令人目眩神往的俊笑,輕擰了她下巴一下,沒說話,也沒道別,姿態灑脫的轉身離開。

    黎兆雪慌了,以為他仍在生氣,急急想追上他,無奈特助正好選在此時步入會議室,只好硬生生頓下腳步,咬著柔軟下唇,將道歉的話嚥下咽喉。

    伊恩朝詳知「內情」的特助頷首,特助的表情有點僵硬,透過眼神暗暗指責他不該在這裡「亂來」。

    他不以為意,停在門口,轉頭睨了佇立在後方的黎兆雪一眼。「我明天要飛香港,後天才回來,別打電話。」

    這無禮又充滿命令的口吻,讓特助不由皺起了眉,可是看看上司非但沒有不悅,反而還一臉無措的點頭,生怕會惹男人不悅似的急切。

    還真是應驗了某句台灣俗諺──愛到卡慘死。特助內心大歎。

    不給黎兆雪任何開口的機會,伊恩邁步就走,彷彿那個站在他身後出神癡望的美麗女人只是一抹空氣,他根本不在乎。

    果然,還是生氣了……黎兆雪低下憂心忡忡的美眸,工作的心情也沒了,可是又不能跟上去,畢竟外面有上千雙眼睛盯著,要是被發現了,那可不是天翻地覆可以形容。

    伊恩最討厭有人煩他了,他說不要打電話就是不能打,這樣一來,不就整整兩天不能聽到他的聲音……

    黎兆雪落寞的轉過身,走向落地窗,雙手輕貼著玻璃,眸子眨呀眨的,目光穿透了厚重的雲層,落到了遙遠的彼方。

    她,好愛好愛那個男人,愛到連自己都覺得害怕的程度。

    可是,那個男人若即若離的態度,總是令她沒有安全感。

    她想將他推上頂端,打造最好的舞台,展現他最璀璨耀眼的一面,讓所有的人都不能小覷。

    也唯有如此,才能消彌兩人之間的差距,他才不會感到不自在,或是心生自卑……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2-12-13 02:52 PM

第二章

    還沒認識黎兆雪之前,那時的伊恩才剛當上模特兒沒多久,經紀約也還沒簽給汪瑪莉,前經紀會司抽成抽很凶,對旗下藝人視如賺錢奴隸,份量小的,自然也受到更差的對待。

    那時的工作很少,一個月大概只接到零星的case,有的還不必露臉,只走充當男星的背形替身,薪水墩完房租後只剩幾百塊,連填飽三餐都有困難。

    在朋發的推薦下,他在一問法式料理的高級餐廳兼職。餐廳領班重視門面,挑選的服務生不僅體格要好,臉孔也不能太差,挑剎程度,簡言就跟選秀沒兩樣。

    他很幸運的中選了。諷刺的是,餐廳高級歸高級,支付給服務生的薪水卻沒高級到哪兒。

    無妨,只要餓不死就好—抱著這個念頭,他可有可無的在餐廳兼職,俊美出色的外型也讓他常得到意外的好處,那些出手闊綽的貴婦名緩,經常額外退小費給他,鈔票裡往往還夾著電話號碼與別有深意的字條。

    「伊恩,你隨便撥通電話,馬上就不愁吃穿,何必做得要死要活。」同在餐廳當服務生的安傑老是這樣問,大概是希望全餐廳的服務生都跟他一樣,夜夜伺候如狼似虎的中年富婆,內心才會平衡。

    伊恩靠在服務台後方,利落地折著雪白餐巾,深眸不曾抬起。「我對老女人沒興趣。」

    明知道這是他一貫的說話口啼,安傑還是受到刺激了,停下擦乾瓷盤的手邊動作,不爽反問:「你是在暗諷我嗎?」

    「你懂就好。」伊恩勾唇。

    「他媽的!」安傑爆粗口。「少裝清高,你硯在也不過是在抬高身價,等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還不是照樣要被老女人壓。」

    「與其給老女人玩,我寧願白慰到死,不過我不介意老女人幫我打手槍,但是要我騎在皮松肉垮的女人身上,我倒不如餓死還比較能達到高潮」

    聽出他話裡的自嘲之意,安傑暴怒的情緒稍緩,撇嘴。「你嘴巴還真賤。」

    「彼此彼此。」伊恩低眸,專心折著折法複雜的餐巾。這些有錢人很病態,連吃飯的餐吳用品都極分講究。不過是飽肚子的動作罷了,卻能想出這麼多花樣折磨服務生。

    服務鈴響了,剎耳得讓安傑低咒,伊恩卻面無表情的轉入廚房。

    「十號桌的蜂蜜焦糖酸果嫩煎法式鵝肝。」一道名稱落落長的精效主食從二廚的口中說出來,簡言就跟姥姥的裹腳布有得比。

    伊恩接過雪白的骨重瓷盤,上面擺著根本不夠他塞牙縫的鵝肝,忍住嘴邊的嘲笑,轉身走向外場。

    今天客人不多,加上又是週一的午餐時問,餐廳座位大多空著,十號桌坐著一個常來光臨的熱面孔,四十多歲的老女人,話不多,也不曾對他做出「特殊暗示」,只是純粹來餐廳享受美食的餐客。

    他一如往常的送餐,卻在快走近的時候,發現老顧容今天不是獨自用餐,她對座還坐著一個……美得不真實的女人。

    她雙頗泛著薔薇色澤,豐潤的嘴唇輕抿微笑,波浪般的長髮披垂於胸前,雙手捧著玻璃杯,矜持優難的喝著加了檸檬片的白開水。

    察覺到他放肆的打量目光,她的眸光不經意地擦過杯緣,瞥向他,卻也在同一時刻,征仲愣下。

    那是一個很美麗的男人。

    很美。

    黑巧克力般的深棕色頭髮,深鑿入刻的臉龐,健康的麥色肌膚,因為年輕,也因為俊美,他的臉部肌理十分緊致光滑,折射著水晶燈的光芒,全身都透著讓人驚艷的璀璨。

    心口猛烈的震動了數下,脈搏逐漸走亂,黎兆雪捧著玻璃杯,目光如被密網罩住了一般,遲遲無法從那男人身上垂滑走。

    從小到大,她聽多了各種讚美,早已經麻痺,但是見到這個男人,她才知道原來世上競然有這麼美麗的男人。

    他的美麗不單只是外表,而是一種特殊的氣質,不馴的眼神帶有某種野獸般的性感,可以輕易勾走旁人的注目。

    黎兆雪放下水杯,指尖因為體內莫名的興奮有點發顫,對座的人嘰嘰喳喳說什麼她早已經沒在聽。

    他走近了。

    高大的體格經過禮儀訓練,顯得相當柔軟利落,將餐點送上桌的時候非常迅速,快得讓她……很失落。

    他毫不猶豫的送完餐,轉身離開,她的心,悸動得厲害,美眸緊盯著他的每個動作,最後落在他性感的喉結,臉頰霎時發燙。

    這是從未沒有過的經驗,她的成長背景不充許地崇拜或仰幕跟自己差距太大的異性,可是生活圈靠太近的,她又沒興趣。

    家人灌輸給她的觀念,就是除了可以榮耀家族的人,其餘的都不許來往,當朋發也不行,家族中無數的堂兄弟大優秀出眾,她對異性的挑選自然又更挑剔了。

    「雪儂,你有在聽嗎?」饒美華終於察覺她的失魂落魄,停下高談闊論。

    黎兆雪眨眨眼,以微笑掩飾心虛。「老師對不起,我剛剛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饒美華是知名畫廊的老闆娘,同時也是小有名氣的畫家,很多上流社會的名緩千金都是她的學生。

    「沒關係,反正我剛才的話題連自己都覺得無腳。」燒美華手腕圓滑,談吐幽默,從不會讓同桌的人感覺不自在。

    伊恩返回內場的時候,正好有個年紀頗輕的女人步入餐廳,與他擦身而過,他不在意的側首一瞥,在對方的服中看見熱悉的驚艷。

    高心怡呆了好幾秒,質到伊恩的身影閃入內場,才走向黎兆雪那一桌,還沒坐穩就先扯扯好右的手臂低嚷。

    「雪儂,你剛才看見沒?」

    「什麼?」

    「剛才那個男人簡言就是超級天才啊!」

    也唯有這個口無遮攔的好發在場,黎兆雪才會做出極不淑女的動作—嘴角微微抽動,像是忍住大笑,又像是對她沒撤的要笑不笑。

    高心怡拍了她纖瘦的臂磅一下。「幹嘛做出小丸子的表情,別跟我說你沒逐一到剛才那個服務生有多讓人食指大動。」

    大概知道地們討論的對象是誰,饒美華笑問:「你說的服務生是伊恩吧?」

    高心怡眼鏡一亮。「老師你認識他?快介紹給我們。」

    黎兆雪面上雖然裝作若無其事,心底卻也暗暗期待著。

    饒美華端起冰滴咖啡,抿了一口。「不算認識,只是我常來這裡吃飯,有跟他交談過幾次。他滿受歡迎的呢,我常看到很多人額外塞小費給他,也有塞字條跟電話號碼的。」

    「我就說是天才吧。」高心怡雙眼大放愛心。

    「可是他跟我們……不一樣。」黎兆雪垂眸,輕聲的說。

    高心怡白地一眼。「小姐,你念時尚行鋪的,談起流行,什麼前衛藝術都OK,可是每次談起這種身份階級的事情很陳腐,你真是被你家那套過時的爛觀念教壞了!管他是乞丐還是比爾蓋茲,只要有愛,就什麼都對了。」

    饒美華緩頗。「每個人的觀念不同,我們的生活圈本來就跟一般人不同,黛安娜嫁入英國皇室還不是離婚收場。時代雖然不同了,但是身份階級的顧慮還是存在的。」

    高心怡撇嘴,不以為然。黎兆雪美眸垂得低低,拿起刀叉,優難吃著她剛才點的鵝肝。

    她的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飄忽,一直看向通往內場的方位,期待他會再出現。

    可是等了又等,換了其他服務生送餐,那個男人始終沒再現身。

    結束餐敘之後,她帶著惆悵失落的心情離開,此後也不敢再想起他,怕自己會做出違反家規的失控舉動。

    因為……才對望一眼,她就已經喜歡上那個男人。不是普通的欣貴或仰慕,而是很喜歡的那種喜歡。

    伊恩第二次見到黎兆雪,是在一艘郵輪上。

    他的身份依然是服務生——因為有個朋發臨時有事,找他幫忙代打,剛好那天沒通告,他便接下這份鐘點費還不錯的打工。

    他只知道這是一堆有錢人聚集的郵輪派對,船上系滿了粉紅色玫瑰與各色氣球,還有用進口巧克辦畫的宇版,上面寫著「祝賀雪儂出任」。

    他沒有多想,不斷的補餐與清理杯盤已經夠他累了,根本不會對這場郵輪派對的內容感到好奇。

    直到他端著一盤粉紅香檳出外場,派對主人在眾多賓容的簇擁之下,緩緩走上由紫羅蘭與鬱金香裝飾的小舞台。

    目光一掠,伊恩怔住。是她,那天在餐廳的美麗女人。

    原來字版上所寫的「雪儂」就是她。

    忽然有人從盤上取走一杯香檳,遺輕拍了下他的肩頭,回眸一瞥,一名臉帶三分醉意的年輕女人興奮地瞅著他。

    他的記憶才很好,不用五秒鐘的時問就認出這個女人是那天跟雪儂與老顧容一起用餐的客人。

    「你是伊恩吧?好巧呢,你今天也在這裡工作。」高心怡熱情的跟他攀談,不理會旁邊賓客投來輕蔑的目光。

    高心怡算不上是真正的名門,她父親是暴發戶,在她七歲那年靠著妙地皮、玩房地產一夕致富,很多富二代,三代並不願跟她這種暴發戶之女來往。

    伊恩態度不冷不熱,點頭示意,也不打算回應。

    「你嚇到了吧?是饒老師跟我說你的名字。」

    「饒老師?」

    「就是那天跟我們一起的女士,她是教我和雪儂油畫的老師。」

    伊恩心不在焉的聽著,轉身想走遠一些,遠離這個聆噪女,高心怡卻自顧自的往下講:「如果不是雪儂邀請我來,我今天原本還不想出現的,想不到一來就碰見你,真的好巧。」

    高大挺拔的身影一頓,他的目光越過光鮮亮麗的人群,與小舞台上的美麗女人對望,她似乎也怔了一下。

    她今天格外的美,一襲六0年代風情的銀妙束腰小禮服,鬱金香杯狀的裙擺將她曼妙的身材勻勒得更形纖長,上了慕斯的波浪長髮全都攏到一邊的胸前,耳上懸著一隻垂墜式的水晶耳環,襯托如扔油般雪白的膚色。

    似乎察覺他的焦距定點,高心怡喔了一聲,暗喜著終於找到他感興趣的話題,忙不迭地開口:「雪儂今天很美對吧?喔不對,應該說她無時無刻都這麼美,根本不用上妝。」

    「這場派對是為她而辦的?」伊恩終於開了口,問的卻是別的女人。

    高心怡倒也沒露出失望的表情,畢竟她跟他搭訕,圖的就只是好奇跟新鮮。能在台灣見到這麼美麗的男人,真的是不容易啊。

    她一開口就哇啦啦的講個不停:「你知道澳門的黎氏家族吧,雪儂是英國「露思」集團CEO的小女兒,中文名字是黎兆雪。她很正,可是台灣沒幾個男人敢追她,因力她家族勢辦太硬,嫌貧愛富超嚴重,連我這種小咖都被她媽嫌得要死,她每次跟我出去high都要拉送去聽音樂會……」

    順了口氣,她繼續嘰哩呱啦:「今天是她出任露思亞洲分會司執行長的祝賀派對,她老爸看她學時尚行銷學得還不錯,就幫她弄了個亞洲分會司,看她能不能闖出點成績。很誇張吧?還不到三十歲就當執行長,後台硬就是不一樣,連我這個好朋發都有點嫉妒了……」

    伊恩根本不想知道這些金字塔頂端族群的思維模式,他只是隨口問問罷了。

    不過……他雖然猜得到那個美麗女人的背景肯定不簡單,卻也沒想到會是如此顯赫輝煌。

    走神間,黎兆雪已經向眾人簡單行過禮,朝他們走來,步行間,吸引了無數年輕男人的熱烈目光,短短一小段路,卻像是專門為她打造的紅地毯。

    「雪儂。」早已習慣好友巨星風采的高心怡微笑打招呼。

    伊恩垂眸,端著托盤的手有點僵,見黎兆雪越走越近,喉頭莫名一縮,他下意識轉身想走。

    高心怡眼疾手快,檔住了他的去路,訕笑道:「雪儂可是社交界會認的女神,有機會可以認識她,你不要嗎?」

    認識?一個是天上純潔無瑕的白雲,一個是地上任人踐踏的厭泥,他有什麼資格認識這位女神?伊恩自吵的暗想。

    可是現在想走也來不及了……

    黎兆雪提著一穎起伏亂跳的心,走近他,深諳交際手眺的她競顯得有點慌亂。「你,你好。」

    察覺好友眼神一片迷濛,高心怡愣了下,隨即意會過來,眼中閃過一絲了悟精光。

    敏感的察覺到旁人投以揣疑的側目,伊恩只好轉正身,遞近了托盤,像是等著黎兆雪挑選取酒。

    氣氛僵了,黎兆雪眼底盈滿失落,匆匆取了一杯粉紅香檳,低首走離。

    當她擦身而過的那一瞬問,香氣飄入了伊恩的鼻尖,刺激著體內的男性費洛蒙。

    突地,高心怡竊笑,挑準時機,拐肘撞了黎兆雪一下,她腳步一滑,斜斜倒向伊恩,他反射性動作的伸臂相扶,雖然成功使她免於當眾出糗的危機,但她手中的香檳全都撒到他雪白的侍者服裝上。

    「對不起。」黎兆雪一站穩,立刻道歉。

    「沒關係,換掉就好。」伊恩冷淡的說,轉身就走。

    高心怡俯近黎兆雪耳邊,壓低音量:「他剛剛跟我問起你的事喔,可見他對你也有意思,還不快點趁這個機會追過去。」

    黎兆雪正要拒絕,冷不防地卻被好友推了一把,心頭的某個意念也跟著跌出來。

    再怎麼矜持優難的千金,也有想要叛逆的時候。她喜歡那個男人,她想靠近他……她想要讓他喜歡上她,就像她一樣。

    返回服務艙的伊恩朋顯很不爽,放下托盤後,從臭臉的領班手中取過乾淨的白色制服,直接走到另一側更隱密的換衣間。

    解開成排的扣子,抓住下擺正要脫去,更衣室的門卻忽然被敲響,以為是領班跟進來訓斥,他拉唇:「沒鎖。」

    黎兆雪一路進燈光昏黃的更衣室,迎面撞入眼底的就是伊恩脫去上衣的赤裸胸膛,她愣在原地,不知該前進還是後退。

    抬眼看見是她,伊恩也微征:「你來這裡做什麼?」

    「剛才很抱歉,我不小心弄髒了……」

    「你沒必要特地過來道歉。」他端盤子這麼多年,第一次碰到派對主人跟服務生道歉,這個女人的特殊用心,只要是男人都看得出來。

    「我知道,我只是……」她垂眸,欲言又止。

    「不介意的話,我要換衣服了。」他眉頭一挑,下巴微揚。跟服裝正式的她站立相對,根本就是流氓與小姐的最佳寫照。

    黎兆雪的目光匆匆瞥過赤裸的胸睦,雙頰微燙,轉身走出更衣室。

    「等等。」伊恩忽然開口喊住了她。

    頓住腳步,她矜持的回頭,目光略低,避開那片耀眼的麥色肌膚。

    像是存心想捉弄她,伊恩勾開壞意的笑,說:「如果真覺得抱歉,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黎兆雪愣住,反問:「你想要什麼樣的補償?」

    「一個吻。」他答得毫不遲疑,俊臉甚至揚起了冷眼旁觀的笑。這個無賴的要求,就不信她會接受。

    怎知,黎兆雪折返來到他面前,她的身高不算矮,但套上五會分高的高跟鞋後還是不及他下巴,像個嬌小的哈比人,讓他不由想笑。

    啾。

    輕輕的一吻,隨著她踮起腳尖,柔軟胸喃往前傾,落在他俊毅的臉頗上。

    她身上強烈的香水味傳入鼻問,眼底盈滿著迷,他勾唇,伸手扣住她纖細的軟腰,重重一收,她例入他赤裸的胸膛。

    另一手輕捏她水嫩的下巴,稍微使勁,嬌顏被抬高,他火熱的唇隨後壓落下來,密實的堵住了她訝張的唇。

    他的吻法不紳士,甚至可以說是很粗魯,而且很色情,一沾上她的唇就探出濕熱的舌頭,伸入小嘴,找著粉嫩軟舌,糾纏它,卷弄它,吸吮它。

    她的大腦當機,喉呢發乾,舌頭經他不斷的撥弄吮吸有點泛麻,雙手無助地抵在他胸睦上,直接感受到他熾熱燙人的體溫。

    「嗯……」趁著換氣的空檔,她竟不由自主的喘出一聲嚶嚀,嬌媚得讓人酥麻。

    他收緊了扣在她腰後的那一手,或重或輕地舔著她瑰紅的下唇,讓她抓不到緩衝的時間點,只能順著感官本能將紅唇張得更開,讓他得以侵佔得更深入。

    兩舌濕纏,不穩的氣息也已經分不清是誰的,圈在腰上的男性大掌往下一滑,隔著薄軟的布料揉著翹臀。

    她一僵,美眸圓睜,生澀的肢體反應,透露出她的經驗值是零。他笑,有點嘲弄意味,大掌繞道前方,緩慢往上移動,最終罩住了一邊柔軟的豐盈。

    他知道女人的敏感點,輕輕揉按兩下,她嬌喘出聲,感覺整顆心都被他掌握在手中,只能任他宰割。

    像是很滿意她的反應,他讚許似的低下頭,細細啃吻著她細嫩的下巴,將白皙肌膚吮出點點粉紅,撫在高聳渾圓上的大掌也沒停下,嬉戲般地畫圓揉玩。

    知道這樣不對,也知道他的態度太隨便,但是她卻無力制止,甚至默許他撫弄起自己從未被人侵犯的每一處敏感部位。

    「你喜歡我?」

    意識迷濛間,黎兆雪聽見他語氣直接的問。她睜開眼,唇已經被他吻腫了,下巴與頸子也佈滿了草莓印。

    不必回答,先從她凝視他的眼神就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手指在她唇上來回滑動、摩挲,他微笑,殺傷力無上限,將她腦中最後一絲的理智都徹底切斷。

    「才見過一次面就喜歡我?」他問得嘲蟾,讓她尷尬臉紅。「你知道我是誰嗎?一個在餐廳打工的服務生,伺候你們這些上等人的底層人士,這樣你還喜歡我?」

    她點頭,在他的凝神注目之下,心跳得好快。

    「不怕被外面的人嘲笑?」他又問。

    怕,但還是喜歡。黎兆雪的眼神說盡一切。

    「我也不喜歡被嘲笑的滋味,所以,你最好少來惹我。」說完,他鬆手推開她,力道毫不留情。

    好痛!這是黎兆雪生平第一次被男人這樣推開,自尊心多少有點受傷,臉色轉為蒼白。

    伊恩換上了乾淨亮潔的制服,不在手頭髮微亂,擦身略過她,冷摸得一點也不像是剛才火熱吻著她的男人。

    她的戀愛經驗值是零,加上從小到大接觸的男人都是紳士風度,這樣徹底無視她的情形更是從未有過。

    「伊、伊恩。」她喊住他。

    腳步略停,他立在原地,掉頭回眸,俊美的臉鹿充滿不耐煩。「剛才的吻就當作是你的賠禮,不必再道歉了。」

    她握緊手心,表情鎮定,其實心臟快跳出喉嚨,聲音卻輕快而嬌甜的問出口:「你願意……當我的情人嗎?」

    伊恩皺起眉頭,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但是並不感到意外或是錯愕。這種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先前早有數不清的女人當面要他開價陪吃陪睡,相比之下,她這種問法已經算是非常含蓄。

    但他看得出來,她不像是會開口問這種話的女人,看來她已經完全陷進去了,病得還不輕。

    正要開口冷言拒絕,陡地,安傑曾經說過的那些話息然鑽入耳中—

    少裝清高,你現在也不過是在抬高身價,等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還不是照樣要被老女人壓。

    又想起已經遲繳三個月的房租,水電費遲繳通知單還攤在公寓的茶几上,每次打照面都給他白眼冷哼的勢利房東……

    比起跟著一個如狼似虎的老女人,像她這種在男女感情之問毫無手段心機可言的女人更容易應付,也更容易迷惑,更容易玩弄……

    眉頭逐漸舒展開來,伊恩笑了,暗黃燈光下,俊臉映照得更為光滑冷毅,他走向心中忐忑的黎兆雪,勻起她下巴,雙脾深鎖著她的焦距。

    「好。」說完,再次堵上她的唇,不給她任何反悔的機會。

    那天開始,他成為她不能時外會開的秘密情人。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2-12-13 02:54 PM

第三章

    冷氣有點過涼,黎兆雪側身躺在空蕩的大床上,纖手無意識地撩起真絲薄被,拉高蓋住裸露的雙肩。

    沒多久,被子又被人惡意拉開,她蹙起眉心,以為是被子又滑下去了,伸長了手摸索。

    伊恩站在床沿,脫掉了外衣與長褲,居高臨下的低眸望著床上的美麗女人。

    她向來有裸睡的習慣,此際上身赤裸,僅著一件底褲,睡容顯得很不安,整個人蜷得像顆蛹,光滑細嫩的肌膚像剝了殼的水煮蛋,隱忍探手觸摸。

    他伸手,以手背滑過她光裸的背部線條,隨即聽見她輕呻一聲。

    「雪儂。」他低聲喚了她名字。

    她沒醒來,睡得很沉,眼下有淡淡的青影,看來他飛香港走秀的這兩天,她過得很不好。

    小小的折磨,可以換來她更深的迷戀,很值得。

    故意忽略傳自胸口處的心疼,不需要感到內疚,他只答應當她的情人,可沒充諾過連感情都要付出。

    她得到她想要的,他也是,兩人各取所需,根本不需要感覺有任何的愧疚。

    灼熱的眸光逐漸冷下,他起身上了床,撥開履在她臉上的黑髮,俯身吻了她垂掩的長長旋毛。

    男性大掌像是在探索一般,逐寸摸遙了美麗雪白的胴體,然後將她翻轉過來,改側臥為仰躺,豐滿對稱的飽滿雪乳聳立著,虛掩在散亂的髮絲之後。

    他撥開髮絲,欣賞了眼前的美景片刻,伸出手,握住一邊白嫩的雪丘,以拇指輕輕摩擦著頂端的蓓蕾,使它在眼下綻放。

    熱悉的熱度竄上來,黎兆雪睜開茫然的美目,對上那張思念了兩天的俊臉,心口暖暖的,但是隨之而來的,是磨人的情慾。

    「醒了?」他明知故問,也不想想是誰故意將她從夢中叫醒。

    「嗯。」她乖順的點頭,剛睡醒的眸光清亮如盛夏陽光,一掃這兩天的憂鬱陰霍。「肚子餓不餓?」

    「餓。」

    「我去打電話—」她說著正要起身,轉瞬又被壓回床上,唇順勢被他壓住,滑膩的雙手也被他交叉高架在頭上。

    「伊恩……」她還惦記著他的胃,輕輕扭動身子掙扎。

    因力職業的緣故,模特兒的用餐時問總是不固定,加上他以前經濟情況差,往往三餐不繼,有時只靠一個波蘿麵包就度過一天,再強壯的胃也經不起這樣的摧殘,她很擔心……

    「先餵飽我再說。」看出她眼中濃濃的關心,他的心忽然狠狠抽動了一下,吻也更加火熱。

    「可是……嗯……」沒有可是了,她的意識很快就被情慾的浪潮捲走。

    他早已摸透她身體的每一道曲線,大掌沿著比奶油還滑順雪膩的肌膚遊走,指尖彷彿撒下了一簇簇火苗,燃起了她壓抑已久的慾念。

    恍惚間,她又想起了兩人第一次上床的畫面……

    「想什麼?」看穿她的心不在焉,他輕咬了她豐軟的嘴唇一下。

    她嬌哼,呼吸急促,誠實的說:「想你。」

    他彎唇,長指順著她飽滿的額心往下,愛撫過巧挺的鼻樑,最後點在微張的紅唇上。

    她輕輕含住撫在唇辮問的男性指頭,伸出粉舌舔了一下,迷濛的美眸凝瞅他,眼底蕩漾著渴望。

    她在性愛方面的絕佳表現,全都得歸功於他的調教,讓她從純真無知的小羔羊,一路蛻變成懂得如何誘惑男人的性感淫娃。

    抽回指頭,他俯首吮住她還未收回的軟舌,近手貪婪的汲取香甜的津液,直到兩人的唇舌都濡濕,發出曖昧的聲響。

    房間的溫度明顯過涼,但是大床上兩具交纏的身軀卻越來越燙,令人臉紅心跳的嬌柔呻吟隨著男人的撥弄開始迴盪在房中。

    她難耐地拱起上身,雙手輕壓俯在雪乳前盡情啃吮的男人後腦,頂端的蕊紅被他叼在舌尖上,時而捲繞,時而輕舔。

    「啊……伊恩……」每到激情處,她總喜歡喊他名字,彷彿這樣就能加深快感的堆疊。

    他將雪白的雙乳舔得晶瑩濕亮,當吮著一邊時,另一邊高聳的軟乳便以手心愛撫,將挺立如熟透果實的紅莓捻在指尖,指腹的粗繭摩擦過脆弱的嬌蕊,快感如細針般刺入她的意識。

    她難忍快意的仰起後頸,矜持的小嘴吟哦出放浪的愛語,請求愛人再給予她多一點。

    可是伊恩偏偏喜歡在床上折磨她,用著各種方式,拖延進入她的時間,非把她逼到崩潰的境界才肯在她體內釋放。

    他含著軟膚的乳房,一手探往那禁忌的秘地,找著了滲出蜜般春潮的花口,手指微曲,徐緩刺入。

    令人瘋狂的快感從腿問鑽上腦門,她顫了一下,聲嗓媚得入骨,反履一追又一連的喊著他名字。

    粗糙的指頭在天鵝絨般的內壁剎弄,甚至惡意的旋繞,指尖沾上了腥甜的蜜液,隨著進出花口而汨汨流下。

    淺色的床罩出現一塊濕印,無聲宣告著讓人酥麻無才的高潮即將來臨。

    「伊恩……啊嗯……慢一點……」她咬唇,卻無法阻止浪蕩的嬌喘逸出喉頭。「我快要……就要……」

    太快了……她的高潮總是來得太快,她想延緩推遲,不想讓他這麼快就結束令人著迷的愛撫。

    他拉開她想併攏的長腿,故意擺弄成讓她羞澀的醜態,一掌捧高緊致圓翹的女臀,邪惡侵犯的那隻手則是整個罩住如薔薇花盛開的私處,稍嫌粗魯的來回滑動,或是以手指撥弄。

    水澤聲不絕於耳,啵滋啵滋的迴響在耳畔。不管做了多少次,她還是會因為這淫靡的聲晉感到害羞。

    別開臉,迷濛的大眼看向他處,她不敢直視他肆意戲玩的放蕩手勢,小嘴無意識地吟出婉轉甜膩的嬌啼。

    就像裝得太滿的糖罐,搗出來的卻全是蜜,兩片顫動不已的花唇已經腫脹艷紅,前端的蕊珠也被他撫弄得敏感發燙。

    好熱……好舒服……可以被心愛的男人這樣對待,她好快樂。

    黎兆雪眼角泛起了濕意,酥軟了每個細胞的極致快感襲上來,腦門已經泛麻,她嚙咬著自己纖指頭,順從身體渴望更多快樂的本能,妖娩的扭擺起蛇一般滑膩的腰臀。

    長指越抽越急,甚至探入了第二指,忽然,她體內有根弦崩裂了,高潮在一瞬問襲擊而來。

    「到了?」伊恩停下,抽出濕透的指,俯上前,吻住她的嘴,勾纏著舌尖,將滿滿的男性氣息渡入芳腔。

    她的身子還顫動著,他脫掉她買給他的凱文克萊四角褲,昂碩的男性已經腫脹赤紅,前端還滲出一點濕白。

    不想他難受,她主動伸手,圈住了他的男性,以柔嫩的手心來回套弄摩擦。

    他發出低沉的喘息,像低音提琴的單音,滑過耳邊,引起她一陣莫名的戰慄。

    「伊恩……你喜歡我這樣嗎?」也唯有在這個時刻,她才敢大膽的提問。

    佈滿情慾的俊臉依然慵懶,他半瞇著深邃的眸,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看著她跪伏在他腿間,從那個高高在上的名門公主,淪為替他撫弄慾望的卑微愛奴。

    他沒答,她也不敢再追問,怕惹他不快,只好抿皎著下唇,主動攀上他。

    一手輕按在他汗濕的胸膛上,一手攀在他結實的肩頭,她難掩一絲羞澀的抬高翹臀,望著男人腿問昂立的赤紅巨擎,慢慢滑坐下去……

    「嗯……」濕滑的花口漸被肉刃擠入,摩擦柔嫩內壁的酥麻快感使她意識迷亂,精緻華麗的水晶指甲寸寸陷入他的手臂。

    他瞇眼望她,有點冷眼旁觀的硫離,那種眼神總令她心慌,好像這場性愛只是她單方面的追逐,他根本一點也不投入,只是勉強配合……

    心臟一抽,她急躁地環上他的頸肩,擺弄著纖細的腰肢,主動開啟了情慾的節奏。

    濕透的花穴被徹底充脹,隨著她上下起伏的律動,碩大男性或進或出,甚至有漸更腫的趨勢。

    「伊恩……我累了……」還未抵達高潮,她已經楚楚可憐的透支體力,只好美目泛著淚光向他求助。

    看著柔軟趴伏在胸前的美麗臉蛋,他撫弄了一會兒,才用著刻意折磨的緩慢速度扶起她的腰,猛勁地往上一頂。

    「啊……」敏感的花穴因為這記撞擊而顫縮了數下,將巨碩的男性吸附得更緊密,已經虛軟無力的雙手緊緊攀住他頸子,臉蛋依偎在他勁肩上,嬌喘鶯啼。

    「不行了?」他的唇貼在她耳邊,含住耳珠逗弄。

    她搖搖頭,又迷亂地點點頭,感覺到理在嫩穴中的男性正在緩慢廝磨,她閉起眼,徐徐晃動嬌臀。

    他好整以暇地看她,空出一隻手,揉弄著圓挺的玉乳,指尖來回利弄著紅艷的珠峰,輕擰了一下,她全身一顫,媚眼微睜。

    「伊恩……給我……」美眸含淚,如破碎的水晶光芒,她拋開了最後的矜持,嬌嗓破碎的求他。「我要你……快給我……」

    他用情慾的毒餵養她,毒癮一犯,她連自尊都可以拋卻,完全臣服在他腳下。

    伊恩勾起滿意的壞笑,壓倒她,勁瘦的窄臀往前一挺,將火熱的腫脹頂入綿軟的嫩穴,愛液隨著抽插的速度不斷滲出來,弄濕了彼此。

    「啊嗯……伊恩……」她無助地喊著他,分放在身子兩側的小手擰緊了被子,不住地拱高下身,隨著他的節奏前後扭擺。

    濕濘的花穴貪婪地吞吐著他,隨著他每一次的進出收縮吸緊,好幾次都讓他無法順利抽出。

    小小的花口卻能承受著他巨大的慾望,柔嫩的肉壁使他著迷,他加快了抽動的速度,在狹密濕滑的兩道中搗弄,看著她淚眼婆姿地放浪嬌吟。

    「喜歡我這樣?嗯?」

    「喜……喜歡……嗯啊……」只要是他,不管對她做了什麼,她都喜歡。

    濕漉漉的交合聲在耳邊迴盪,美麗健壯的男性軀體伏在她身上,像隻野獸般狂浪襲擊她,她低聲吸泣,敏感的花穴就快抵達……

    碩大的男性隨著抽送更形腫硬,將稚嫩的蜜穴完全撐開,長指撥開履蓋在秘地外的濃密鬈發,找到了肥軟的花蒂,力道輕如羽毛地撫弄。

    層次不一的快感如電流般竄過四肢百骸,高潮毫無預警的降臨,將她完全擊垮,意識如棉絮一般的飄飄然。

    凝眸看著她舒快茫然的神待,他微笑,雙手扣緊香汗淋漓的美麗嬌胴,俯身吻上泛著紅暈的乳丘,將她重新捲入情慾的浪潮。

    他大幅度的抽送著,每一次都頂入嫩穴至深處,偶爾緩了緩,刻意讓肉刃的前端細密摩擦過顫縮的內壁。

    「啊……伊恩……不要這樣……」

    「這樣?」他壞心的刻意停下,前端頂著某一處嫩蕊。

    她全身一顫,小嘴吟出浪蕩的嬌啼,彷彿有什麼在體內炸開,細緻的舒暢充滿了身體每個細胞,四肢酥麻無才,腦門更是熱氣凌竄。

    讓她得到無上的快樂後,他開始在軟嫩的花穴狂亂衝剎,速度過快的摩擦致使青筋盤統的肉刃更加赤紅,彷彿熱鐵般的硬實。

    她被頂得全身震晃,尚沉浸在高潮歡愉中的身子異常敏感,手指導腳趾全都蜷起,一穎穎飽滿的汗珠從高仰的下巴滴落,滑過了性感的鎖骨,凝聚在乳失,最後全被他吮入嘴中品嚐。

    她抱著他的頭,淫蕩而不知羞的請求他再加快,腿心完全大敞,甚至將線條勻稱的小腿纏上他後腰,妖嬈地邀請他更深入侵犯。

    他俯在她耳邊低嘴,男性的氣息將她的頰呵熱,她抱緊了他,用盡全心全意地敞開自己去容納他,直到他也抵達顛峰……

    濕熱的歡愛過後,氣息逐漸平緩下來,昏了片刻,醒來時冷氣已經被轉小,定格在恆溫二十三度,那是伊恩最喜歡的溫度,雖然對她來說總是覺得過涼。

    就跟他的態度一樣。

    若即若離的溫度,大概就跟二十三度的冷氣房一樣……

    黎兆雪豐睜開媚眼,望著躺在身旁的伊恩起身下了床,赤裸健美的男性軀體背對她的視線,轉出了色調柔和的臥室。

    回來時,他手中握著一杯氣泡水,走到床邊,遞給她。

    心口酸酸軟軟的,她微笑接過,唱了一小口解渴,然後交還給他,他就著殘留她唇印的杯口喝完剩下的氣泡水。

    「這兩天……在香港過得還好嗎?」她近乎著迷地凝望他的每個舉動,心底喃喃歎息著,為什麼他連喝水的姿態都可以如此美麗。

    她知道,自己對他的迷戀與喜歡已經接近病態的地步,可是有什麼辦法,她瘋狂地愛著這個男人,愛到連自己都害怕的程度。

    放下水杯,伊恩勾起散落在冰冷大理石上的四角褲,慢條斯理的套上,漫不經心的回道:「除了綵排和走秀,我都待在飯店。」

    黎兆雪心虛低頭。「我沒有查勤的意思。」

    「既然擔心,怎麼不打電話過來?」他側眸,眼神調侃。

    「你不是要我不要打?」她很努力的忍下來,見不到人,聽不到他聲音,這兩天她嚴重失眠,上班都在發呆恍神。

    「這麼聽話。」他輕哼。「跟你平常工作的強勢作風差很多。」

    她內心苦笑。對呀,要是被外人看到她在這個男人面前的這副樣子,肯定會以為黎兆雪是被外星人綁架了。

    「當形象代言人的事……還在生氣嗎?」她屏息,擔心在他臉上看見怒氣未消的痕跡。

    伊恩著衣的速度漸慢,表情有瞬問的不自然,快得讓她來不及察覺,很快又恢復原狀。

    這個女人什麼人都會防,就是不會防他……或許不是「不會」,而是被他徹底迷惑了。

    她以力他不知道她費盡心思,默默在暗地裡幫他鋪路,甚至幫他爭取到無數的試鏡機會,還有廣告代言?

    她以力他知道後會發怒,卻沒想過,這一切全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的怒氣只是演技,擺出不想她暗中幫忙的高姿態,也不過只是加強演技的逼真,她卻毫不懷疑的選擇相信。

    是該說她蠢,還是驚訝自己的魅力競然如此之大,讓她這個精品時尚界的女強人迷戀到連智商都降低?

    「汪姊挺高興的。」他故意吊她胃口,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讓她繼續忐忑不安的去猜測他的喜怒。

    又來了……黎兆雪在心底無聲歎息。

    他總是擺出不想讓她猜透的姿態,也會適時拉開兩人之問的距離,不想讓她靠得太近。

    有時候她也氣自己,甚至十分懊信,為什麼每次到了他面前都變得這麼軟弱無能,連一點強悍的氣勢都瞬問變成空氣中的微塵,風一吹就消失無蹤。

    「伊恩……你後侮嗎?」這個問題一道藏在心底,她不敢問,可是此刻望著他側臉,她忽然有了勇氣。

    「什麼?」

    「後悔當我的情人。」她的聲嗓充滿惶惑,害怕他說出肯定的答案。

    伊恩欺向她,扣住她細緻小巧的下巴,鼻尖相抵,嘴唇只差一厘米的距離就要。

    「你後悔嗎?」他輕柔的問,氣息呵入她唇裡。

    她堅定的搖頭。「我喜歡你,一直都沒變。」而且這份喜歡每天都在加深,想戒也戒不掉。

    美眸清晰可見對他的迷戀,提醒著他,他有多卑劣惡質,利用這個女人對他的癡迷,一步步走上名與利的雲端高峰。

    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還是不可避免地浮上幾絲內疚。

    他對她,始終沒有徹底敞開心扉,讓她完整的擁有他,他甚至封閉了感情,只容許自己對她的肉體上癮,也只給她有性無愛的情人關係。

    他不想踐賣自己的愛情。

    他不想愛上這個女人。他跟她,分屬不同世界,兩人之間的差距太遙遠,永遠不可能站在同一個水平位置。

    看不穿他複雜深晦的眸色,她貶貶眼,放縱自己伸出微顫的指尖,撫上他美麗的臉龐。

    「伊恩……你喜歡我嗎?」嬌媚的嗓音充滿苦澀與沮喪。

    伊恩瞇了瞇眼,故意忽略小臉滿是期待得到答案的渴望,吻住她欲言又止的唇,將她壓回柔軟的枕上,剛穿上的衣物又被扔回地板上,雙雙墜入一場新起的情慾風暴……

    這問隱身在天母巷弄內的精緻小店,一進門就是標準的英倫式維多利亞風格裝潢,專賣正統的英式下午茶,采預約制,還不是一來就有得用餐。

    週末下午,黎兆雪逃離了繁忙的工作轟炸,答應好友的邀約,來這裡品嚐久違的英式下午茶,放鬆筋疲才盡的身心。

    「你呀,太寵他了。」高心怡端起遠從丹麥進口的瓷杯,啜飲了一口溫熱的草莓茶,一句話就刺中了黎兆雪心底的痛處。

    黎兆雪握著馬芬小蛋糕的纖手一愣,傻了好幾秒鐘的時問才將馬芬放到嘴邊一口咬下,明明嘴裡嘗的是巧克力甜味,心底卻是酸味苦味齊湧而上。

    「你打算跟他永遠這樣下去?」高心怡又問。

    她心一慌,差點弄翻手邊那杯藍莓茶,難得一見的冒失舉止,惹笑了高心怡。

    定定心神,黎兆雪深吸一口氣,幽幽的說:「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甚至連他心裡有沒有她都弄不清楚,只是不斷的付出再付出,連靈魂都可以掏出來雙手奉上。

    「你已經為他做很多了,他還有什麼好不滿意?」高心怡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

    黎兆雪有一個秘密情人的這件事,全世界除了她高心怡與雪儂的特助,沒有第三人知情。

    名門公主生平的第一次叛逆,全給了伊恩這個男人。

    想當初他還是沒沒無名的小模特兒,平時還得在餐廳兼差當服務生,常常弄得三餐不繼,繳不起健保費還被鎖卡,誰想得到,時至今日,這個男人已經被列為亞洲最有潛才進軍歐美時尚圈的下一個華裔超模。

    「笨,笨死了!那種男人玩玩就算了,怎麼可以認真,難道你以為他真的會愛上你這個人,而不是愛上你可以為他帶來的附加價值?」

    「伊恩不是這種人。」

    高心怡賞了好友一記白眼。「你只要碰上他,智商就低得要命!」

    「我哪有。」黎兆雪弱弱的抗辯。

    「像我們這種從小被酸是人生勝利組,成長路程順風順水,一路平坦往高峰走的人,不可能理解他這種人的想法與心理,就像他也無法適應我們這種生活圈一樣,不管再怎麼靠近,彼此還是會相差一段懸殊的距離。」

    高心怡這些話很剎耳,卻是不容反駁的事實,也是為什麼黎家人不喜歡她跟家世背景相差太大的朋發來往的主要原因。

    「當初第一眼看到他,驚艷得要死,也沒發現原來你已經迷得要命,早知道這樣,我應該先把他搶過來,你就不會陷得這麼深。」高心怡半開玩笑的說。

    黎兆雪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但她比誰都清楚,就算當初伊恩是跟別人在一起,她很可能會用盡一切心機將他搶過來。

    是,她知道這種心態很要不得,很缺德,很惡劣,但是她真的太愛伊恩,無法想像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

    「心怡,我大概沒救了……」

    「又不是得什麼絕症,還沒救咧,亂講話。」高心怡瞪她。

    愛上伊恩就跟罹患絕症一樣,沒有任何藥物可以治癒她愛到心痛的單戀,也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戒斷對他的迷戀,病發的時候,她只想賴在他懷裡,最好永遠都不要再醒來,因芳不想跟他分開。

    吸了一口偏皎微甜的藍莓茶,黎兆雪掩下長睫,近似歎息的喃語:「也許要真的得到絕症,才有可能擺脫這份盲目的愛情。」

    「呸呸呸,又在亂講話。」高心怡拍了她白暫細嫩的手背一下,看出她心情低落,趕緊轉移話題:「你這次不知死活找他當自家品牌的形象代言人,就不怕被媒體捕風捉影?」

    「平常在外,伊恩不太和我說話,應該沒人會看出來。」

    「是不太說話,還是根本不想理你?」高心怡嘴巴很毒的問。

    黎兆雪的笑容一僵,低垂美眸,抿起粉嫩的唇辮,乾脆不說話了。

    「別怪我嘴賤,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玩玩就好,見好就收,別再越陷越深,到最後搞得人財兩失,受傷的還是你自己……」高心怡嘴巴都快說破了,可是某人一次也沒聽進去。

    猛地定神一看,對座的黎兆雪果然雙手托著著薇色的香腮,眼波如迷茫的煙霧,已經飄向不知名的遠方,腦中想著,為什麼才跟他分開不到幾個鐘頭,卻好像已經過了一世紀這麼漫長?好想、好想他喔……

    不用猜也知道,這位為真愛可以掏心掏肺,甚至掏空家產都在所不惜的大小姐,肯定、一定又在想那個美麗到天怒人怨的男人。

    高心怡歎氣搖頭,只要伊恩在她身邊的一天,這女人是真的沒救了……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2-12-13 02:56 PM

第四章

    為了拍攝全新一季的品牌形象廣告,「露思」特地挪出一層樓,打通了原本的隔問,斥資千萬,在佔地近百坪的寬敞空間,打造了一座華麗的溫室。

    溫室的天窗是以彩繪玻璃嵌貼,圍成巴洛克風格的美麗拱頂,強光照耀之下,彷彿一座透明的迷你城堡,精緻得令人讚歎。

    早晨七點鐘,所有參與拍攝的工作人員已經全都到齊,在拍攝現場來來去去,確認場景的各個細節與廣告的每個環節。

    伊恩正坐在個人專屬的休息室,讓彩妝師替他上妝,旁邊的汪瑪莉則是全程緊盯,就怕有什麼硫漏,毀了今天的拍攝。

    定妝之後,彩妝師剛離開不久,休息室的門被札貌性地敲了幾下,隨後開啟,汪瑪莉正要轉頭罵是誰這麼沒規矩。

    雙眼卻立刻瞪大。

    「黎總?你怎麼親自過來了?」他們家的伊恩真是好大的面子哇!居然讓這位時尚界的女強人親自來看開鏡。

    黎兆雪點頭微笑,行走問不忘回頭示意特助留在門外等候就好。

    坐在梳妝椅上的伊恩沒回頭,兀自照著被邊燈打亮的梳妝鏡,倒映在鏡中的俊臉因為上了大地色系的煙熏妝,及肩長髮也往後扎綁,氣質變為冷酷,充滿疏離感。

    不著痕跡的瞥過鏡中的俊臉一眼,心臟不爭氣地悸動了數下,黎兆雪在心底暗罵自己沒用,臉上依然懸著會事化的淺笑。

    「設計總監昨天特地撥了電話給我,通知我今天拍攝宣傳廣告。」為了心愛的男人,她的謊言已經說得行雲流水,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綻。

    汪瑪莉一臉受寵若驚,拍拍伊恩的肩。「黎總來探班了,還不快點起未打招呼。」

    黎兆雪急忙開口說:「不必麻煩了。」擔心被起疑,又趕緊補充:「我不想影響伊恩先生醞娘拍攝的情緒,害拍攝進度延緩。」

    畢競多拍一天就不知道要燒掉多少鈔票,這種大老闆精打細算的心理,汪瑪莉很懂,所以也沒懷疑什麼。

    手機鈴聲驀然響起,汪瑪莉向黎兆雪歉笑點個頭,拿著手機走出休息室,謹記著伊恩怕吵的個性,習慣性的順手將門帶上。

    休息室忽然只剩下他們兩人,氣氛安靜得有點尷尬。

    沒有外人在旁邊,黎兆雪卻下了防備,走近伊恩,卻發現他閉著雙眼假寐。

    啊,昨晚兩人又在床上廝混了整夜,他一定累了吧?豬頭豬頭!她應該吩咐李特助買杯咖啡的。

    不敢吵他,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摸他上了妝的臉龐,卻在指尖觸及光滑肌膚的瞬問,他睜開了眼,眉心輕皺。

    她一呆,像惡作劇被逮個正著的小女孩,心慌無措的想收回手,他卻忽然抓住了她手腕,嘴角上揚。

    難得一見的俊美笑容,讓她目光發怔,一時沒留神,就被他拉到身前。

    「汪姊在外面—」還有李特助也在。可是話還沒說完,她的唇已經被吮上。

    他吻得好用力,打底的裸色唇青都印上她的唇。擔心會弄花他的妝,她不敢亂動,更不敢回應他的掏索。

    「不喜歡?」她僵硬的反應,讓他誤以為她不願意,詢問的口氣不免有點冷硬。

    她咬著唇,急急搖頭。「怕會弄髒你的妝。」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像是故意要讓她更心驚膽跳,他又俯近她,張唇吸吮著她。

    「伊恩……」她嚶嚀一聲,身子漸熱,低眸一看,男性的大掌不知何時撫上了她左胸,緩慢的揉按。

    他眼底的慾望驚醒了她,她趕緊退開身,像只驚慌的可愛小兔,莫名地讓他心情愉悅。

    他很壞,他自己也知道,他喜歡看她美麗的臉蛋流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更喜歡看她努力討她歡心的傷腦筋表情,那會令他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沒這麼遙遠。

    會產生一種自欺欺人的錯覺,放佛她不是名門公主,只是一個想討好男友的普通女人……美麗得讓人想將她捧在心上小心呵護的女人。

    她常常用一種驚艷又崇拜的目光凝視他,卻完全忽略了自身的美,總是在他面前露出卑怯的小可憐眼神。

    他不是好人,他很卑鄙,這些他全都知道。

    「特地過來看我?」藏不住的愧疚感湧上心頭,他勾勾指頭,示意她靠過來。

    她開心的綻露燦笑,卻又不敢靠得太近,擔心外出接電話的汪瑪莉隨時會進休息室內。

    「嗯,加上今天早上不用開會,所以就過來看一下。」她說著,心跳砰砰地響。好難得他會這樣跟她閒柳,真希望汪瑪莉可以過一個鐘頭後再進來。

    「可能會拍攝到很晚,晚餐不用等我。」

    「不要,我等你。」沒有他一起用餐,她根本毫無食慾。「再晚都可以等。」

    難得見她這麼堅持,伊恩挑眉。「等到天亮也無所謂?」

    「嗯。」

    「隨便你,餓死了也是你家的事,跟我沒關係。」他目充放柔,語氣卻維持平時一貫的冷淡。

    好無情……黎兆雪美脾閃過一絲受傷,又怕被他察覺,趕緊別開瞼。

    伊恩早已經發覺,心口因芳她脆弱的神情驀然一震,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汪瑪莉已經開門走進來。

    「伊恩,執行助理在催了——咦?黎總你還在?」

    黎兆雪迅速重整情緒,態度自然大方地展霖微笑。「只是跟伊恩先生聊了一下,你們忙吧。」

    看著她旋過優難的身姿翩翩離去,汪瑪莉緊張的橫了一眼自家模特兒。「你沒跟她亂說什麼吧?」

    伊恩口氣很差的回道:「正要說,你就進來了。」

    「我的聖母瑪利亞啊!」汪瑪莉誇張的驚呼,拍拍胸口。「你可別對黎兆雪態度太隨便,她要是不爽,一句話就可以把你踢出這個形象代言。」

    伊恩不回應,內心冷笑。

    她不爽?在他面前,她連一句強勢的命令都不敢出口,怎麼可能還對他不爽。

    腦中烙印著她方才很受傷的脆弱神情,就像有人一拳重重打落在心上,他心情糟透了,胸口更是一陣悶煩。

    她不應該愛上他,更不應該愛得這麼深,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心地純潔正直善良的好人。

    只是在利用她的權力地位,利用她對他的愛,盡情狂取勒索他想要的一切。

    她愛得越深,他越不能愛她,因力那會破壞他的初衷,以及不想將愛情當作金錢交易的最後底線。

    三十多盞的聚光燈瞬問打落下來,將由彩繪玻璃搭建的溫室照亮,地上更撒滿了白色細沙,以及散落的銀白色羽毛,營造出皎潔唯美、視覺效果強烈的背景。

    數個身段曼妙的性感女模簇擁著伊恩,或坐或蹲地圍在他挺拔高大的身影旁,將他冷酷利落的氣質完全烘托出來。

    廣告拍攝的過程非常順利,下午便已經完成了一豐。趁著短哲的休息時問,導演與藝術總監在旁邊交換意見,配合演出的模特兒們就在場景上就地稍作休息。

    伊恩坐在溫室外的階檻上,手中握著礦泉水,抵唇灌飲,女模紛紛圍曉著他,試著找話題攀談。

    按捺不住掛念的黎兆雪一轉入拍攝現場,遠遠地就看見他跟女模有說有笑,她一征,踩著高跟鞋的雙腳也隨之頓下,沉重地停滯在原地。

    緊跟在她後方的李特助也愣住,不明白上司帶著雀躍的心情過來探班,為什麼一進拍攝現場就變臉了。

    李特助目光一尋,落到了前方的聚光焦點,坐在謐室外階檻上的男人無疑是個大禍害,害他的上司墮落得無可救藥,連他這個小特助都得幫忙打理善後,萬一讓遠在倫敦的黎家人知道,後果絕對不是被辭退這麼簡單。

    李特助歎了口氣,走上前,隔著一步的距離壓低音量。「執行長,你失態了。」眾目睽睽之下,她這樣緊盯著伊恩,難保不會有人起疑。

    黎兆雪眨眨美眸,趕緊低下頭,忍住從心底不斷百上來的酸泡泡。

    「黎總來了。」鬧烘烘的扣攝硯場忽然響遍了工作人員的通報,眾人的表情頓時多了點敬肅,紛紛看向那個手操上千人工作生死的黎兆雪。

    因為隔著一段距離,溫室這頭的樓特兒們倒是沒有太大反應,只是幾個名氣中上的女模目光時不時瞥向不遠處被眾人簇擁的美女執行長,壓抵聲量開始評頭論足。

    「人家是公主命,我們卻是得天天對體重斤斤計較,靠身材吃飯的勞碌命。唉,人生勝利組就是不一樣。」

    「黎兆雪就是好命咩,家世背景好,人又長得超級正,身材更不用說了,絕對不用天天盯著熱量計算表,唉唉唉,太不會平了啦。」

    聽著女模們酸溜溜的口氣,一手握著瓶裝水,一手輕撐著下領的伊恩只是半掩著深眸,沒有加入話翅。

    一個女模卻將手搭上他的肩頭,親呢地靠過去。「身為我們這夥人唯一在場的男性代表,你不發表點意見嗎?」

    看著合作過幾次的女模妮可,伊恩也沒撥開她的手,只是態度慵懶地睨了她一眼。「該說的你們都說了,還要我發表什麼?」

    「照你的標準看來,黎兆雪可以得幾分?」

    「滿分。」

    聽到他的評價,妮可口氣更酸了。「因為她的背景所以才得滿分的吧?如果她不是黎氏家族的人,有可能讓你覺得她滿分嗎?」

    伊恩拉唇淡笑,沒回話,似手對這個話題不怎麼感興趣。

    但這抹笑看在黎兆雪眼裡卻很刺眼,心口像是堵住了什麼,悶悶的,連呼吸都覺得很不順暢。

    她知道,那是他的工作,模特兒的生活圈就那樣,有時候不見得是有曖昧。

    只不過……

    每當親眼見到他與其他女人有暖昧互動時,她一時還是很難調適過來。

    不想惹他心煩,黎兆雪只敢站在遠處偷偷觀察,拍攝團隊聽到美女執行長要親自監工,忙著搬出另一張舒適的導演椅、冰涼的氣泡礦泉水和餅乾茶點,就怕招呼不周,團隊被撤換。

    拍攝繼續進行,但是現場坐了會司大人物,氣氛明顯緊繃,眾人的工作態度也變得更謹慎小心。

    黎兆雪就坐在導演旁邊,雙手交放在腿上,因芳燈光全聚集在拍攝場景,她的四周圍是昏暗的,所以她不必掩飾自己,專注凝神地望著廣告主角。

    伊恩從溫室走出來,手中拿著一穎染成藍紫色的蘋果,如蛇般扭動身子的眾女模是象徵著伊句園裡的那只蛇,朝著手中拿著禁果的亞當靠攏。

    廣告的藍本便是從眾人熱知的亞當與夏娃變奏而來,不一樣的是,廣告中沒有夏娃,只有受到蛇女誘惑的亞當,獨自嘗下禁忌的藍蘋果,迷失在華麗璀璨的時尚新世紀。

    配合燈光細膩的轉變,以及特別從法國請來的作曲家所打造的輕柔音樂,廣告拍攝得很精緻唯美,完整地轉達「露思」新一季的利落奢華形象。

    只是……

    當扮演誘惑之蛇的其中一位女模,妖嬈地貼上亞當的身軀,並脫序演出,將唇輕輕擦過亞當性感的喉結時,黎兆雪氣怒的猛然站起身,握在手中的氣泡礦泉水忽然一鬆,砸落在地,瞬問發出尖銳的破碎聲響。

    眾人愕目,循著聲音朝她望去。

    意識到自己的失控,黎兆雪面色略帶倉皇地低眸,想了想,不發一語即刻轉身離開,一旁的李特助則是跟導演與藝術總監交頭接耳,不知在交代些什麼。

    玻璃溫室中的一眾模特兒面面相艦,深感莫名其妙。拍攝無故中斷,等下導演肯定又要求重來一次,真是累死人了。

    「那個黎兆雪是在發什麼癲,幹嘛突然砸破礦泉水,氣泡水不合她口味也用不著發這麼大的脾氣吧?」剛才脫序演出的妮可咕濃著。

    伊恩推開靠得太過親密的妮可,手背輕抹過喉結,擦去殘留在上頭的唇印,冷聲說:「腳本沒這一幕。」

    妮可笑得暖昧。「紅了就不給人吃豆腐?以前也沒看你這樣凶人,該不會是最近叼到了什麼大肥肉,跟了哪個富婆,所以要開始搞潔身自愛那一套?」

    「我對你沒興趣,別故意拿話激我。」伊恩推開妮可,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妮可心一虛,臉漲紅,雙眼怒瞪,對著他背影低篤:「少裝清高了!混這一行的不管男女都一樣,最後還不是要找個有錢的巴著不放——」

    晚上十一點,冷氣定格在二十三度,黎兆雪穿著絲質印花連身裙,外罩一件薄料素面針織小外套,長長鬈發用香奈兒髮束鬆垮垮地圈著。

    回家之後,她一整晚都趴在法式緩花軟沙發上,維持相同的姿勢不變。

    她目光低垂,拇指放在唇上,輕輕啃咬著——這是她想改卻一直改不掉的壞習慣,每當心情煩亂,或是沮喪低落的時候,便合出現這個跟六歲女孩咬拇指一樣的稚氣行為。

    她知道那是他的工作,她不應該隨便亂吃醋,但就是忍不住。

    他討厭她不尊重他的工作,也厭惡她懷疑他跟工作夥伴的情誼,可是今天那個女模注視他的目光明明就很……夠了!不要再想,也不能再鑽牛角尖!

    不只他討厭這樣的她,連她自己都很不喜歡。

    柔聲歎了口氣,黎兆雪終於換了姿勢,側躺下來,嬌媚的眼波落在裝潢得精緻華麗的客廳。

    這裡是號稱全台灣最高級的豪華大廈,一層樓只有兩戶,一戶就要上億元起跳。當初父親買了兩戶,再打通重新裝潢,請來了西班牙的設計師,打造成她喜歡的風格,當作是她二十五歲的生日禮物。

    可是其實她不喜歡這裡,感覺太冰冷,也給人距離感,最重要的一點是——伊恩也不喜歡這裡。

    如果不是這裡的保全系統無懈可擊,加上出入的都是上流名紳,各自都很注重隱私,不太會八卦或是搞偷拍,不然她早就搬到自己另外在宜蘭買地自建的別墅莊園。

    大門忽然開了,她目光一震,平穩的心跳瞬問加快,正要跳下沙發去迎接,忽然想了想,又躺回原位,眼一閉,呼吸放沉,裝睡中。

    一進門走入容廳,伊恩臉上有著淡淡疲倦,扔下肩上的背包,轉進廚房取了一罐氣泡擴泉水。

    掃了一眼空蕩蕩的白色雲紋大理石餐桌,正在灌飲解渴的俊臉皺起了眉頭。

    看樣子,某位嬌貴的公主已經餓了一晚,而且連外送都沒呀。

    擱下已經見底的玻璃瓶,伊恩轉身步入容廳,看見黎兆雪蜷得像只等待主人回家餵食的小貓,可憐兮兮地側躺在沙發上。

    他走近,壓低上身,撫開她臉上的髮絲,指尖輕滑過雪嫩的肌膚,逗留片劃後才抽手。

    她心跳好響亮,眼晴深閉,不敢睜開,擔心會被他發現她裝睡。

    「雪儂……」耳呼息然傳來他低沉的呼喚,她心口一窒息,瞬間連呼吸都忘了。

    如非必要,他很少喊她的名宇,每次他一喊,她都覺得那是世上最美妙的聲音。

    好想知道,他喊她的同時,心裡究竟都在想什麼,可惜,這個答案永遠是無解,因為她不敢問,他也不會讓她知道。

    好幾次們心自問,當初是她提出以金錢與地位交換他的陪伴,這樣的她是不是做錯了?

    愛情用錢買不到,這個道理人人都懂,可悲的是,很多富豪名人卻始終難逃這個魔咒。

    她不是臨老入花公的老富豪,也不是年華老去寂竇空虛的老富婆,更不是籍由包養小狼狗來尋歡作樂的上流名媛。

    她只是愛上了一個跟自己距離太遙遠的男人,只希望用那個男人所缺乏的東西,去交換他的疼愛與擁抱。

    這樣的她,錯了嗎?

    這份愛如果是毒,那也是地甘心讓這份毒癮深入心髓,從此上了癮,想戒,已經太難,太難。

    原本只是想裝睡,裝著裝著,黎黎兆雪因為想太多,居然真的迷迷糊糊睡著了,再醒過來的時候,伊恩已經不在旁邊。

    看了一眼時鐘,發覺自己只睡了一個多鐘頭,沒有想像中的久。

    空氣中瀰漫著炒萊香,她一呆,套上毛絨絨的室內施鞋,走入廚房。

    高大的男人身形背對著她,一手拿著妙鍋的柄,一手抓看鍋鏟,大大翻炒看刀工切得整齊的配料。

    餐桌上已經擺了五道菜,全部都走以辛辣為基底的川萊。

    魚香茄子,麻婆豆肩、芹萊妙牛肉、辣炒豆乾、辣油藕片……每一道都是她很害怕的辣紅色。

    她怕吃辣,怕得要死。

    他喜歡吃辣,因為以前唸書的時候曾經在川萊館打工,廚子喜歡他,私下傳經他很多一流的廚藝,不過都是重口味。

    察覺到身後有人,伊恩停下盛盤的動作,回頭望去,黎兆雪緊張兮今地收起畏俱的眼神,擠出渴望品嚐的笑容。

    「你好久沒下廚了喔。」她走過去,趁著他在撈鍋裡的辣子雞丁,撒嬌似的從後方圈住他的腰。

    男人的背影些徽一震,鼻尖的炒萊香頓時被她的幽香取代,環在腰上的滑膩小手又收緊了,像是很怕他會拒絕似的。

    跟他在一起,她很沒有安全感……他當然知道,因為這本來就全在他掌握之中。

    越是猜測不安,她願意付出的越多,對他也越是依戀。這是她的弱點,也是他最有利的籌碼。

    若即若離,忽遠忽近,這本來就是他的性格,但是用在她身上,更是變本加厲。

    眼前又浮現她今天在休息室一閃而過的受傷神色,冷硬的心不由得一軟,想抓開她小手的念頭立刻撤下。

    「肚子不餓?」他口吻帶著難得的寵溺。

    「好餓。」她開心的點頭,小臉貼在他堅硬的背肌上,眷戀地蹭著。

    他側著頭,低眸望著她小貓膩人似的小動作,唇角浮上了一抹不自知的溫柔微笑。

    戀戀不捨地鬆開雙手,她雀躍的坐上飯桌,端起他盛來的白飯,避開辣椒,夾了好幾口剛起鍋的雞丁。

    「好吃。」雖然舌頭辣得快噴火,但是翻炒入味的香氣還是讓她讚不絕口。

    伊恩看了她一會兒,放下碗筷,起身倒了一杯水給她。「怕辣就別吃了。」

    心虛了下,她杏眸圓瞠。好奇怪,她明明沒讓表情露出任何破綻,可是他總是可以看出她的心。

    「不辣,真的不辣。」怕他將菜撤走,她手忙腳亂的猛夾萊,嘴上逞強地說:「我超喜歡吃辣的好不好!每次跟心怡去吃麻辣鍋,吃最多的都是我,下次我們去吃,你就知道我有多會吃辣了!」

    才怪!其實她連麻辣媽長什麼樣子都沒看過,只是常常聽見高心怡對地提起,卻苦無機會去品嚐。

    她那孩子氣的動作,意外的惹笑了他,但是在笑的同時,心口卻傳來一陣悶痛。

    因為不想掃他的興,害怕吃辣的地,竟然可以用著燦爛笑容大口吃川萊,這個女人到底有多愛他?

    好幾次夜晚醒來的時候,望著縮在他懷中的她,他總問自己,這樣做,錯了嗎?

    「再不來吃,都要被我吃掉羅。」見他兀自站在那邊發愣,她虛張聲勢的說。

    他回過神,坐回餐桌,白飯上頭已經堆滿了她夾的萊,心底逐漸發燙,食起筷子,他夾了塊香軟的茄子到她碗裡。

    她一愣,綻露笑容,滿口的辣味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甜。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2-12-13 03:00 PM

第五章

    用過了午夜十二點多的遲來晚餐後,為了回報他親自下廚的貼心,黎兆雪自告奮勇清洗善後。

    結果……

    啷!一套十來萬的瓷器餐具組,從那雙不曾做過任何家事的白嫩小手滑出去,當場砸毀在地上,上演一場瓷器自殺事件。

    好笨!連她自己都這樣覺得。

    會賺錢有什麼用,連幫他洗個碗都不會,笨死了!她討厭對家事一竅不通的自己。

    正準備淋浴的伊恩才剛脫下上衣,一聽到外頭傳來刺耳的破碎聲響,眉頭一皺,轉身走出浴室。

    一踏進時房,就看見她無措的蹲在地上,美麗的臉蛋被自貴與懊惱佔滿。

    他無聲歎了口氣,蹲下身,及時拉住地準備撿起碎器斷瓷的小手,忍不位出聲斥責:「笨蛋!」

    很少被人這樣大聲責備,她霎時一愣,還沒回神,腰問忽然一熱,下一秒她的身子已經被他扶腰抱上流理台。

    愧疚又丟臉的看著他清理瓷各的命案現場,她生著自己的悶氣,眼腸有點泛紅。

    伊恩清理結束後又返回廚房,看見她低著腦袋,波浪鬈發垂散下來,掩住了精緻的美顏,絞弄起十根纖白的指頭,眼角依稀還泛著晶荃的淚光。

    這副惹人憐愛的模樣,莫名地,比起她往常美麗懾人的光鮮亮麗那一面,更能觸動他心底的某個角落。

    他重新邁開腳步走近她,忽然展開雙臂搶住了高坐在寬敞流理台上的嬌柔女人。

    她愣了好幾秒,呆呆抬眸,還沒開口就先被他壓下的唇堵上,充滿侵略性的舌頭順勢滑入她嘴內,撥弄著絲絨般的芳腔,汲吮津液,捲上被吸得麻軟的粉紅小舌。

    「嗯……」男性的手掌革住了一邊豐軟,另一手則是急切地拉開她身上的針織小外套,她嚶嚀一聲,美眸半掩,唇辮被他舔吮得又紅又腫。

    無法忍受衣物的阻隔,力道稍嫌粗魯的大掌直接撩高裙擺,探入裡面,掏起一團柔軟的乳丘,忽輕忽重地搓揉。

    她雙手攀上他的預肩,將豐軟的乳房偎近他,側著臉頗嬌喘不停。

    他拉下絲質洋裝的細肩帶,甚至用力拉斷,讓洋裝滑至她腰問,聳立的雪嫩乳峰無所遮掩的暴露在眼前。

    他凝神望了片刻,低下頭,用嘴溫暖坦露在冷空氣之中的乳尖,甚至大膽的收緊雙頰吸吮。

    「啊……嗯啊……」狂喜的快感從胸前傳入大腦,竄至每個活躍的細胞,她抱住他,越發拱高上身,將敏感的雪乳送入他濕熱的嘴。

    男性的舌頭抵在紅艷的蓓蕾上打轉,一手撫住空虛的另一邊,使勁的搓玩,然後他才鬆口,換至空虛挺立的這邊,含住同樣做出邀請之姿的妖嬈乳蕾。

    她嬌喘更劇,雙腿因為他的擠身而入,左右大敞,腳趾因力強烈的舒暢快感而蜷起。

    濕熱的舌頭輪流愛撫著兩邊的雪乳,乳尖之問還牽著銀亮的白絲,他貪婪無止盡的吸吮著,甚至張大了嘴,將整團豐滿的軟嫩含滿了口腔,舌頭順勢卷曉著櫻桃般硬實的乳頭。

    他今晚異於往常的熱情,讓她感到困惑,可是沒有時問讓她深入思考,他忽然含住已經被逗玩得敏感的乳著,用齒輕嚙啃,她身子一個哆嗦,嬌媚淫蕩的浪啼霎時從嘴裡流刺刺而出。

    或吻,或舔,或吮,或咬,他理首在她光滑細緻的豐乳間,用盡各種狂野又溫柔的舌技折磨她,將繃挺的乳房玩弄腫脹沉甸。

    「伊恩……給我……」她眼角泛著濕意,抿咬著下唇,柔嫩的腿心緊貼住他昂揚的男性,輕緩地磨蹭著。

    「噓。」他安撫著急躁難時的她,手指清入她的腿心,摸上已經濕透的薄薄底褲。

    察覺她敏感的子身已經動欲,他低笑,手指隔著薄如蟬翼的底褲,來回摩擦著柔嫩的私處。

    「啊嗯……不……嗯……這樣很難受……」

    她低聲啜泣,腿問的空虛遲遲未能被填滿,他還這樣凌遲那濕透的羞密處,無疑是火上澆油,燒旺了體內織烈的慾火。

    粗礪的男性指頭旋入花口,卻是隔著已經濕薄透明的絲質布料,異物的來回摩擦,增添了某種異樣的戰慄快感,使她不禁繃緊了嬌軀。

    節奏時進時出,嫩穴被激構出更多蜜液,即使隔著絲質底褲,還是染濕了他的手指。

    她難受的輕甩臻首,略帶朦朧的橘黃色燈光下,被情慾染紅的嬌艷臉蛋性感撩人,染了媚的眼波凝瞅著他,無聲催促著。逼近高潮的前一刻,他忽然停住,無視她的飲泣。

    「伊恩……不要停……我還要……」她的矜持與優雅,早已經被強烈的慾望擊垮,只想要他快點進入她身體,感受他的火熱與溫度。

    他吻住她無助請求的紅唇,手指利落地勾下底褲,讓它一路滑至她的腳踝,輕晃晃地掛著,並隨著清欲的節奏擺動。

    兩舌濕纏,肉慾至極的吻,唾沫隨著兩人的嘴角滑下,春露浸濕的花蒂成了他的新玩物,隨著粗校的指頭滑弄,不住顫縮。

    他抽開身,不顧她粉嫩的舌尖還追逐著他的,忽然俯下身,一手捧高充滿彈性的翹譬,一手撥開兩片紅艷軟嫩的花唇,張嘴含住。

    「啊—」過多的歡愉聚集在那一處,她雙手緊抓住流理台的邊緣,拱身往後一仰,眼角流下晶瑩的淚珠。

    濕熱如火焰的舌頭擠入嫩穴,先在穴口輕繞,後又潛入綿密濕熱的狹小蜜道,時出時入,摩擦著戰慄的肉壁,或是退到穴外,抵著花唇輕輕滑動。

    不行了……她快不行了……他從來沒這樣過……太多了……

    黎兆雪按住他低俯的後腦,纖美的十指在他發間穿梭,拱起了快感酥麻的薔薇秘處,迎上他織熱的唇舌,讓他可以更加肆虐侵吞。

    甜美的高潮將她全部的意識淹沒,她癱軟下來,小嘴吟哦著妖媚的啼聲,汗濕淋漓的身子落入了他的臂彎。

    「伊恩……」她嬌膩的攀住他,與他耳鬢廝磨。

    「舒服了?」他輕含著她紅透的耳珠子,手心捧握住一邊的乳丘,溫柔搓揉,直到擾浸浮在高潮的敏感身子又動了情,甜軟小嘴嚶嚀出聲。

    「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

    甜膩撒嬌的告白,像堆了太多糖粉的軟糖,讓他的心瞬問融化,沸騰的慾望更加織熱了。

    大掌扣住她的腰,一手褪去褲頭,扶著圓碩的頂端,慢慢擠入佈滿透明愛露的花穴。

    嬌軀猛然一個緊繃,柔嫩的小穴絞緊了溫柔侵入的男性,她嬌哼著,眼角還濕濕的,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肩頭,感受著他每一個細微的律動。

    「啊……伊恩慢一點……」抵檔不住他忽然加快的抽插,她嬌聲討饒。

    那狹小濕滑的甬道是通向感官天堂的唯一路徑,他身體的一部分緊緊霸佔著徑處,細細感受著她每個因他而起的戰慄與顫縮。

    勁瘦的窄臀強硬有力的擺動,將自己的慾望狠狠頂入花口深處,嬌泣的花穴溢出更多腥甜的情露,潤澤了腫大的肉刃。

    一下又一下,盛開的薔薇私花吞吐著貪婪的昂碩,每次的火熱摩擦都帶來巨大的舒快,讓兩具交纏的肉體同時得到莫大的快樂。

    「雪儂……」他粗重的氣息噴灑在她腮側,突如其來的沙啞低喚,讓她欣喜若狂。

    她興奮地不能自己,白嫩的雙腿緊緊勾上他的後腰,彷彿受到鼓舞的小女孩急於表現自己,激切地溫上他的喉結,粉軟的舌尖滑過剛毅下巴,最後主動將沮熱的舌頭餵入他嘴中。

    「伊恩……我愛你……」她在他嘴中含糊的呢喃,歎息式的告白讓人心疼。

    心猛然一記抽痛,他抱緊了她,將自己埋得更深,放縱自己在這一刻用盡全力去愛她。

    也唯有在這種時刻,他才能摸視自己謹守的原則,敞開心扉,讓她在他心底烙下最深的痕跡。

    時值午夜,瀰漫著情慾麝香的廚房,火熱交歡的悸動,構織成一幅淫靡放蕩的畫面。

    她雙腿緊緊纏著他,圓潤的翹臀被他以寬大的掌心捧住,絲質洋裝擠在腰問,細緻漂亮的腳踝還勾掛著小褲褲。

    粉嫩的軟舌追逐著他的,在彼此的嘴中來回進出,有太多不能說的心底話,只能透過激狂的吻、最直接的肉體歡愛,才能完整表達……

    英國,倫敦。

    雖然用盡藉口百般推拒每個家庭聚會的時間,但是碰上爹地的生日宴會,就算黎兆雪再怎麼不願意,還是得忍住不想跟心愛男人分開的任性,飛回倫毅一趟。

    拖著行李一出機場,她就開始想念伊恩了……好想好想他,好希望每分每秒都可以跟他在一起。

    戴著雷朋墨鏡的黎兆雪,一身簡便的褲裝,雖然個頭嬌小,但是黎家的拉丁裔管家還是一眼就看見她。

    「小姐。」管家恭敬有禮的向她招手。

    「嗨,西西莉亞。」黎兆雪快步走近,給了久違的女管家一個大擁抱,隨後上了賓利轎車。

    她的家庭成員很簡單,爸媽和一個長她六歲的大哥,但是大哥冷漠寡言的個性太難靠近,她反而跟家族中的某幾位堂哥比較要好。

    車窗外的天空陰濛濛,難得回家一趨,她的心情卻好down

    纖手探入包包內,掏出手機,她猶豫了幾秒,還是忍不住撥了通電話。

    電話答鈴響了好久,終於有人接起:「下飛機了?」

    聽到從上飛機後就思念得要命的低沉嗓音,她心暖暖的,耳朵也發燙,美醉也盈滿了溫柔愛意。

    啊,都給忘了!時差的緣故,台灣那邊應該還是晚上,他昨天都在拍攝雜誌宣傳照,一定累癱了。

    「對不起……吵到你睡覺了。」她弱弱的道歉。

    「嗯。」他也沒安慰,自然地接受她的道歉。

    「需要幫你買什麼嗎?」擔心他會忽然收線,她趕緊又問。

    「不用。」電話那頭的男人嗓音充滿清晰可察的睡意,口氣也漸是不時煩了。

    「好吧……那我掛電話了,Bye!」

    苦笑著按下結束通話鍵,她習慣性地在心底對自己歎了口氣。在外人面前,黎兆雪是個成熟美艷的女人,在這個男人前面,她卻永遠像個無所適從的小女孩,努才掏出身上所有的糖果去討好他。

    「小姐有交往對象了?」一直透過後照鏡偷偷觀察她的西西莉亞暖昧地問。

    黎兆雪雙頰泛著玫瑰般的紅潤色澤,急慌慌的用西班牙語回道:「只是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那明明是談戀愛的口氣。」西西莉亞雖然聽不懂中文,卻可以從她剛才忽喜忽低落的臉色窺出端倪。

    「真的沒有,只是朋友。」黎兆雪嘴硬。

    「老爺會很難過的。」西西莉亞取笑的說。

    「西西莉亞!」

    就在主僕問的笑語對談中,賓利轎車駛入位在倫敦郊區的一座莊園,黎兆雪百無聊賴地透過墨鏡看著窗外風景。

    這座莊園是爹地為了討媽味歡心,特地從某個英國伯爵後裔的手中買下來,還花了數千萬英磅重新整修裝潢。

    只可惜,整修完畢之後,他們兩人也蓋章離婚了,媽咪為了氣死屢次偷腥被逮的爹地,就將爹地最疼愛的她帶回台灣交給娘家這邊照顧,直到八歲的時候,爹地費盡千辛萬苦重新追回媽味,全家才返回倫敦團聚。

    「想死我的小寶貝了!」一下車,她就被爹地抱個滿懷,差點沒辦法喘氣。

    「爹地,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無奈又好笑的說。

    「你可終於願意回來看我們了。」黎父捏捏她巧挺的鼻尖,口氣充滿哀怨。

    「媽咪呢?」

    「在宴會廳盯著。」黎父摟著心愛的小女兒往屋內走。

    男主人的生日宴會,女主人理所當然要全程監控,不能讓今晚的宴會有絲毫紕漏,畢競出席宴會的可都是英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以澳門為主要據點,分佈在世界各國的家族成員也會出席,場面盛大是一定的。

    好不容易擺脫黏得緊緊的爹地,拖著輕便的隨身行李上了樓,走向久違的房問,一推開門,黎兆雪立刻又被躲在門後的男人突襲。

    「啊!」忽然被抱住,她嚇得尖葉,回過神看清楚對方面孔後,才嬌鎮對方一眼。「寇爾,你叮到我了!」

    有著一頭燦爛金髮的俊美男人笑了笑,雙臂卻沒有從她腰上拿開。他是寇爾‧強森,父親是英國參議員,家族是英國知名的政治世家,不僅家世耀眼,財才也很雄厚,跟他們家有密切往來的交好關係。

    寇爾跟她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年紀只差一歲,從小就是彼此的玩伴,還曾經一起躲到樹洞一整夜,嚇壞兩家人。

    長大後,兩人各忙各的,聯繫變少了,但是感情依然不變。

    「我們多久沒見了?一年?」寇爾熱情的笑問。

    「上次不是才在巴黎時裝周碰面?」黎兆雪伸肘頂了頂他,將兩人隔開點距離,有點不習慣讓伊恩以外的男人抱得這麼緊。

    寇爾似乎已察覺到這一點,倒也沒有說什麼,漂亮的藍眸若有所思地注視她。

    黎兆雪好笑的回問:「幹嘛這樣看我?」

    「你好像比上次見面又更瘦了。」

    「有嗎?」記得體重沒什麼變化呀。」不以為意。「可能是工作太忙,所以看起來比較憔悴。」

    掩去了眼內的精光,寇爾笑了笑,未再多問,只是接著她的肩,跟她閒柳近況。

    倫敦的天空已經暗下,郊區的緣故,少了大量光害,濃墨似的夜空懸著無數顆耀亮的星辰。

    莊園中的復古燈柱已經亮起,無數的名貴轎車魚貫駛入,來自各方、背景顯赫的賓客聚集在黎家的宴會廳,手執水晶杯,談笑品飲。

    宴會上請來了各國一流廚師現場烹徑,高檔的食材,精巧的擺盤,吹毛求病的華麗擺設,幾手無處不細緻,務必這場生日晚宴完美呈現。

    不想成力眾人注目的焦點,穿著一裘自家品牌晚禮服的黎兆雪縮在供應懷石料理的這一桌,百無聊賴地盯著日裔廚師處理一隻還活跳跳的大龍蝦。

    面對這種鋪張華麗的晚宴,她早已經乏味麻痺,一點參與感也沒有,思緒糾結著,只想知道伊恩現在好不好。

    不知道他吃飯了沒?拍攝宣傳照順不順利?晚上獨自一人睡覺會不會寂寞?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最想知道的還是……他會不會有一點點、一點點的想念她?

    就在黎兆雪面露甜甜微笑,從廚師手中接過新鮮現做的龍蝦色拉,準備好好品嚐,不遠處被無數重量級賓容圍統的黎父忽然走向她。

    心不在焉的她,莫名其妙也跟著被祝賀的賓客圍住,但本著自小養成的良好社交禮貌,她還是揚起淺淺微笑向眾人領首示意。

    黎父一手高持水晶杯,一手環上寶貝小女兒光裸纖瘦的肩頭,提高了音量微笑宣佈:「下個月,雪儂準備和寇爾訂婚,訂婚宴會則會另行通知,屆時敬請大家務必出席。」

    眾人發出此起彼落的驚歎聲,隨後高舉水晶杯,紛紛做出祝賀之舉。

    黎兆雪嬌顏錯愕,呆如雕像,還未做出任何反應,意外成了眾人焦點之一的寇爾已經朝她走來,並和黎父交換一個微笑,極其自然地順勢輕擁著她。

    「爹地!我什麼時候要跟寇爾訂婚了?」掙開寇爾的手臂,黎兆雪急忙拉住父親質問。

    因力有太多外人在場,黎父依然笑容可掬。「雪儂,你年紀也差不多了,是該安定下來。這次找你回來,就是想順便討論你跟寇爾的婚禮。」

    討厭被人擅自決定事情的感覺,黎兆雪忿忿反駁:「你明知道我跟寇爾不是那種感情—」

    「我不會同意你跟那個男人在一起。」黎父壓低了聲嗓,臉上的微笑依然高掛,眼神卻多了一絲凌厲。

    爹地的那個眼神,只有在準備對抗商場敵人時才會出現,很凶狠,很冰冷,那是預備將對方整治到死的陰冷眼神。

    爹地當然不可能這樣對待她,他的凶狠導陰毒,是針對他口中的「那個男人」——爹地已經知道伊恩的存在了!

    爹地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李特助?不,不可能!李特助不會出賣她。那會是誰?

    心思紛亂,呆了好幾秒鐘,黎兆雪的身子開始發寒,嬌美的雙頗宛若枯萎玫瑰,瞬問失了艷色。

    她猝然推開身旁低聲安撫的寇爾,扔下龍蝦色拉與水晶杯,慘白著小臉快步走出宴會廳。

    「雪儂!」寇爾隨後追出來,拉住她的纖肘。

    「不要碰我!」她全身發抖,卻已經分不清楚是怒氣還是恐懼所引起。

    拉高曳地的輕軟裙擺,她兩步並一步,小跑步衝進主屋,不理會西西莉亞誇其他女僕的驚呼,奔上二樓,進了自己房問。

    正要甩上門的時候,寇爾已經先一步伸出手刀阻止,她別開臉,轉身走入房內,雪白的藕臂反擁著自己,指尖遏止不住的頻頻輕顫。

    怎麼辦?依照爹地的個性,絕對不可能就這樣作罷,就算是再疼愛的女兒,只要不合他心意的人或事物,他就會動手「處理」。

    他從小灌輸她,身份階級不相等的人,不可能當朋發,更別提當伴侶,不能與黎氏家族相提並論的,就不值得相交。

    伊恩他……

    「那個男人真的不適合你。」尋思問,始終默默注視她焦躁背影的寇爾忽然出了聲。

    黎兆雪僵住,蒼白的嬌顏如凍了霜,連一絲血色也看不見,她難以置信的回頭,對上寇爾漂亮的藍脾,不安的情緒逐漸擴大。

    「你……知道什麼?」她的嗓子有點乾啞,失去了平時的嬌甜。

    「什麼都知道。」寇爾苦笑,大掌爬梳過金髮,似手對她的叛逆舉止也不太敢相信。「雪儂,我不想騙你,事實上就是瑞克叔叔要我去調查你在台灣的生活。」

    全身血液彷彿瞬問冰凍,她瞪大了美眸,指尖陷入柔軟的肌膚,留下淡紅色的月牙印。反履的猜來想去,居然是跟她青梅竹馬的寇爾!「你都查到了什麼?」

    「所有你跟那個名叫伊恩的男人在一起的全部經過,我都知道了。」

    「你找過心怡?」

    寇爾也不否認的點了頭。「技巧性的套過她的話,她大概說了八成。」

    「她都說了什麼?」

    該說意外嗎?不,不意外。其實她早看得出來高心怡的忌妒,她也一樣戀慕著伊恩,卻只能裝作不在乎,想不到必要時候,還是拉了自己後腿一把。

    「你被那個男人騙得團團轉,默默幫他爭取到無數的試鏡機會,用金錢交易他的感情,甚至還因為私情,將Ruth新一季的亞洲區形象代言簽給他,雪儂,你不能再陷下去。」

    「這是我的事情,任何人都沒資格過問。」她氣得雙肩微顫,眼底湧上濕意,難以置信,她自以為秘密的地下戀情,其實早已經被父親與青梅竹馬全程監控,整顆心都寒了。

    「那個男人只會傷害你,只要是你的家人朋友,都有阻止你免於受到傷害的資格。」

    「我知道你的想法跟爹地一樣,認為跟我們不同出身的人一定都是凱覦我的財產車名氣才跟我在一起,但伊恩不一樣,他不是那種人。」

    聽見她用堅定的態度維護那個男人,寇爾藍眸微瞇,忍住想罵醒她的衝動,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要理智。

    「好,你告訴我,那個男人有什麼好?」很顯然地,她已經被迷昏頭了,就像犯了毒癮的人,至少要先知道症狀才能對症下藥,戒除她的毒。

    「伊恩雖然是模特兒,可是他很聰朋,不是空有外表的草包。你知道嗎?他從小到大考試都拿第一,他大學念T大,還是繫上第一名畢業。」

    這些事情當然不是他親口告知,而是她在無意問發現他裝在某個陳舊鐵盒中的整疊獎狀,才知道在他低調作風的背後,競然有著如此優秀的過去。

    「優秀固然是優秀,可是他有不好的基因。」寇爾眼神露出明顯的輕蔑。

    「你知道他的毋親是妓女嗎?他的父親是短暫來台洽會的中義混血商人,他母親除了當酒家女以外,還兼當伴遊女郎,他父親一知道他母親懷孕,立刻就飛義大利失去聯繫。」

    黎兆雪揪緊了整顆心,伊恩的家庭背景一直是他最忌諱、最不願提起的部分,如今從寇爾口中說出來,更顯得刺耳傷人。

    「那又怎樣,我不在乎他的家庭,我只在乎他這個人。他只是窮,手上握有的籌碼比別人少很多,只要給他機會,他不會輸給任何人。」

    這是實話,她曾經將一些棘手企畫案帶回家傷神,他只是無意間淡淡瞥了幾眼,就能說出她一直看不見的盲點與癥結。

    如果不是唸書的時候就讓模特兒經紀公司簽下,他應該也不會走上這一行。但是,他俊美有特色的外型如果不當明星,真的是一大浪費。

    「雪儂,你已經被自己的感情蒙蔽了,在你眼中只看得見他的好,他的缺點你根本故意忽略。」

    「才不是這樣……」

    「你每個月固定匯二十萬台幣入他的帳戶,每逢他的生日還額外送他跑車與價值上百萬的名表,可是你知道嗎?那些東西早已經被他變賣為現金,存入你不知道的另一個帳戶。」

    黎兆雪目光怔忡,一時竟說不出任何話,森寒的涼意逐漸從腳心鑽上來,濕入心底,腦中一片死寂空白。

    這本就該是預料之中的事情,雖然她的潛意識總是刻意去忽略,甚至催眠自己相信不可能發生,他一定會愛上她,但是……

    伊恩真的,還是欺騙了她?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2-12-13 03:04 PM

第六章

    水晶杯敲擊的清脆聲,賓客言笑戲鬧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從不遠處的宴會廳傳進房間,竟有種諷刺的對比。

    房間靜得可怕,黎兆雪的耳邊,彷彿能夠聽見她一顆心摔在地上徹底破碎的尖銳聲響。

    強迫自己忽略她受傷的脆弱神情,寇爾口氣冷硬的逕自往下說。

    「你知道他拿那些錢另外去轉投資嗎?你知道他拿錢資助別人開設服裝品牌嗎?你知道他為了幫他身染毒癮的母親勒戒,將你送給他的各種禮物都拿去典當換現金嗎?他母親是個無底洞,他根本疲於應付,只好不斷從你這邊撈盡各種好處—」

    「不要說了……寇爾,求你,不要再說了。」

    美眸空洞無神,緩緩流下晶瑩的淚痕,她支撐不住的蹲下來,抱住發涼顫抖的身子。

    寇爾緩了下太過咄咄逼人的口氣,想讓她徹底清醒,心一狠又往下說:「你知道他最近在準備考托福嗎?他還找過大學的繫上教授,準備幫他寫推薦信,他計劃明年春天到美國念普林斯頓大學,這些,你統統不知道,因為他根本不把你當做戀人,他只是想利用你,快速達到他想要的生活。雪儂,醒一醒吧,在那種人眼中,金錢才是一切。」

    「不,不是這樣的……」她仰起淚流滿面的雪白臉蛋,目光迷離,嗓音已經破碎,卻還是極力想替心愛的男人反駁。

    「伊恩的青春期過得很苦,所以他害怕貧困的生活,才會這麼看重金錢,他只是愛錢,但絕對不會為了金錢欺騙我……」

    寇爾也蹲身,將她攏入懷裡,輕輕拍著她不住便咽而抽顫的後背。

    「認清事實吧,他的本性就是如此,他不是真的愛你,他要的,只是你能不斷無條件付出的大方資助。」

    她一相情願的愛情說好聽是迷戀,說難聽一點則是……犯賤。

    黎兆雪搖搖頭,已經泣不成聲。「這本來就是我心甘情願付出的……當初是我提出要用金錢交換他當我的情人……」

    有時候,甚至連她自己都很難相信,如此荒謬的情節竟會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

    那時的她,一心只想行伊恩佔為己有,於是利用他最缺之的東西—金錢,利誘他,讓他成為她獨佔的情人。

    當初先將愛情金錢化的人,本來就是她,她雖然被強烈的迷戀盲了心眼,卻不笨呵。

    她看得出來,當時生活陷入困境的他,有多麼迫切需要一筆改善生活的資金。

    也知道他母親因為長期的酒店生活,不僅天天酗酒,還染上了毒癮,三不五時便會出現找他討錢。

    他雖然總是強硬的拒絕,但最後還是心軟,將身上所有的生活費掏給母親,自己卻過著三餐不繼的苦日子。

    這些她知道,統統都知道……

    但是他計劃出國唸書,拿錢資助朋友創立品牌……這些事情卻是前所未聞,從未曾聽他口中提過隻字片語。

    伊恩根本不信任她。

    這個事實,像重重的一拳,打碎了她長久以來自己營造的虛幻美夢。

    條件是她訂的,交易也是她提出的,而她唯一想要的,是他的愛。

    全心全意的愛,毫無保留的愛。

    只愛她一人……

    夢碎了,她單方面付出的愛,就像已經掏空的糖果罐,再也拿不出任何糖果去討好取悅他。

    回台灣的飛機上,黎兆雪始終昏昏沉睡,連親切體貼的空姐過來詢問餐點也不回應,就只是昏睡。

    彷彿只要一道睡,就能逃避接下來即將面對的痛苦心碎。

    坐在她都座的不是別人,是那個傳聞在下個月就要和她訂婚的寇爾。

    因為爹地和媽咪的強烈要求,她無法拒絕由寇爾陪同一起回台灣……說好聽是關懷照顧,其實是就近監視她,有無確實結束跟伊恩這段金錢交易的愛情關係。

    出了機場,在她的堅持下,寇爾沒有尾隨她回家,而是先到預訂好的飯店休息。

    至於她,則是招來了計程車,一身疲倦的搭車回家。

    雖然已經入夜,為了掩飾哭腫的醜丑雙眼,她臉上還是戴著雷朋墨鏡,靠在後座的車窗上,一動也不動。

    司機視了一眼後照鏡,不確定氣質宛如明星的美麗女客是醒著還是閉眼小睡,遂將收音機的聲量扭小。

    一首她從沒聽過的流行歌,小小聲地飄入耳中,女歌手的唱腔很特別,咬字不算很清晰,但是她卻能將歌詞聽得一清二楚。

    為你封了國境為你赦了罪

    為你撤了歷史記載為你塗了裝扮

    為你喝了醉為你建了城池圍牆

    一顆熱的心穿了冰冷外衣

    一張白的臉漆上多少褪色的情節

    在我的空虛身體裡面愛上哪個膚淺的王位

    在你的空虛寶座裡面愛過什麼女爵的滋味……

    —《女爵》

    主唱:楊乃文

    詞曲:吳青峰

    歌還沒播完,已經抵達目的地。她蒼白著臉色,付錢下車,轉身拖行李的那瞬間,淚水已經流下來。

    伊恩要的不是寶座王位,但也差不多了……所有她能給得起的,她從未猶豫就付出,可是對他來說,永遠不夠好,也不夠多。

    因為,她從來就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因為,她從來就不曾真正碰觸過他的心。

    門鎖開了,黎兆雪摘下墨鏡,拖著行李走入睽違一個禮拜的小窩,目光下意識尋覓著那抹高大身影。

    不在客廳,也不在廚房……扔下行李,她轉入臥室,終於看見想念了好多天的俊美臉龐。

    伊恩獨自睡在銀色大床上,打著赤膊側躺而眠,只手枕在腦後,深目緊閉,好看的眉形微皺,顯然作看不是什麼好夢。

    「伊恩?」她光裸著細嫩的雙足,行至床邊,伸手輕搖他。

    睡美男徐緩睜開了墨眸與她相對,態度談淡的,就好像光害太嚴重的城市星光,讓人感受不到一點溫暖的光色。

    「回來了。」他低語,目光垂至她忽然握緊他手腕的纖白玉手。

    她的手心異常冰涼,隱約還在顫抖,但是表情卻相當鎮定,和平時的不安與急於討好的模樣相差甚大。

    他不是傻子,隱隱察覺得出來,有什麼事正要發生。

    坐起身,絲被順著賁起的胸肌線條滑至他腰腹,赤裸的上身在壁燈光暈的朦脆下,充滿雄性誘惑,大大刺激著視覺感官。

    換作是平常的她,很可能像只懶懶熊直接趴上去,不管他態度有多冷淡,表情有多不耐煩,都會捧起他甫睡醒的俊顏猛親狂吻。

    可是今天不行……或者該說,以後都不行了。

    一切,都到此為止了。

    眼淚,一顆顆墜落到地上,她慢慢揚起霧濕的美眸,直視著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心愛男人。

    「為什麼不跟我說,你打算出國唸書?」話問出口,她才發現自己比預設中的還要冷靜,或許她多少也遺傳到爹地的冷酷基因……

    伊恩俊臉明顯一怔,隨後別開視線,似乎不想與她正面交鋒。

    「你調查我?」他不答反問,口吻充滿嘲諷。

    黎兆雪沒答聲。

    因為她知道,就算她回答不是,他可能也不會相信。畢竟,他沒接觸過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她爹地面對不喜的外人是多麼冷血狠戾。

    伊恩只當她是默認,唇上浮現一抹沒有溫度的淺淺笑弧。

    「我們交易的是我的時間與我的人,並不包含我的未來人生藍圖,我沒必要把將來的計劃都透明化,全部告訴你。」

    早該習慣他拒她於千里之外的疏遠距離,但是,每當她從他臉上看見宛若對待陌生人的冷漠,就好像有千萬根針齊齊刺入心頭。

    雖然不至於痛到流淚,卻也已經在心上留下了千瘡百孔的傷痕,很可能這輩子都抹不去了。

    她聽見自己在苦笑,嗓音像捧碎的玻璃或是水晶刺過地面,尖細刺耳。

    「你告訴我……至少我可以……資助你。」這大概也是她對他,唯一僅存的實質幫助。

    既然他的精神與肉體都不需要她,那麼至少……至少她有用之不盡的金錢可以援助他,讓他完成想追的夢。

    她的用心,伊恩不懂。

    在他聽來、看來,她的錢財地位與權勢名聲,對他而言,都是一種扭曲的諷刺與莫大壓力。

    在這個羸弱美麗的小女人之前,他永遠矮了一大截,看不到平等。

    她是他的僱主,她用無盡的金錢資助將他推上時尚圈的頂端,用金錢交易換取他的體溫與擁抱。

    在他那段人生最低潮的時間點出現的她,更像是提出禁果交易的美麗女惡魔,用著堪比天使更絕美的甜美艷笑,以金錢為誘惑,讓他從此沉淪。

    他知道,他自私的利用她,但她又何嘗不是用著富人的自大驕縱心態,以為愛情可以用金錢來交易,以為一個男人的心只要用金幣鏈住,就可以牢牢拴在她手中。

    她太私心,也太天真;他太自私,也太無情。

    「買我的時間,買我的人,連我的未來都想一併買下?」伊恩冷笑,雙眸淬著冰霜一般的寒。

    「不是……不是這樣的!」她只是想盡一切可能去幫助他,為什麼他要這樣扭曲她的用心?

    「黎兆雪,我以為你很聰朋,想不到你居然笨到真以為金錢可以買到一個男人的真心。」

    「那不是買……不是!」她身子在顫抖,滾燙的淚水滑下冰涼的頰,他的話,宛若鋒銳的尖刀,每個字都狠狠刺在心上。

    「對我來說,那就是買。當你對我提出,願意每個月支付我的生活費,甚至幫助我付違約金,還暗中幫我牽線,促成汪瑪莉簽下我的經紀約,更默默幫我安排無數個眾人搶破頭的試鏡機會,你的種種舉動,對我而言就是一種單純的交易。」

    「原來……你都知道,但我只是……希望你變得更好。」

    「如果我要,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一步步爬上去,可是你很心急,想快點讓我踩在頂端,追根究底,就是因為你的虛榮心在作祟。」

    黎兆雪傷心搖頭,淚如珍珠紛紛滾落。

    不是這樣……真的不是……可是聲音便在咽喉,發不出來,只能任他繼續誤解,用他已經扭曲的角度繼續強作解釋。

    「你心底覺得我配不上你,但又無法自拔的身陷迷戀,所以想盡辦法要讓我快速累積名氣與財富。」

    儘管那本來就是他的目標,但是她可曾考慮過他的感受?難道她看不出來,在他冷淡的態度背後,壓抑著屬於男人該有的驕傲與自卑?

    是,他聰明,他年輕,他俊美,但那又如何?人生的起跑點上,他擁有的太少太少,遠遠輸給任何自身條件不如他的人。

    父不詳,有一個身染毒癮的妓女母親,母親酗酒欠下的百萬卡債……這些難堪的污點,讓他無法過著平順坦途的人生。

    為了償還債務,為了賺取學費與填飽肚子,他必須付出比一般人更多的努力。

    再怎麼天資聰敏,再怎麼潛力無限,因為甩不開的親情包袱,也因為缺乏金錢這份優勢,他永遠只能矮人一截。

    直到她出現在他面前。

    她就像是從黃金糖果屋翩翩走出來的甜美公主,手中握著鍍金的蘋果,遞到他眼前,問他願不願意當她的情人,只要他點頭,她可以將他打造成同一個世界的完美王子。

    「伊恩……原來你一直是用這種心態看待我。」她低垂嬌容,淚水無聲奔流,心底是一片荒蕪死寂。

    她果然……不夠懂他。

    他也同樣……不懂她的心。

    就到此為止,不要再讓彼此陷入更難堪的局面,不要讓她……學會理怨他,更不要讓他更厭惡她,她的心,會碎得更厲害。

    語音萬落,一道雜亂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身高近一百九的金髮男人,突兀地闖進了從來沒其他人踏入的主臥室。

    金髮男人完全無視伊恩的存在,直接擁位了雙腳發軟的黎兆雪,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才將充滿敵戀的籃眸掃向他。

    「離開。」金髮男人用充滿英國腔的英文怒聲命令。

    「不要……伊恩你不要走。」黎兆雪搖頭,明知已經不可能留住他,卻還是存著最後一絲徽弱的希望。

    寇爾轉而怒斥著執迷不悟的她,她卻不應不睬,用著近乎乞求的目光凝視他。

    伊恩只覺得可笑。

    她讓另一個男人光明正大路入這裡,卻還想留下他?

    莫名地,有股快將整顆心腐蝕的濃濃酸意泉湧而上,連他的理智導冷靜也一塊兒侵蝕。

    吃醋?不可能!

    他早就打定主意要離開她,一切都在他精密的計劃之中,只不過是時間提早罷了。遲早他都會向她攤牌,提出停止這場金錢與肉體的成人交易。

    一切都是各取析需,就像她偶爾會窩在沙發上理頭閱讀的粉紅色小說,只是跟小說內容相反的是,他不是大亨,也不是多金貴公子,而她更不是他的情婦。

    相反地,他是她用錢交易的情人。

    不是吃醋!絕對不是!

    憤怒地在心中對自己反駁無數次,伊恩目光僵冷,起身下床,勾起落在小沙發的上衣利落套上,然後走至衣櫥,取走一個色澤略褪、邊緣磨損嚴重的黑色背包。

    看見那只背包,黎兆雪的膝益開始顫搖。

    那是當初開始同居時,他唯一帶進來的私人物品,裝滿獎狀誇獎牌的鐵金,以及他從來不願意被她看見的照片,全都裝在那只黑色背包裡。

    他拿走背包,就真的……再也不可能回到她身邊了。

    情緒驀然起了巨大起伏,黎兆雪激動的奮力掙脫寇爾,想衝向伊恩,阻止他從眼前離開。

    「伊……」她伸出手,指尖從他臉龐滑過,落了空,下一瞬,黑暗襲上,她閉眼昏了過去。

    不要走……伊恩,不要走。意識完全喪失之前,她低聲呢喃著。

    但是心底卻浮上另一道刺痛靈魂的悲傷歎息:戒了吧,這份感情,這份愛,這份無止盡的迷戀,統統戒了吧……

    叩叩。

    「請進。」黎兆雪佇立在三十樓高的落地窗前,往下眺望烏煙瘴氣的台北市中心,豐低垂的美眸如煙,沒有特定焦距,眼神空空洞洞。

    抱著卷宗進門的李特助下意識放緩腳步,靜看發呆失神的上司幾秒鐘,才將卷宗放到原木色的辦會長桌上。

    「執行長……」李特助沉吟了許久才開口打破靜穆的氣氛。

    黎兆雪回眸,對得冷助手霖出一抹近乎透明的微笑。「謝謝你幫我把資料送過來,時間不早了,你先下班吧。」

    不便多說什麼,李特助領首,轉身離去。

    身形過度的纖長人影慢慢移步,一襲貼膚的裸色荷葉套裝將地的膚色襯得更蒼白,彷彿快和白織的燈光觸為一體。

    就在拉下純金門把前一刻,李特助突然頓了下,神情浮現幾分猶豫,側首望向已經坐回原木辦公桌後的美麗上司。

    「黎小姐。」這是他跟上司間的特殊默契,如果是談論涉及個人私事的問題,他不喊執行長,而是以黎小姐代稱。

    已經許久沒聽見李特助這樣喊她,黎兆雪先是一怔,隨後才微笑仰起上了輕透裸妝的艷美臉蛋。

    「請說。」

    「我昨天外出洽公的時候……遇見了樊先生。」

    不到三秒鐘,艷容上的精緻笑顏慢慢淡掉,美眸也隨之黯下,原本辦公桌後方的黎兆雪沉默不語。

    李特助走近,從西裝口袋抽出一張對折的便條紙,輕放在她手邊。

    「這是樊先生現在的住址。如果這張紙會帶給黎小姐困擾,就留在桌上,我朋天上班時會將它處理掉。」

    「等一下……」

    不給她立即做出反應的緩衝時間,李特助頭一次罔顧她的命令,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只留下她與桌上的便條紙。

    美眸低掩,目光怔忡,心思糾結得胸口發悶,她望著便條紙,良久良久沒有任何動作,彷彿連呼吸也忘了。

    距離伊恩離開,已經三個月又三天。

    時間卻好像已經停住,地球也不再旋轉……至少在她的世界,一切都凝止了。

    寇爾天天過來照顧她—她也是從伊恩離開的那天才知道,爹地竟然將他的備用胡匙給了寇爾。

    不想讓別人看穿她的痛苦,她開始武裝自己,撐著暴瘦的虛弱身體,將所有精神心力都投入工作。

    自從愛上了這個男人,她就好像染上了毒癮,毒發的時候,幾乎痛不欲生。

    當他離開她,心臟就好像快被撕裂一般,連睡覺都不得安穩。

    然後,她開始拼了命的想戒掉伊恩這個「毒癮」。

    戒掉……這份愛。

    可是越戒越上癮,越戒越……沉淪。

    她知道再這樣下去,只會毀了自己,但,又能怎樣呢?

    黎兆雪雙掌撐著桌面支起虛弱的身子,頭有點暈沉,也許是因為今天只吃了兩口鹹味司康就出門,連午餐都沒吃就一直辦公到現在。

    該回家了,還有很多跟他有關的東西還沒清除完畢,她必須快點清乾淨……

    轉身之前,黎兆雪又回眸望了一眼靜躺在桌上的對折便條紙,遲疑了好久,久到窗外的黃昏已經轉為黑暗,遠處街區的霓虹閃爍刺目。

    顫抖的指尖,終究還是伸向紙條,將它緊緊握入手心。

    黎兆雪開著火鶴紅的嫩minicooper、車來到便條紙紀錄的地址,熟練地將車停到路邊,打至p擋,呆坐在駕駛座上,美目沒有焦距的望著前方。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提起勇氣下了車,站在車旁直視對街的大廈。

    遠遠地,穿著一身低調黑色休閒服的伊恩,從對街再過去一點的十字路口漫步踱近。

    他手中拎著一袋外帶的麵食,一手括放在牛仔褲淺淺口袋內,高大而且健壯挺拔的身型儘管已經盡可能的低調,一路上仍是引起了不少女性行人額外注目。

    呼吸一瞬間梗住了,心跳也是,好像驟然停住,雖然才三個月沒見,感覺卻像是三個世紀。

    黎兆雪撫著抽悸的心口,不顧旁人怪異的眼神,直接蹲下身來,八公分的高跟鞋讓她的蹲娶很不舒服,可是她害怕被對街的他發現……

    「不舒服?」

    以為是自己的幻聽,畢竟這三個月裡她就像是毒癮發作的罪犯,天天夜夜都能聽到耳邊傳來他的呼吸聲、低語聲、心跳聲。

    直到她緩慢又遲疑地將面朝鞋尖的臉蛋仰起,顫著兩排濃密的睫毛,對上日夜思念的那張俊臉,才知道原來不是幻聽,而是他真的靠近了。

    與他無聲對望五秒鐘,尷尬指數也慢慢地從一竄升到一百,然後默默地破表了。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2-12-13 03:06 PM

第七章

    如果頭上有烏鴉飛過,此時此刻此地的黎兆雪大概也不意外。

    他們不是男女朋友,也已經不是透過金錢交易的情人,什麼也不是,連普通朋友也談不上,開場白該說什麼?

    「嗨……好久不見。」蒼白的嬌顏勉強擠出微笑,還像貓兒似的伸出掌心揮了揮。

    與她的不自在相比,他倒是沒有太大反應。

    就好像……只是在路上碰見了一個很久沒見的普通朋友。

    思及此,她的心好像離了水的魚兒,漸漸失去活躍,懸在嘴角上的那抹笑,也更牽強困窘了。

    伊恩垂眸望著蹲在地上的黎兆雪,拎著塑膠提袋的那一手悄悄地握得更緊,胸口莫名地犯堵,心跳頻率也暗暗加快。

    那日離開時,她忽然昏厥倒落下去的畫面太強烈,即使已經過了三個月,依然困擾著他的思緒。

    那天,那個金髮藍眸的男人不准他靠近失去意識的她,反覆以英文惡聲要求他馬上離開,並且留下鑰匙。

    他沒有任何立場留下來,只好離去。可是人離開了,心卻還留在這個女人的左右……

    明知道她身邊已經有別的男人照顧—光是從氣質與昂貴不凡的穿看看上去都比他更適合她的異國男人—他還是牽掛著她。

    工作、吃飯、走路、搭車、睡覺……無時無刻都想著她。

    伊恩眼神閃爍,表情無動於衷,心卻是波濤蕩漾。

    「身體不舒服?」

    「啊?」她怔了一下,隨後會意過來。

    「沒有……我只是……只是掉了零錢—啊不是!我掉了絲巾,好像飄到車匠下了,那條是限量款,買不到了,所以我想撿回來。」嗚,好爛的謊,連舌頭都差點打結。

    下一秒,黎兆雪立刻因為自己隨口亂拼的爛謊言而糗爆了—

    伊恩居然也跟著蹲低身,打算幫她撿那條根本就不存在的絲巾!

    一向總是在外人眼中保持完美形象的她頓時也慌了,雙頰漸紅,呼吸急促的開始想該怎麼圓謊。

    肢體的反射性動作永遠快過大腦思考,她想也不想就抓住他雙臂,阻止他繼續蹲低重心探查車底。

    可能是倒霉吧!她難得一見的笨拙動作,害他手心一個松放,熱呼呼盛在塑膠袋裡的餛飩麵,當場撒了一地。

    她表情一傻,瞬間好想哭喔。

    以前跟他在一走的時候還沒這麼糟,現在分道揚鑣了,她在他面前就更不知所措,一舉一動也變得更不靈活了。

    她明明就不是這樣迷糊冒失的個性啊!

    從小到大,受過正統英式教育的她,一直是每個人口中的超優雅淑女,怎麼會這樣?

    也許是不想要她愧疚,伊恩只是眼神淡淡地看著砸在地上的那攤餛飩麵,沒有動怒也沒有斥責。

    「沒關係,反正我本來就不喜歡這家的口味,只是懶得繞路去別間店買。」

    「我、我賠你一碗!」

    「買一碗餛飩麵的這點錢,我還有。」他反諷的說。

    不是不是!她不是這個意思—她沒有要誇耀自己口袋裡有多少錢,就只是單純的想賠他晚餐,為什麼要誤會她?

    沮喪與絕望爬滿了臉,黎兆雪忍下滿腹的委屈,咬著下唇弱弱的說:「把你的晚餐搞砸了,本來就是我的錯,我能想到的就是賠你一份新的,如果這樣你也要誤解,那當我沒說好了。」

    望著她那無奈又卑微的神色,竟讓他覺得自己像個憤世嫉俗的混蛋。

    以為他動怒了,黎兆雪糾結著一顆心,想起身離開,卻在這時,伊恩忽然圈住了她纖細的皓腕。

    「等一下。」伊恩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留住她,只知道當他再次看見她眼底深濃的受傷時,他也跟著受罰似的感覺心口微痛。

    不敢因為他這聲挽留而興起任何期待,她故作鎮定的回望他,臉上充滿真誠的歉意。

    「對不起,搞砸了你的晚餐。」一說完,自己也感到突兀的又急急補充:「我剛才只說要賠你,忘了道歉,對不起。」

    如果說上一百次、一千次甚至是一萬次的「對不起」,可以彌補之前她對他的傷害,以及有形或無形中帶給他的羞辱,即使要說到嗓子乾啞,甜美的音質從此變了調,那她也願意。

    只是,很多事情,並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挽回。

    羅曼史小說看得再多,愛情電影演得再怎麼逼真,男女主角只要透過一句「我愛你」或「對不起」就可以讓故事圓滿結束,現實世界終究不可能上演。

    心底的苦澀湧上了喉頭,她怕自己便咽出聲,倉皇想收回被他圈握的手腕,可是他不肯放,察覺到她的掙扎,反而握得更緊了。

    「吃過晚餐了?」他凝眸深望她。

    「呃?」她呆住。

    「我問你餓不餓?」濃眉微蹙,顯示三分不耐煩。

    「餓。可是……」

    一得到想聽的答案,伊恩不由分說地拉過她就走。

    廚房傳來切切洗洗的聲音,排油煙機轟轟的響,唯一的一件黑色圍裙穿在她身上,她對烹任一竅不通,只能呆站在旁邊,一個命令一個動作。

    一下幫他將整把鮮綠的嫩蔥從塑膠袋中取出來,一下手忙腳亂地將馬鈴薯與白蘿蔔割皮。

    伊恩手握菜刀,低著頭,正在處理剛從超市買回來的新鮮食材。

    黎兆雪美眸眨也不眨地緊瞅著他做菜時的專注神情,好希望可以就這樣一直下去,站在這裡不要動……

    「好了,去外面等。」也許是察覺到她實在幫不上太多忙,他菜刀沒停,頭也沒抬的揚聲命令。

    廚房不算大,多站了一個毫無幫助的幫手,確實變得狹窄侷促。

    走出廚房,來到客廳,坐在小型沙發上,她環視了室內一圈,眼底充滿不捨。

    這裡是標準的單人公寓,十五坪樓中樓的設計,一房一廳一衛,完完全全就是僅可容納一人生活的空間。

    看得出來,他已經很能適應一個人的生活。

    只有她,還戒不掉每天早上從他懷中睜開眼的幸福感,也戒不掉每晚等他結束通告回家的等門習慣。

    桌上擺著幾本英文書,她按捺不住好奇的翻開,密密麻麻的筆記全是他端正漂亮的字跡。

    他好認真噢……而且看樣子應該已經準備有一段時間了,可見他想出國進修的決心很強。

    她卻什麼也不知情,還天真又自私地將他繪入自己的人生藍圖。

    抑下滿腔的苦澀,她探出指尖輕輕撫過每一行被他書寫過、碰觸過的英文字,卻沒發現這一幕全被端著菜無聲走來的伊恩看見。

    猛然回過神,她趕緊將手縮回腿上,神情尷尬,目光慌亂得不知該擺在何處。

    「你、你在準備托福考試?」傻笑。「你也知道我英文很好,如果有問題可以問我喔。」

    掩飾心慌的場面話一脫口,黎兆雪懊悔得腸胃都打結了。笨蛋笨蛋笨蛋!你這樣講,不是很像在炫耀自己的背景嘛!人家伊恩那麼聰朋,哪裡還需要你來教!

    伊恩沒說什麼,只是將散放在桌面的書籍統統收走,放下剛起鍋的熱菜,轉身又回到熱烘烘的廚房。

    半個鐘頭後,客廳的茶揭色和式小桌擺滿了熱騰騰的菜飯,她坐在唯一的沙發上,他則是搬出了一個足球造型的軟椅,兩人沒有任何交談地各吃各的。

    氣氛太尷尬,她的食慾早已經蒸發了,筷子戳著碗內的那塊干燒魚,目光微微發怔。

    「菜色不喜歡?」伊恩忽然抬頭望她。

    「沒有!很喜歡。」她一緊張,張嘴就塞了滿口的川味臘肉,咀嚼後又愣了下。

    好奇怪……竟然不辣,還有點甜甜的。

    美眸偷顱了對桌的男人一眼,又夾了幾口其他道川菜,輪番嘗過一遍,意外發現滿桌菜的辣度很低,辣椒的用量明顯也變少。

    「伊恩,你是不是忘了多買辣椒?」她疑惑的問。

    伊恩面無表情的兀自吃著飯菜,雙眸未拾起,口氣冷淡的回道:「不夠辣?」

    黎兆雪趕緊搖頭。「不是,味道剛好!」可是這種辣度對他來說,應該不夠辣的……

    難道是為了她……不可能,少自作多情了,既然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做菜從來沒少放過辣椒,現在已經結束荒謬的肉體關係,更不可能因為她改變烹調的口味。

    想太多,還是趕快把飯吃完,快點離開,免得又被他誤會她想死皮賴臉的黏著他不放。

    不著痕跡將她越食越快的用餐速度看入眼底,伊恩大概也猜透了她心思。這個女人最害怕的事情,無非就是在他臉上看見厭煩或反感的神色。

    明明不該再和她有任何牽扯,他卻將她帶回開始新生活的小公寓,還親自下廚為她煮了滿桌子的菜。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又或許根本什麼都沒想,烹煮時,不自覺地放低了辣度,不像以前那樣,辣椒不要命的拚命放,畢竟川菜講求的就是一個辣,無辣不歡……

    他搞不懂自己的心,也不知道何必要配合她怕辣的口味委屈自己—他一向嗜辣,偏偏她怕辣。

    不只是身家背景,他們連用餐口味都相差甚大,根本不適合一點也不適合。

    可為什麼,越是清楚這一點,堵在心口處的那股悶怒,就越是熾烈如火,燒光了他的冷靜。

    暗暗深吸了一口氣,伊恩將莫名的怒意壓下來,努力消除這段時間深烙在腦中,金髮男人將她小心翼翼托抱在懷中的畫面。

    「我吃飽了,謝謝你的招待。」就在他分神之際,黎兆雪放下了碗筷,有點無措的望著他,不知道是否該幫忙收拾善後。

    她漾著一雙璀璨的明媚美眸,緊望著他,等他開口發號施令,或是下達逐客令,那正襟危坐豎長耳朵的乖寶寶模樣,讓人想笑。

    可是他笑不出來,眸光幽暗,臉色也不大好看,近似責備的嚴厲眼神令她心慌。

    伊恩不高興了,可能是她逗留太久,影響他吃飯的心情。雖然吃完飯就拍拍屁股走人很不禮貌,但是……

    「去哪裡?」望著近乎落荒而逃的纖細背影,他在她踏向玄關前低問。

    好尷尬。黎兆雪擠開微笑,側頭回望,生疏不失優雅地點頭揮手。「謝謝你的招待,我要回家了。」

    伊恩面無表情,口氣卻像零下三十度的冷凍庫。「吃得這麼趕,又急著回家,是擔心新男友查勤?」

    新男友?黎兆雪愣了好幾秒,才想起兩人「正式分手」的那天,寇爾忽然未經她同意就闖入家裡,還對伊恩惡言相向。

    他以為寇爾是她的新男友?他以為她的感情這麼快就能轉移到其他男人身上?她對他的愛,難道他都看不出來?

    伊恩真的好過分!

    黎兆雪委屈地想開口澄清,但是轉念又想起爹地已經高調放出她李寇爾即將訂婚的消息,再過不久,報紙雜誌肯定會大篇幅刊登報導,如果她矢口否認,伊恩可能誤會她是對他說謊。

    「嗯,寇爾還在家裡等我,我不能太晚回家。」前後思慮,她順著他的誤會大方承認。

    親耳聽見她承認的那一瞬間,心臟彷彿遭受突來的一記重擊,狠狠抽痛,伊恩的呼吸亂了,心跳頻率也不規律,維繫冷靜理智的那條線,斷裂了。

    未發現他的異狀,忍住想哭的衝動,黎兆雪快步走向玄關,手才剛搭上門把,纖細的腰身忽然被一隻鋼鐵般的男人手臂箝住。

    眼前驀然一花,怔忡的身子已經被翻轉過來,她焦距還沒定格,細嫩的下巴已經被扣高,訝張的小嘴被餵入滾燙的唇舌。

    「唔嗯……」顫抖的喉嚨逸出一聲媚人呻吟。

    男性大掌在裸色雪紡布料上放肆遊走,沿著消瘦許多的女體曲線盡情挑逗,意圖在最短的時間內,挑起熟悉的火熱慾望。

    她美眸還愣愣地瞪著,倒映在眸內的是他充滿慾望的俊顏,她被他高大精悍的身體壓制在門上,完全無法動彈。

    結實的男性大腿順勢擠入,強硬地分開她矜持合併的雙腿,未著絲襪的勻稱長腿以難堪的姿勢大敞,更像是熱烈歡迎他的侵犯。

    情勢怎會一眨眼就轉變成這樣?

    她想問,可是舌頭被他含住,她想推開他,可是他已經先一步識破,抓住她的手往上提,扣押在她發頂上方。

    「伊恩……我們……結束了……」她看急地想提醒他,好害怕又被他誤會,她此番跑來偷看他過得好不好,是想向他求歡。

    他沒停,忽然狠狠咬了她紅腫的下唇一口,聽到她倒抽冷氣之後,才伸出舌尖舔去她唇上的血絲。

    「不喜歡我這樣?」因為情慾正沸騰,他的身體散發大量熱氣,五宮深邃的俊臉也顯得更性感。

    她搖搖頭否認,腦子暈沉沉,嘴唇又被他吞吮,在他細心的引導之下,也探出了舌尖與他嬉戲追逐,將彼此的氣息與濕沫餵入口腔,在彼此的柔軟口腔內愛撫。

    「那個男人也這樣吻你?」他舔著她細緻的下巴線條,大掌盈握住柔軟的圓乳,輕輕按壓,慢慢揉搓,膝蓋輕頂著已經微濕的底褲來回摩擦。

    小腹匯聚了一股熱源,慢慢往羞密處湧去,動情的春潮悄悄從花口細縫滲出,越發濕透薄薄的絲質底褲。

    「嗯……」她已經舒快得答不出話,只能發出幼貓似的咪咪聲。

    「他也這樣摸過你?」話一問出口,裸色的套裝前襟驟然被他粗魯大力地撕拉開來。「他也吻過這裡?」

    他的粗暴與憤怒嚇呆了她,她不敢妄動,眼睜睜望著他俯身含咬裸露在罩杯外的雪白乳肉,甚至將舌頭輕抵滑動,細細啃咬,留下清晰可見的齒痕。

    酥麻的熱感聚集在乳尖,她無助地輕晃臻首,貝齒抿咬住同樣留有他印記的下唇。

    忌妒如火,助長了他想要她的慾望,他故意在她身上各處留下屬於他的痕跡印記,像是要證明這副美麗的女體只有他可以碰觸。

    他不要別的男人碰她!除了他,誰都不能碰!

    不想去探究為何會有這種念頭,他只想佔有她,狠狠地,強悍地,霸道地,讓她的肉體徹底沉淪上癮,讓她除了他,再也無法接受其他男人。

    念頭一起,他飛快脫下裸色套裝,雙手繞到她身後,利落解開內衣背扣,不時地揭開蕾絲罩杯,他低頭,吸住已經挺立的嫣紅乳頭。

    「啊恩……」她閉上美眸,承受著傳自乳尖的酥麻快感,情不自禁地拱高上身,讓他含入更多。

    沒有讓她失望,他大口含住雪嫩的軟乳,上顎抵著硬如莓果的乳珠,甚至用舌頭快速來回摩擦,或一下下地舔舐。

    兩團輕軟白嫩的半乳,彷彿化作了盛夏艷陽下的冰淇淋,在他嘴中融化……

    「伊恩……啊……」她嬌聲呻吟,眼波媚人,在他的唇舌肆虐下,過多的快感迅速累積在雙乳之間,垂眸望著愛人輪替著愛撫已經空虛多日的雪乳,彷彿沉浸在甜蜜的情潮中,連呼吸都能嘗到甜甜的氣味。

    「那個男人也會這樣對你?」滾沸的妒意不減反增,他只想在她身上的每一處留下專屬印記。

    伊恩揚起雙眸,目光深邃炯亮,性感的採出舌尖,一路從硬挺的蓓蕾往下勾畫,濕熱的唾沫從乳房下緣,慢慢延伸到平坦的小腹,濕漉漉的透明痕跡寫滿他的渴望。

    舌尖刻意停留在可愛的小凹洞,靈活地搗弄,直到她渾身囉嗦戰僳,難受的含住自己的指尖,卻還是無法阻止浪蕩的嬌啼湧出小嘴。

    「伊恩……不要……」她低聲啜泣,僅著底褲的赤裸嬌胴輕輕晃動,因為他刻意慢下的動作而感到麻癢。

    「那個男人也曾經這樣折磨你?」他吻著她的下腹,咬開絲質底褲的褲腰,手慢慢探入,滑過那片柔細的軟毛,以兩指按住珍珠般的花蒂。

    一股強大宛若電流般的酥麻快感,從背脊竄上腦門,她嬌哼著,被極樂的舒暢感逼出淚花,意識已經被感官本能控制,除了配合他更放肆的愛撫,什麼也無法思考。

    伊恩的手指輕緩地揉著花蒂,漸漸沾到腥黏的愛液,但光只是這樣還不夠,他咬下底褲,讓已經盛開的薔薇私處完整暴露在眼下。

    「不要……好丟臉……」她倍感羞恥的想搶回底褲,卻被他直接往下扯,男性大掌也順勢撫住整片花陰。

    「你好濕、好熱。」他直勾勾的眼神如香醇烈酒,一對眼便醉了心,她酡紅著雙頰,輕咬下唇,整顆心都甜蜜蕩漾。

    清透的愛液沿著花口溢出,弄濕了他的掌心,更順沿著腿根慢慢往下流淌。

    「要我進去嗎?」他問得直接不避偉,赤裸火熱的眼神釘住了她。

    她咬唇點頭,聲音嬌媚酥骨的低聲呢喃:「伊恩……我要你……」

    伊恩卻忽然臉色鐵青,停下所有熱情的挑逗,寒聲問:「你也曾經這樣對那個男人開口要求?」

    只要想到她美麗雪白的胴體曾經被那個金髮男人愛過,他就忌妒得快瘋狂。

    她啜泣,猛搖頭。「沒有……只有你……除了你以外……沒有別人了。」

    「他沒有抱過你?」

    「沒有。」她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腫脹的軟乳上,渴望他給予熱情的愛撫。

    「他沒有看過你的身體?」

    「沒有……」他不肯動手,她只好重新抓起他的掌心,笨拙地磨畫著目為情慾欲而悶脹的乳房。

    伊恩沉默凝望她片刻,才慢慢地揉晃掌心下的圓乳,甚至粗魯地掐住,紅艷的乳頭招搖地露在指蛙外,形成了刺目的一抹鮮紅。

    「伊恩……我只要你……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愛我……從來就只有你。」

    她忘情的真心告白,安撫了他急躁的忌妒之心。

    情慾的烈焰依然在彼此體內灼燒,粗硬的指頭滑到兩片軟嫩的花唇前,細密地愛撫,然後才探入不斷湧出愛液的蜜徑,才稍微旋進指尖,立刻感受到她的熱情。

    綿密的肉壁將指頭絞緊,不讓他抽出,甚至就這樣開始收縮。

    他低笑,滿意她的熱情歡迎,抽出指頭,站直了高大精壯的軀體,脫去上衣與長褲。

    她美眸半掩,仰靠著門,身子被同樣赤裸的他抱起,在他低聲勸哄下,敞開雙腿環住他。

    滑膩濕潤的花心貼著已經高高昂起的男性輕蹭,耳邊傳來他從喉嚨深處湧上的一聲性感悶哼。

    彷彿受到莫大的鼓舞,她攀緊了他,更加賣力地晃搖沁著一層薄汗的雪白嬌軀。

    「別急,我會給你。」他倚在她耳邊哼笑,把熾熱的氣息吹拂過綺紅的耳根,意外讓她起了一身戰慄。

    她別過臉,急躁地吻上他的臉,主動尋至他的唇,探出粉嫩小舌與他濡沫相纏,吻得嘖嘖作響。

    前端鈴孔已經選出一些濕意的巨碩擠開柔嫩的花唇,慢慢挺入甜蜜的自道,盡根而沒,隨後激狂地抽送起來。

    「嗯啊-」她的背抵著門,身子隨著他的抽插搖晃著,細緻的背部美肌一下又一下地摩擦著門板。

    「舒服嗎?」他的胸膛擠壓著飽滿雙乳,隨著浪蕩歡愛的動作廝磨,快感加劇,幾乎快-使她昏厥。

    「伊恩……好棒!啊嗯……好舒服,我喜歡……再快一點……啊……再深一點……」

    她意識迷亂的發出淫浪不知羞恥的請求,雪膩的雙臂緊緊抱住他,線條妖嬈的腰臀順著他的節奏晃擺。

    嫩紅的花穴像一張貪食的小嘴,將腫脹的赤紅肉刃吞吐吮緊,也被他搗弄得汁液淋漓,淫靡的澤潤聲,滋滋響亮。

    他額上的汗水隨著進出晃動,滴落在她豐滿雙乳之間的溝痕上,乳尖因為過度摩擦而燥熱發紅,像是引誘情人以暖唇採擷的熟紅櫻桃。

    「伊恩……吸住這裡……」她空出一手,捧高豐碩的左乳,悶脹的滋味想透過他的吸吮得到釋放。

    他沒拒絕,微笑照做,俯臉張嘴,品嚐糖果似的含住敏感的櫻紅乳珠,立刻聽見她淫媚舒快的呻吟。

    門被瘋狂交歡的兩具軀體撞得發出響聲,濕漉漉的愛液連過交合處滑下來,他撥插的速度越來越失控,鐵臂緊箝住如錦蛇般性感扭動的細腰。

    「啊啊……伊恩……我就要……就要……」一股強烈快感將她淹沒,瞬間抵達感官的高潮。

    他堵住她嬌吟的小嘴,腫大的男根頂著嫩穴插動數十下,感覺到幽密的女性正在劇烈收縮,窄臀驀然一震,扭住花心,激射出濁白的炙熱情液……兩人雙雙迷失在情慾的樂園。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2-12-13 03:49 PM

第八章

    站在狹隘的淋浴間內,衝去了一身的黏膩,以及殘留著情慾的氣味,黎兆雪的意識還有點恍惚未醒。

    旋緊水龍頭,她圍著一條白色大浴巾,濕發披散在背後,侷促不安的走出浴室。

    目光還未揚起,就看到一套嶄新、連吊牌都還沒拆的女用內衣褲,以及一件款式素雅的新洋裝遞到眼前。

    她默默的接過,轉身返回浴室,一件件的穿上,管不著頭髮還在滴水,踏出浴室就直朝公寓大門走去。

    「雪儂。」一直佇主在旁的伊恩始終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停在玄關,不敢回頭,只是悶聲直視著剛才被兩人失控歡愛撞得嘎嘎響的那道門。

    「對不起」他的聲調不像往常冷淡,聽起來低啞沉重。

    這句對不起,刺痛了她的心。原來,跟她做愛是這麼沉重的一件事。

    「是我自己先開始的,不關你的事……我才該說對不起。」匆匆說完,她奪門而出,摀住蒼白的臉蛋,衝入電梯。

    看著留有兩人歡愛痕跡的那扇門,伊恩握緊了拳頭,情喑欲退去的深邃雙眸,漫上了自貴的怒氣,胸膛也堵著一團不知從何而來的煩躁。

    不該是這樣發展的!

    從那天攤牌把醜陋的真相說開之後,一切都按照著他早先設想好的步調走。

    離開她,不用再被她左右,重新開始一個人的生活,準備托福考試,他甚至已經透過汪瑪莉,聯洛上國外的幾家大型模特兒經紀公司,等確定可以到普林斯頓大學攻讀碩士之後,便過去試鏡。

    一切很順利——除了偶爾在深夜返回公寓時,他會有一瞬間的恍神,彷彿看見她像只膩人的小貓縮在沙發內,打著瞌睡為他等門。

    或是,偶爾睡到凌晨會突然醒來,以為她滾下床了,下意識伸出手臂想將她抱緊,卻恍然撲了個空。

    或是,下廚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減少辣椒的用量,就像今晚這樣反常。

    無形之中,他竟然被她的存在與生活習慣制約了。

    不該這樣!不能這樣!

    已經對自己告誡過上百次,甚至是上千次,只能對她動欲,不能對她動情,更不能動心。

    在她面前,他深深覺得自己出身的卑微,她的完美與富褡,都像是一種無情的嘲諷,笑他只能靠年輕俊美的外貌去博得她的歡心。他厭惡主動提出以金錢交易情人關係的她,她不知道她的那些話有多傷他自尊。

    也不知道她眼中天真的迷戀,在他看來只是富家女相中了某個限量款的高級玩偶,不管必須擲出多少鈔票,都要帶回家收藏。

    他是個男人,不是玩偶,他不會永遠都劣居下風,更不可能永遠依附著她的勢力而活。

    他投資眼光精準,從未失手,玩股票基金甚至是投資房地產,這些收入有時快超過走秀或代言的酬勞。

    他將這筆錢投入資助一個同樣貧困出身、從小熟識的設計師好友,他們準備以紐約為據點,創立一個中高價值的服裝品牌,而他擁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屆時更會親自為品牌代言及拍攝各大廣告。

    他的野心一直都在,只是蟄伏,等待時機,等待資金,等待手中握緊了足夠的籌碼,他就能亳不留情的轉身離開。

    如今,他按步就班的照著計劃走,也已經成功離開她——但,人離開了,心,還留在她身邊。

    說好不動心,卻無法忍受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甚至還興起了惡劣的念頭,意圖目以狂熱的性愛使她沉淪上癮,使她的身體除了他,無法容納其他男人的進佔與溫度。

    早該將對她的在乎統統戒掉,可是,耽溺在與她體溫相融的那一刻,他才驚覺到——

    其實上癮的人是他,早已經戒不掉。

    冷氣呼呼的吹送,晨曦的亮光被緹花窗簾抵擋住,曬不進昏暗的房間。

    二十三度,是他說話的溫度,也是最能代表他若即若離的溫度,有點涼,但也說不上是冷,就是……讓人很無所適從的溫座。

    黎兆雪捲著被子,蜷在大床上,美眸發怔的直視前方,裸露在外的白皙肩膀已經泛起了一顆顆自疙瘩。

    可是她一動也不動,只是聽著一室的寂靜,耳邊僅有自已規律綿長的呼吸聲,心跳也和緩的在胸口內震動。

    她好想他。

    想到夜不成眠,想到不久前他身體的一部分與她合而為一,熱情而狂野地迭送著,甚至忘了戴上保險套,忘我地射在她體內。

    可惜是安全期,懷孕的機率大概是零。就算真的懷孕了,他一定也不會想要這個孩子。

    就算只是一時情迷也好——不,不要是一時,她希望他能天天都找她發洩慾望,不要找別的女人,不能有別的女人。

    光是想像就令她崩潰,她無法忍受他抱著其他女人,或是愛上其他女人,她會徹底心碎

    門鈴響起,將黎兆雪糾結的思緒拉回來。

    她起身,順手拿過一件棉衫長洋裝套上,趿著毛絨絨的室內拖鞋繞出主臥室,上前應門。

    「雪儂,讓我進去。」站在門外猛按鈴的是寇爾,焦急的神色略帶一絲疲憊,似乎剛從某處趕過來。

    「我今天很累……」

    「你找過那個男人?」寇爾毫不迂迴的質問。

    她一怔。「你派人跟蹤我?」

    「媒體都拍到了。」寇爾苦笑,自從那天他不請自入,趕走那個男人之後,總是與他關係親密的黎兆雪就對他充滿不信任感,彷彿他是她爹地派來監控她的調查員。

    黎兆雪怔仲的往後退了幾步,寇爾順勢入門,走到客廳,將抱在懷中、今早甫出刊的報紙雜誌放至桌上。

    她走近,低垂雙眸,拿起一份八卦週刊,週刊封自是伊恩握著她的手一起過馬路,步進公寓大樓的清晰照片。

    翻開週刊,裡面還登了她在深夜倉皇離開公寓大樓的畫面,標題還特別點明了她進入與離開時,身上的服裝不同,頭髮還濕淋淋滴著水。

    來自英國顯赫黎氏家族的名門公主狂戀新生代男模。

    「你被那個男人設局。」寇爾難掩憤怒的出聲斥責。「這下不但可以提高他的知名度,還可以藉你的名氣增加曝光率。」

    冷靜地放下雜誌,黎兆雪搖頭否認:「不是伊恩做的。」

    他根本不知道她會去見他,是她自已不夠小心,被媒體記者跟拍還不自知,一心只沉浸在與他相見的緊張與興奮當中,連最基本的警覺心都失去了。

    這個緋聞對他正要攀上高峰的演藝事業殺傷力很大,絕對是有害無益……

    伊恩會怎麼想?

    他會不會,以為這是她為了逼迫他回到她身邊,所使出的低俗招數?

    他會不會,以為這是她為了報復他的欺騙與離開,所設下的圈套?

    腦中浮現那張俊臉眉頭深鎖的模樣,黎兆雪的心微微一緊,喉頭好似被什麼梗住了,焦急與心慌慢慢淹上,她不要他受到任何傷害。不管用盡什麼方法,她都要讓他從這場緋聞風暴全身而退。

    望著她凝神深思的蒼自嬌顏,寇爾歎了口氣,說「已經有公司高層通知瑞克叔叔,我剛跟瑞克叔叔通過電話,他要我立刻帶你回英國。」

    「不,我不回去。」霉兆雪搖頭拒絕。

    「雪儂,照片已刊登出來,就算現在全面封鎖消息,外界的焦點還是會放在你跟Ruth上,這對「露思」集團更是沒有任何好處。」

    「我一走,媒體就會針對伊恩。我不能走,我要開記者會」

    「雪儂!」寇爾怒瞪著她。「你究竟怎麼了?你真的要讓情況繼續惡化嗎?瑞克叔叔已經放狠話,如果你不肯乖乖和我回倫敦,他就要親自飛台灣一趟。」

    「我知道「露思」的公關組會怎麼處理,為了保護我和維持公司最大的利益,一定會說這全都是伊恩想藉此炒知名度的陰謀,屆時,他的形象會被抹黑醜化,就連這季的形象代言也會被臨時撤除……」

    你只考慮到他的立場與利益,那你自己的呢?你的名譽,你的名聲,你的立場呢?」

    如果一巴掌有用的話,寇爾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夠狠心出手,但是她已經陷得太深太深,連危機處理都是以那個男人為先,她究竟有多愛那個男人?

    「我不重要……」她低著雙眸,眸底依稀閃爍著晶瑩淚光。「不管我做出什麼決定,你都會幫我對吧?」

    寇爾心疼的抱住她,點頭承諾。「只要你別再傷害自己,我一定會支持你。」

    黎兆雪反手抓住他的雙臂,珍珠般大的淚珠紛紛落下,哽咽了好幾聲才說:「寇爾……你可不可以陪我開記者會,跟我一起向媒體宣佈我們要結婚的消息?」

    公寓大開一開,汪瑪莉氣憤地將雜誌扔上前來應門的高大身影,娛樂雜誌與報紙散落在玄關地板上。

    伊恩伸出夾著香煙的那一手,撿起那份他與黎兆雪身影佔滿整個頭版的娛樂報,深眸微微一怔,眉頭徐緩皺起。

    汪瑪莉氣炸了,開口就辟哩啪拉臭罵:「我提醒過你多少次!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碰,你要跟哪個女星模特兒有曖昧、傳緋聞,我都沒意見,可是黎兆雪不行!她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背景,你居然敢碰她!」

    聞此言,伊恩嘴角勾起一抹充滿自嘲的淺笑。

    他與她,在外人審視的目光中,永遠是身份地位懸殊甚大的雲泥之別,就連一向最看得起他的汪瑪莉,竟也用這種傷人自尊的氣話訓斥。

    「你還笑得出來!」汪瑪莉拿出已經調為震動模式的手機,氣呼呼地指著面板螢幕。「今天凌晨開始就有平面媒體的記者不斷打電話進來,要詢問你的背景來歷,現在一堆記者都在做人肉搜索,不月三天的時間,你有個酒家女媽媽的醜聞都會被連環爆出來,連對一個藝人的殺傷力有多大你知道嗎?」

    伊恩撿起了那疊雜誌與報紙,順手擱上玄關一側的原木色鞋櫃上,然後走進客廳,兀自抽著手中的香煙,煙霧繚繞中,俊臉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動。

    汪瑪莉被他的無動於衷氣得爆走。

    「你還有心情裝淡定哥!我真的會被你氣死!你到底知不知道後續的負面效應會有多大?「露思」很可能會中止代言合約,甚至要我們將之前的代言費吐出來!到那個時候,你就會被各大國際品牌封殺,只能淪落到幫一般的平價服飾代言走秀!」

    「不可能。」伊恩抽了口煙,只淡淡的說了這句。

    「什麼不可能?」汪瑪莉快被他的淡定活活氣死。

    「黎兆雪不可能這樣做,她一定會出手幫我。」

    「你算哪根蔥!」汪瑪莉冷嗤,笑他太過天真。「這個業界誰不知道高傲又難搞的黎氏家族最重視聲譽,她現在跟你撇清關係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還幫你。」

    「她不會讓我出事。」

    「伊恩!」

    氣氛僵持不下時,伊恩的手機響了。他走近沙發,拿起那支黎兆雪特別辦給他的專屬手機,未有遲疑地接下通話鍵

    「伊恩……你還好嗎?」手機那頭是她濃濃的鼻音,顯然她剛哭過。

    「嗯。」心口抽痛了下,他竟然有股想立刻飛奔到她身邊的不理智衝動。

    「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有記者跟拍……對不起。」身為公眾人物,她竟然犯下如此糊塗的大錯,真的很可笑。

    「沒事,過幾天就會平息了。」其實不需要安撫她低落的心情,這一切確實是因她而起,但他卻不由自主地放緩了口吻。

    「我準備、在明天早上十點鐘召開記者會……」她深吸了一口氣,聲噪細弱,隱約還有些顫抖。「我不會讓你被封殺的,你放心。」

    「這不重要——你還好嗎?」會不會又像那天一樣,因為情緒太激動而昏厥?

    「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很好……」只是很難過,很低落。

    「你的聲音聽起來很糟。」伊恩皺眉。

    「開完記者會後,我會回倫敦一趟,可能好幾個月都不會回台灣……」

    「嗯?」他聽得出她壓抑在聲音裡的沮喪。

    「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些。」察覺到自己已經越扯越遠,她懊惱的低語。

    他腦中浮現她卷扯自己長鬈發的畫面,一抹柔意驀然滑過心底,想見她一面的念頭益發強烈。

    「伊恩……」失神之際,手機那頭傳來她欲言又止的甜膩喃聲。「這段時間謝謝你這樣包容我。對不起,我曾經那樣傷害了你的自尊……我掛電話了,再見。」

    終究,那句「你一定要過得幸福」還是噎在喉頭,擠不出聲……黎兆雪苦澀淺笑,不等手機另一頭的男人有無回應,立即接下結束通話鍵。

    「雪儂?」

    聽見嘟郜聲,伊恩拿下附在耳邊的iphone,瞪著手機螢幕,不敢置信那個總是等他收線才會戀戀不捨結束通話的女人,這次竟然掛得如此乾脆利落。

    不給他深入思索的時間,一旁屏著呼吸豎長雙耳的汪瑪莉焦急追問:「黎兆雪打來的?她怎麼說?該不會是來翻臉撂狠話的吧?」

    伊恩扔開手機,揉了揉皺緊的眉心。「她明天會召開記者會向媒體澄清,我們只要等消息就好,不必有任何動作。

    汪瑪莉半信半疑。

    「她不會在記者會上捅我們一刀吧?我們可是小蝦米,打不過黎氏這只太鯊魚。」

    「她不會這樣對我。」高大身軀煩躁地往沙發一躺,他雙臂環胸,深眸豐掩,心跳莫名的急躁。

    汪瑪莉踱近,狐疑的目光來回打量著他。「你到底憑什麼這麼有自信?難道你跟她……」

    伊恩大掌扶額,噪音沉重的低語:「那個女人很愛我,愛到連命都可以不要,全世界最不可能傷害我的人就是她。」

    全世界唯一傷得了她的人,是他。

    全世界最沒資格愛她的人,是他。

    他用她的愛當作籌碼,以她的愛當作武器,綁架她的心,利用她,傷害她。

    如果愧疚感可以殺死一個人,對她存有的愧疚,足以讓他死上千百回。

    翌日,早上十點半,「露思」集團台灣分公司的一樓會客大廳,擠滿了全台灣的媒體記者,甚至還有來自海外知名媒體的外派記者。

    原先預定十點鐘的記者會,因為若干因素,推延了半個鐘頭才正式對外召開。

    在汪瑪莉再三嚴聲警告之下,伊恩取消了幾十通告,待在公寓,盯著電視機,等著記者會的現場轉播。

    約莫十點三十五分,身穿自家品牌藕色套裝的黎兆雪在公關人員的陪同下,神請氣爽,心定怡然的優雅現身。

    伊恩握著一杯卡布奇諾,靠坐著沙發,剛衝過冷水澡的身體散發著薄荷沐浴乳清香,一雙深逮眼眸瞬也不瞬緊盯著螢幕上的美艷身影。

    很快地,記者會現場又引起了一陣騷動。

    金髮藍眸的俊美男人隨後現身,坐入黎兆雪身側的座位,大掌還刻意輕搭在她肩上,不理會閃光燈瘋狂的喀嚓起落,兩人親密地交頭接耳。

    「謝謝大家今天特地進來,身為「露思」集目亞洲分公司的執行長,我對前天媒體所拍攝的緋聞照片感到遺憾……」

    嬌甜的音質,流暢的語速,黎兆雪風采迷人的表現鎮壓全場,守在一旁隨時準備出聲支持的公關部主任反而毫無用武之地。

    「我與樊海藍先因為此次的形象代言而結識,那天的造訪只是朋友間的往來,並不涉及任何男女感情的曖昧……」簡單說明,匆匆帶過,並且技巧性地刻意略過她離開時更換了不同套服的問題,也不給媒體記者發問的時間,黎兆雪完美的掌控全場流程,展露出高度的自信與領軸氣質,始終揚在美麗無瑕臉蛋上的盈盈淺笑便是絕佳的盾牌,一舉擋下了眾媒體尖酸苛刻的質疑。

    最後,黎兆雪側過美麗臉蛋,與身側的寇爾微笑對望,然後當著眾人的面宣佈喜訊。

    「如果說,剛才的解釋還是不足以澄清我與樊海藍先的烏龍緋聞,那麼我要很高調的通知大家,我與我交往多年的男友寇爾‧強森,準備在下個月訂婚並且於隔月完婚。」

    伊恩手中的卡布奇諾霎時翻例在地板上,馬克杯應聲摔碎,他的雙眸卻還死死瞪著鎂光燈閃爍不停而亮白一片的電視螢幕。

    她靠在寇爾?強森的懷側,流露出小女人的嬌羞,垂掩著美眸,笑容宛若盛開的凝露玫瑰,彷彿目上眼深吸一口氣就能聞見她身上的甜美香氣。

    她已經……不再屬於他。

    她即將成為別人的專屬品,她的微笑,她的擁抱,她的親吻……都將被那個名叫寇爾‧強森一人所獨佔。

    她用她的婚訊,平息了一場很可能摧毀掉他模特兒前途的緋聞,也替他們之間牽扯不清的肉體關係,徹底設下停損點。

    從今此後,他和她,將只是毫無相關的陌生人。

    回倫敦遠離那場緋聞風暴已經半個多月了,黎兆雪鎮日心神恍惚的坐在花園裡的長椅上,對訂婚的大小細節完全不聞不問,任由長輩們去張羅籌畫。

    她的心好平靜,靜到宛若一譚死水,投再多石子也激盪不起半圈漣漪。

    離開台灣前,她還找了大堂哥訴苦,可是愛情這種事,誰幫得上忙?大堂哥終究也只能語帶歎息與不捨地給予安慰,並且承諾一定會支持她做下的任何決定,必要時,也會向爹地媽咪做柔性勸說。

    聽說,伊恩在她離開台灣之後,也動身飛往米蘭,準備替一個國際知名品牌走秀。

    看起來,沒有她在,他過得更好。

    握緊了手中的粉紅玫瑰花,獨自坐在花園溫室中的黎兆雪牽起了一抹苦澀的淺笑。

    「雪儂,天黑了,進屋吧。」

    她別過頭,看見身穿三件式深色西裝的寇爾無奈地站在溫室門外。

    希望落空,她低垂的目光宛若即將沒入黑暗的黃昏,落賓又鬱鬱寡歡。

    「你的表情充滿失望,因為我不是你期望看到的那個男人。」寇爾雙手插放在西裝褲口袋,慢慢地踱入溫室。

    「寇爾,對不起,我利用了你。」她掰下粉紅玫瑰的花瓣,幽幽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不想嫁給我,但事情已經演變至此,沒辦法喊停了。」

    「這些我都知道……」她看向在身側坐下來的寇爾,憔悴蒼白的臉蛋擠出一絲強顏歡笑。「所以我才會在記者會上公佈,這樣一來,我也沒有後悔退縮的餘地,也不會再去想……那些事。」

    「那個男人究竟有什麼好?」寇爾望著被老園丁照料得美麗盛放的花叢,語重心長的問。

    琴兆雪垂著脾,長卷髮掩去了姣好美麗的側顏,沉默許久才啟唇:「我也不知道……當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他了。」

    「他不適合你。」

    「正因為這樣,所以我對他更無可自拔。」愛上他,也許將會是她此生唯一的叛逆之舉。

    一直以來,她都是爹地媽咪心目中的乖乖女,從小到大不管什麼事都照著他們的計劃走,養成了高尚優稚的品味,拿取了漂亮的高學歷,拿管分公司,拓展了「露思」集團的營運版圖。

    一切的一切都按部就斑,從沒有出過任何差錯。

    愛上伊恩,跟他同居,這些事情連她自己偶爾回過神,都感到相當不可思議。

    「雪儂,忘了他吧。!」寇爾伸長了手臂,將她擁入側懷。「即使你無法愛上我,但是我們在一起會很快樂的,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嗯,我知道,謝謝你。」她乖順的任由寇爾擁著,像尊微笑的洋娃娃,美麗的大眼卻漾動著濃濃的憂傷。

    上流社會的婚姻關係,往往都是建立在門當戶對上,或者是結合利益的商業聯姻,愛不愛對方根本不是重點,貌合神離三四十年的夫妻大有人在,至少應該慶幸,她與寇爾從小一塊兒長大,對彼此熟悉也感情深厚。

    嫁給寇爾,什麼事情都迎刃而解了,對她,對伊恩,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

    或許也可以……把這份愛,徹底戒除。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2-12-13 03:51 PM

第九章

    訂婚的前一天晚上,黎兆雪百無聊賴地側躺在床上,指尖無意識地在手機面板上滑動。

    突地,一陣震動宛如觸電般驚醒了她。

    美眸瞥過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號碼,她一瞬間呆住了,甚至很搞笑的揉了揉眼,害怕會是自己的幻覺,確認不是之後,她猶豫片刻才按下通話健。

    「……伊恩?」她坐起身,心跳出現不規律的跳動。

    「你在哪裡?」手機那端的男性嗓音很沙啞,而且聽得出濃濃的疲倦。

    「呃,我在倫敦的家裡。」她無暇深想,擔心的問:「你還好嗎?是不是生病了?」

    「嗯,病了。」因為見不到她,因為想她想得快發狂,吃不下睡不著,整個人從裡到外都病了。

    她心口一痛,玉手握緊了手機,焦急又問:「汪姊呢?她不知道你生病了嗎?有沒有看醫生?不要因為嫌麻煩就到藥局買成藥,那對身體不好……」

    「沒有用。」

    「怎會沒有用?生病要看醫生才會好得快。」

    「我想你。」

    吱喳不休的小嘴驀然止聲,她瞪大美眸,胸口劇烈起伏著,急促的呼吸聲透過手機音孔,傳到伊恩的耳裡,稍稍化解了相思之苦。

    「伊恩……」她沉默了幾秒,嗓音微弱地低語:「你可能打錯電話了,我是黎兆雪。」

    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可能性—他病了,而且意識不清晰,導致撥電話的時候按錯健。

    「雪儂,我想你。」他沙啞苦笑,加重了語氣。「我現在人在倫敦機場,想見你,所以來了。」

    「騙人……騙人!」她摀住嘴唇,拚命搖頭,眼淚如晨間的雨露滾下雙頰。「你打錯電話了,你找的人不是我。」

    「雪儂……跟我走。」

    不想再被影響已經沉澱下來的心緒,她扔開手機,雙肩輕顫,頰容已經佈滿透明的濕痕。

    已經對自己發過誓,要徹底戒掉這份愛,要將他戒掉,不要再想,也不要再愛,她手中的籌碼已經耗盡,再也無法任他肆意揮霍她的愛。

    他不能這樣,先前表現出一副恨不得她離得遠遠的厭惡,卻在訂婚前夕忽然來了一通電話,就要她拋下一切跟他走。

    她用自己即將結婚的訊息,掩蓋過可能會摧毀他前途的緋聞,如果現在放棄,一切的努辦就白費了。

    她不要害慘他,更不要他因為一時的意亂情迷,或者是偶發的一絲絲想念,就毀了他自己的星途。

    黎兆雪抹抹眼淚,彎身檢起被扔到地上的手機,螢幕上的通話時間仍在繼續,伊恩還沒掛電話,他還在等……

    「伊恩?」她顫抖著哭過的細弱嗓音低問。

    「我在。」

    「明夭……我就要訂婚了,跟上次你見過的那個男人,他現在是我的未婚夫,我們……在一起很快樂」

    「你跟他在一起很快樂?」他的聲音像低音提琴,驀然沉了好幾個音階,聽在耳裡,像是有重物壓在胸口上,快使人無法喘氣。

    實在太熟悉他的性格與說話口吻,他這句質問充滿了嘲諷意味,她的心也為之糾結擰起。

    「我們很相配……」她強迫自己說出違心之論。「我爹地媽咪很喜歡寇爾,他對我很好……」

    「難道每個對你好的男人,都是值得嫁的好對像?」他口吻瞬轉為冷硬,甚至帶著尖銳的凌厲,透過手機音孔,刺疼了她的聽覺。

    「我跟你……不適合。」閉緊了不斷流出滾燙淚水的美脾,她抿皎著下唇,拚命壓抑著想拋開一切跟他走的衝動。

    「你明天訂婚?」

    「嗯……所以,回去吧,這樣對我們大家都好。」

    「我懂了。」

    喀,嘟嘟嘟嘟……伊恩掛電話了。

    他放棄她了,不會再來找她了。他的自尊心很強,絕對不可能再開口問她第二次,也不可能再拉下臉說這些話。

    結束了。

    黎兆雪頹然地倒落在床上,手機從指縫問滑下,滾落到地上,淚水沿著眼角慢慢往下流,浸濕了蕾絲枕套。

    纖長的指頭揪緊了被子,忍下想大哭的衝動,咬緊下唇,她想,這就是勒戒的痛苦過程吧?

    心臟好像被人掐住了,痛到快無法呼吸,也好像有什麼破碎了……

    戒掉這份愛,所需要耗費的時間,也許是一輩子……

    為了杜絕狗仔媒體的偷拍,加上出席訂婚喜筵的多是歐洲知名的政商界名人,雙方家長一致同意將訂婚會場選定在自家莊園。

    一個月前,便已經有大批工作人員進駐,將莊園佈置得素雅高潔,百合花與滿天星綴滿了里外,臨時搭建起的白色小教堂一點也不馬虎,每個細節都經得起考究。

    訂婚所穿的玫瑰粉小札服,是由Ruth的首席設計師親自操刀。

    兩片透明垂墜式的紗袖,輕輕圍在她的肩頭上,露出性感纖瘦的鎖骨,束緊的腰線以下則是打了無數細褶的裸粉軟紗,一層層地堆疊起來,保有少女的夢幻卻又不失女人的優難大方。

    一個人呆坐在房間的黎兆雪,泛著迷濛的美眸有些木然,靜靜望著白色復古梳妝台嵌鏡中的自己。

    一頭深棕色長卷髮盤成奧黛莉赫本式的浪漫髮髻,刷得濃黑捲翹的長長旋毛,點上粉橘色唇蜜的豐潤嘴唇……

    再美,再艷,那個人也看不見,何必呢?可是為了不丟爹地媽咪的臉,還有補償寇爾一再的幫助,她必須強打起精神,完美演出。

    可是,心為什麼這麼痛呢?

    她的世界,好像壞掉的舊時鐘,一切都停擺了,時問也跟著凝靜不動。

    「伊恩……」她無意識的呢喃著愛人名字。

    卻在此時,房門猝然被急促的敲擊著。

    黎兆雪猛地醒神,眨眨美眸,以力是彩妝師去而復返,又要替她補個妝或什麼的,沒有多想,立刻起身開門。

    嘎咿,門才開了一道細縫,外頭的一抹高大身影立刻使出蠻勁,強力撞開漆成乳白色的雕花房門。

    「你幹什麼——」她正要以英文斥責,目光一揚,立刻傻住。

    將門甩上並且反鎖的男人,穿著貼身的白村衫車窄管黑褲,並打著正式的領結,那套制服她並不陌生—那正好是今天訂婚宴負貴招待賓容的服務生制服。

    男人的長髮全部往後杭起,並隨性的用一條黑色皮圈綁著,露出了擁有四分之一義大利血統的深邃五官,蜜糖色的肌膚更添性感迷人。

    「伊恩!」她被嚇呆了,一穎心撲通亂跳,都快跳出喉呢。

    「這裡的人很難搞,但是那個叫做西西莉亞的管家很可愛,一知道我就是讓你情緒低落的罪魁禍首,立刻就幫我混進主屋,還指引了你的房間方位。」他快步走向她,順勢拉掉領帶,村衫領口的扣子也跟著彈落。

    「你不能來這裡!快出去——唔!」

    精緻清麗的小臉被男人的雙掌捧高,豐軟的嘴唇即刻被他吞沒,一沾上熱悉的男性氣息,她忘我的張開雙唇,讓他不費任何氣力就能將邪肆的舌頭鑽入芳腔,盡情地愛撫絲絨般觸感的小嘴。

    「別拒絕我,我想你。」伊恩火熱的唇一路挪移到她耳邊,傾訴著他多日來的壓抑思念。

    她像醉了似的軟化下來,望著他刻寫滿滿愛意的深眸,想推開他的粉拳慢慢松握,平貼在他劇烈起伏的緊繃胸膛上,感受他為她澎拜的心跳聲。

    「我知道我以前是個混蛋,仗著你對我的愛,盡情的勒索你的一切,甚至傷害了你的感情,可是你不在,我的世界都瓦解了,沒有你,我連一件小事都做不好……」

    他想她,每分每秒都想著她,想得快瘋狂,整顆心臟都快炸開似的,只想著她。

    知道她即將成為別人的新娘,他幾乎失去了所有前進的目標,自尊心早就不值得一提,他只想抱緊她,感受她的體溫與心跳。

    「這是真的嗎?」彷彿置身在迷眩的夢境當中,她眼中倒映著心愛男人深摯求愛的臉龐,整顆心浸泡在濃濃的蜜裡。

    他捧緊了她恍惚的臉蛋,對準焦距。「沒有你就沒有我,你才是我最需要的,你就是我的一切。」

    親耳聽見他真實心意的這一刻,呼吸彷彿化作了情焰,吹拂間都飄動著無聲的愛語,她美眸含淚的踮高腳尖,吻住了他。

    思念助長了情慾的火焰,他們狂野地吮吻著彼此,舌尖捲纏,唾沫相喂,彷彿這是一種證明彼此相愛的儀式。

    她甚至主動將小手繞到身後,略嫌笨拙地拉下拉鏈,讓典雅氣質的夢幻禮服滑落在地,露出被馬甲束緊的飽滿雪乳。

    「伊恩……吻我……我想要你。」她摟緊了他的後頸,托高豐滿的上圍,靠向他已經光裸的結實胸膛。

    他利落地解開馬甲上繁複的繫繩,低頭在嫩白的乳肉烙下無數的愛痕,拉下礙事的馬甲,含住已經硬挺的乳若,用力吸吮,並將她往後一推,直接靠著衣櫃,解開褲頭,勻下蕾絲小褲,急躁狂熱地插入那個已經濕透的嫩穴。

    「啊——」她仰頭嬌吟,興奮的淚水滑下眼角,穿衣鏡倒映出他正在狠狠愛她的淫浪畫面。

    泛紅的翹臀被他托高,腫脹粗大的男性貪婪地進出著紅艷的私花,那畫面太過強烈,刺激著她的感官本能,一瞬間便攀越了情慾的高潮之巔。

    「啊嗯……伊恩……愛我……」優雅的髮髻己經散亂,她雙頰如紅玫瑰般艷麗,小嘴夾雜者浪蕩的呻吟,呢喃著醉人的愛語。

    伊恩已經耽溺在熾烈的歡愛之中,前後撞擊著她嬌嫩的身子,感受著濕熱花穴緊緊絞著他的銷魂滋味。

    他貼著她的額頭,汗水滴落在她呢喃的唇瓣,粉嫩小舌探出舔去,他脈搏加快,低頭吮住她的舌尖,並在她意識最迷亂的那一刻,毫無保留的掏出真心話—「雪儂,我愛你。」

    她含淚回吻他,身子因為沉浸在高潮的餘悸中,戰慄著,痙攣著,甚至努力收縮,想帶給他同等的肉體極樂。

    「我愛你……不管我甘經怎樣利用你、傷害你……我真的愛你。」他抱緊了她,緊得不能再緊,昂碩的男性深埋在顫縮的花心,感受著兩人身心完美結合的甜蜜一刻。

    「伊恩,我也愛你,我比誰都更愛你……」

    動情染媚的美眸瞅著他,她偎著他,妖嬈的輕晃腰臀,讓他再也無法遏制高潮的來臨,激情射出滾燙的濁白液體,溫暖了她。

    兩人氣息紊亂的抱住彼此,他的一部分遺留在她體內,濁白的熱液與清透的愛液弄濕了兩人的結合處,證明這一切不是夢,而是火熱的真實。

    等到劇烈跳動的脈搏逐漸平緩之後,伊恩始慢慢退離那令他迷失自我的緊窒蜜穴,替兩人做了簡單的清理,並幫她拉起落在腳踝上的蕾絲小褲。

    她微喘地按住他的手.雙頰嬌紅的低語。「我自己穿」。

    他低沉的笑著,吻了吻她,又折腰撿起那件價值百萬的高級定制禮服,親自替她重新穿上。

    拉上隱形式拉鏈時,他低下頭,啄吻過她纖細美麗的頸肩線條,引來她細細的嬌吟。

    他將她扳轉過來,在她驚詫的注目下,單膝跪地,並朝她伸出寬大的掌心,眸光深邃且堅定地說:「跟我走,我不會讓你受苦,也不會再讓你因為我而到任何傷害。」

    幸福的淚水在剎那徹底決提,她毫不遲疑地將顫抖的玉手交給他,任他使勁將她扯入懷抱內,兩人緊密地纏抱,不留一絲空隙。

    「伊恩,我一直是你的,一直都是。」只是他之前總是不屑一顧,徹底漠視她的愛。

    「雪儂,我愛你。」一遍不夠,他反履在她耳畔說著這句縛心的愛語。

    「我也是……」她賴在他的頸窩吸著泛紅的鼻頭,雙手環緊了他的腰,用甜膩的聲嗓央求著:「帶我離開這裡。只要跟你在一起,不管哪裡我都願意跟著你。」

    如果說,提出以金錢交易他的感情這件事,是她人生頭一遭的叛逆之舉,那麼,這一回,她的決定,將會是更震撼的叛逆。

    她想丟下一切,不顧後果,跟他走。

    伊恩笑開了俊美的臉龐,捧起她瑰艷的雙頗,烙下深深一吻,隨後握緊她的小手,離開房間,下了樓,當著她親人以及眾多重量級賓容的面,將她帶離。

    興許是太過突然,也太過震撼,竟然沒人來得及攔下他們,眾人愕目以對,在一片死寂中,目送那對戀人微笑離去。

    五年後。

    一陣溫熱的癢意爬上眼睫,她想揉眼,小手卻被男人的大掌扣住,慢慢地,癢意擴散到唇緣……

    黎兆雪慵懶地睜開美眸,看見伊恩正俯首吻住她想開口道早安的軟唇,呼吸漸漸失了原先的平穩,變得灼熱紊亂。

    良久,直到品嚐夠了她的甜美,他才退開身,憐愛地以掌心摸摸她的粉頰,眼神滿溢著溫柔輕問:「餓不餓?」

    她甜笑,點點頭。「有一點。」小手順勢撫上小肚肚,輕捏了一把。唔,又長肉了。都是他啦,一直想把她養胖。

    伊恩已經下床走入廚房,將平底鍋中的煎蛋與培根盛盤,高大精壯的背影是她每天醒來必看的早晨風景,永遠也看不膩。

    她呆望了片刻,直到他又返回床邊,以飽含溫柔笑意的眼神質疑她怎麼還不下床。

    她微笑,朝他伸高一雙雪膩的纖臂,像個小女孩似的撒嬌:「抱我。」

    他露出寵溺無上限的柔笑,強壯的臂膀探出去,抓小貓一般輕巧地將她抱入懷中。

    行經牆上的風景月曆時,她臉上笑饜更添燦爛,蹭了蹭男人的頸子。

    今天是值得紀念的大日子呢。

    五年前,她跟著伊恩離開了訂婚現場,爹地和媽咪徹底氣炸了,甚至揚言與她斷絕關係,還不惜斷絕金錢援助,以逼她回心轉意。

    當時,她名下的所有戶頭都被凍結,連每年的配股導分紅也被撤銷,身無分文,就只能跟著伊恩。

    剛開始,她的父親也試圖阻礙伊恩,暗中施壓,讓伊恩無法在模特兒界立足,企圖切斷他們的經濟來源,以為只要這樣做就能分開他們。

    但是,伊恩靠著自己的實力撐過來了,而她是父親疼愛的心頭肉,顧忌到她會挨餓受苦,終究還是沒能完全狠下心來對付。

    為了不讓她吃苦,伊恩真的很努力。

    最令人吃驚的還在後頭,原來他私底下一直從事居各項投資,每年獲利所得相當龐大。

    也在這幾年內,他的模特兒事業抵達了巔峰,紅遮了歐美時尚圈,成了許多國際名牌的御用模特兒,在全球男性超模排行榜名列第九,更是榜上唯一擁有華裔血統的男模。

    靠著充沛過人的體力與努力,加上他的天資聰敏,這幾年他不僅兼顧事業與投資,也順利拿到普林斯頓大學的碩士學位,最近還計劃申請到哈佛再拿一個企管碩士。

    他們定居在紐約的蘇活區,但是因為走秀代言的緣故,他們在法國各地也陸續置產,擁有數棟花園別墅以及高級公寓。

    由他出資百分之六十的服裝品牌,知今已經紅遍英美時尚圈,每年光是營收就高達近億美金。

    至於她,前任的「露思」集團亞洲分公司執行長、「露思」集團CEO最疼愛的寶貝小公主,如今成了只能仰賴他而生的一隻小米蟲。

    也因為她的任性出走,爹地動用了大量的人脈與資金,完全封鎖了她與伊恩私奔的消息,雖然偶爾還是可以見到媒體捕風捉影的小篇幅報導,但她行事低調小心,媒體拍不到實證照片,終究也只能歸於臆測性的消遺新聞。

    生氣歸生氣,五年來,爹地和媽咪還是偶爾會透過堂哥們傳話過來,連一向跟她疏離的哥哥也曾親自來找過她與伊恩,不管是用親情攻勢還是金錢攻勢,各種方式都用盡了,無非是想勸回他們最心愛的寶貝女兒。

    但是,她的回復永遠只有一個:接受伊恩,不准分開他們,否則她寧願永遠當個失去財富地位的小米蟲,一輩子死皮賴臉的纏著伊恩不放。

    原以為爹地媽咪永遠不會點頭接受,想不到,就在上個禮拜,睽違整整五年的時間,爹地親自打電話給她,允諾承認伊恩是女婿,並且要她在今天帶著他一起回倫敦面見親屬。

    她樂歪了,可是伊恩很不開心,因為他擔心一旦她又當回了執行長,她就不會再像這幾年一樣,天天膩在他身邊,像只還沒斷扔的小貓,每早一睜開眼就下意識地尋覓他的身影。

    前天伊恩剛結束一場時裝秀,他們此刻身在巴黎的高級公寓中。待會兒吃過早餐後,即刻就要動身搭上「歐洲之星」回倫敦,想到這兒,黎兆雪的心情更雀躍了。

    餐桌上已經擺滿了伊恩親自烹煮的豐盛早餐,淋上楓糖與草莓糖漿的煎餅,奶油炒蛋以及煎培根,還有剛烤好的法國香蒜麵包。

    她坐在他的腿上,纖細腰肢被他一臂圈握,她躺靠著他的胸膛,右手拿著叉子,叉起由他切分好的煎餅與培根,一小口、一小口的優雅進食。

    「伊恩……我最近好像又胖了。」她咀嚼著濃濃奶油香的嫩煎培根,小臉極是困擾的嬌嗔著他。「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變成一頭小豬。」

    「那很好啊。」他涼涼的回答,唇邊彎著溫柔微笑。將她喂胖一點,才足以證明他沒讓她吃苦,也是他愛的表現。

    「你討厭!」小嘴邊罵邊努力的嚼嚼嚼,然後故意將吃得油膩膩的嘴唇嘟起來,朝他那抹村眼的微笑用力吻下去。

    伊恩根本沒在怕,彷彿就在等她出這招,順勢放下了刀叉,扣緊她的腰,絲質襯衣底下的圓翹小臀抵上他灼熱的硬挺,挑逗似的輕蹭著。

    這個戲碼幾乎是天天早晨都要上演一回,百演不膩,她的惡作劇或是耍任性,到他那邊,全都成了情色的成人遊戲。

    他好像永遠也愛不夠她,每天每夜需索無度,非將她徹底征服才肯歇止。

    「討厭……嘴巴油油的。」親到最後,受苦的人反而是地。

    聽見地撒嬌式的抱怨,他笑笑,拿起餐巾替她輕拭油潤的紅唇,隨後又覆上,將她吻得臉色瑰紅,粉拳輕掄了他胸膛兩下才結束這個索吻。

    她繼續拿起刀叉享用美味早餐,可是他的心思早已經不在填飽胃部的空,另一種需索更強大的空虛感正在體內蔓延。

    環在細腰上的男性大掌悄然上挪,罩住了一邊的豐軟,托在掌心內輕按揉握,就像他平常揉著發酵麵團那般,規律而輕緩地揉弄。

    「嗯……」她敏感的身子一顫,動情地嚶嚀,下意識地偎緊他。「伊恩……不要鬧了……早餐還沒吃完……」

    他性感的暖唇正舔吻著她的耳根,氣息灼熱的沙啞低喃:「我想吃你。」

    伊恩你別鬧……」她身子往後一癱,化成了一顆柔軟的蜜糖,等著他張嘴享受。

    「我就要。」他勾起壞笑,大掌抓高了她的手臂。

    「不行——」

    他俊臉越過她腋下,讓她單手環搭在他頸肩上,嬌軟甜香的身子被稍微翻轉過來,大掌托高村衣底下的豐碩圓乳,張開性感的薄唇,用著她喜歡的力道或輕或重地含吮。

    美眸迷亂的半掩,小嘴哼吟出他愛聽的浪啼,貪婪的暖唇大口地含吞,男性的唾沫浸濕了雪白真絲襯衣,呈現半透明狀,宛若果凍般的一層薄膜,清晰勻勒出嫩白軟乳的高聳形狀,頂端已經硬挺的嫣紅乳蕾,似嬌嫩的花蕊般讓男人癡狂。

    「啊……伊恩……好舒服……」低下媚眼,望著情人貪戀地吸吮著豐軟的乳丘,她的心宛若奶油般融化。

    他愛死她酥軟媚人的嬌吟,唇舌在柔嫩白乳上的律動更快了,大掌也繞到她背臀之間愛撫揉搓。

    舒暢的快感迅速堆疊,嬌翹的圓臀開始難耐地晃動,渴望情人飲啜的晶瑩愛露泉湧汨出,包履在濕透的蕾絲底褲之下的嫩肉蹭著他的鼓脹硬灼,找到讓彼此都舒快的頻率,來回地摩擦擠壓。

    一聲難抑的低喘滾出他的喉嚨,他眼底的餓,已經蔓延到繃緊的下腹,無法再繼續這磨心的調情遊戲,直接抱起腿上香軟可口的「美味早餐」,回到還留著昨夜情慾氣味的大床上,細細品嚐……

    「不行……會趕不上我們訂的車班……啊恩……」好舒服,不要停,更用力地吸吮那裡……

    「那就改下一班。」

    「可是……啊—」淫佞的舌尖猛然刺入嬌嫩的蜜穴,她僅存的意識也隨之被快感打碎。

    愛人的親吻,怎麼樣也不夠,每一次的水乳交融都加深了他們對彼此的烈愛,他們在金色晨光中狂肆的愛著對方,深入再深入,直到兩具貪歡的年輕肉體從極樂的戰慄中互訴愛語。

    抱歉了爹地媽咪,伊恩現在是她的「金主」,她有義務「喂飽」他,也捨不得他「餓」著。

    再等他們一下下吧……嗯,也許比一下下再多一點時問……

    伊恩早晨「餓」起來的「食量」可是很驚人的,她必須更努力的「喂食」才行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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